第128章 决斗风云（一）
我遵从自己的内心，积极而生，磊落而死。
半决考前公休假一天，但八强考上的思想冲突与对立并没有消停。
在从天的茶坊、酒肆、舞榭、歌台、文轩、诗会等各处场所，都能看到仙怪为领土争端的事、真人为九州求雨的事、神内部为血统论问题的事而辩论与争吵。
甚至短短一天内，流血事件频频发生，因决斗、私斗、斗殴等引起。为巩固九天治安秩序，龙甲军不得不加强巡检的次数。
天审司耳目更是遍布各种场合，一有发现灵者言语上有指摘神帝、刑神及天审司不是的，便立即缉拿审讯，搞得人心惶惶。
这届天考注定不平坦，暗流涌动。
各方势力在神都角逐，诉求利益的声音充斥九天，从侧面上也可反映出神道同盟内部出现的裂痕，正逐渐变深、变大。
天官府议事厅里，张天师说：“这次怪国使团还好是夏容义怪你带队，避免了仙怪摩擦事态的扩大！”
夏容义怪叹了口气，说，“我这个使臣官职，有名无实。我一直致力于仙怪两国友好，可九灵元圣看我是亲仙派，就把我调出军队。”
他望向仙尊菩提，问：“师尊，你对落日岛一事怎么看呢？”
仙尊菩提担心道：“我的理想是‘三界大同，众生一家’，但现在灵界各国狭隘民族主义抬头，会加大各国各灵者之间的矛盾，给三界种下战争的风险。”
突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仙怪关系可能不会朝师尊与你们希望的方向发展，反而会越来越恶化，发生的纠纷将不止落日岛一事。”
话音刚落，孔学圣从外踏进厅来，眼神带着担忧之色。
三人不知孔学圣为何如此断言，但他们明白神道同盟中孔学圣谋略最高。
“我刚从赌神庄回来。赌神能稳赢不输，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消息灵通。他能消息灵通，主要是他广交人脉，其中也包括我。”孔学圣眼神深邃，解释说道，“我和赌神平常会交换信息，探讨局势，今天他告诉我一条消息，说九灵元圣准备出兵驻扎在原魔国的地方。”
“原魔国的地方本是无名之地，在仙怪两国中间起缓冲作用。两百年前，魔在那里建立魔国，向北穷兵极武，蚕食吞并小国，打通多条道路；向南奴役教徒，开挖运河直通南海，面向广阔海洋。”张天师闻之震惊，说，“魔竟把一处无地名之地改造成海陆交通枢纽，使其具有战略要地功能。至今神道同盟还没查出当年带领魔建国的头目是何等人物也，有人说他已战死，有人说他遁迹凡间。不管他是谁，神道同盟都不得不佩服他的战略眼光！”
张天师继续陈述道：“二十年前，神仙怪联军剿灭魔国后，这块地方归属问题变得敏感起来，主要是历史、民族、宗教等盘根错节，又牵涉多方利益，影响到地缘政治重大格局变化。神帝担心这个问题会引起神道同盟分裂，就采用‘无为而治’的方法搁置争议，自行发展一段时间再讨论。于是九灵元圣趁机鼓励与支持怪移民到这块地，但这样一来当地情况变得更加复杂了。”
他再说道：“若九灵元圣出兵进驻这块地，那是想故伎重演，要把这块地变成与落日岛一样，实际控制，有效占领，到时再宣称主权。”
说完，张天师神情凝重，语气间有些愤愤不平。
张天师又困惑问道：“九灵元圣这样做，明显是在破坏仙怪地区的秩序，他就不怕神帝反对？仙国抗议吗？”
“九灵元圣若真的出兵魔地，我突然间倒觉得不是意外的事，符合他现在的想法。”夏容义怪双眉紧蹙，叹道，“神妖千年大战后期，九灵元圣临阵倒戈，弃暗投明，但信义有损，遭人诟病。九灵元圣急需新的功绩来巩固自己王位权威，战后利益分配时，怪国获取丰厚，势力范围扩大；在接下一千年里，神帝为了拉拢怪国，对九灵元圣是有求必应，怪国得到快速发展的机会；怪民得益于这战后的和平岁月，安居乐业，丰衣足食，促进怪国势力大大增强……”
夏容义怪停顿一下，接着说：“所有这些，使九灵元圣的威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雄心勃勃志在成为一方霸主。现在他刚愎自用，近些年有意兴起民族主义。”
张天师双目精光一闪，说：“九灵元圣这是在赌，赌神帝不会因为这一块地，而让神道同盟分裂；也在赌仙国还是停留在口头上抗议，不会跟他大动干戈。”
孔学圣轻轻摇头一下，无奈地说：“就算仙怪开战，九灵元圣也已不怕。这几年他不断开疆辟土、招兵买马，我可以说，如今的怪国实力要比仙国强。他又受万民簇拥更加自我膨胀，以他现在傲睨自若的个性，也不怕神国介入，甚至不怕神仙联合，因为他觉得他可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完全有能力对付。”
夏容义怪问：“孔师弟，赌神可知九灵元圣何时派兵？”
“消息源并没有透露。”孔学圣说，“但我和赌神刚才分析，怪王若真要出兵，应该就是这么两三天，趁灵界目前都关注天考这个节骨眼上。”
夏容义怪起身向仙尊菩提揖礼道：“师尊，我想立刻动身回怪国，劝九灵元圣不要一意孤行，虽然他对我这个老臣已很厌烦，但我作为前王托孤大臣之一，一生为王室鞠躬尽瘁，就算犯颜，我也要极力直谏他改变主意。”
仙尊菩提点了点头，对张天师说道：“张天师，我这边还有天考事项，你回一趟仙地，把这消息告诉师尊，让仙会早做打算。我的意见是静观其变，稳步前进。”
张天师站起来应诺。
孔学圣说：“上兵伐谋，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仙尊菩提正色说道：“领土争端最容易引起狭隘民族主义高涨，到时灵国上下都被这种情绪绑架，不断叫嚣战争，所以我们要坚决阻止战争发生。”
张天师、夏容义怪和孔学圣作揖，说：“我等谨记仙尊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