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战魂九式（八）
小孙悟空对白衣老者依稀有些眼熟，可一时不知他是谁又何时来到这。但小孙悟空想，修为散发出的气质能光彩四射的，应是这学院里很有资深的灵师。
小孙悟空正色答道：“它是狰兽，《灵界通史》里的‘异兽’篇章有记载，有兽焉，其状如赤豹，五尾一角，其音如击石，其名为‘狰’。”
白衣老者眼神闪过一丝惊讶之色，没想到这小孙悟空年纪小小，居然能滚瓜烂熟道出书上记载的内容。
他继续问道：“狰可是凶兽，你既然知道它是狰兽，你不怕吗？”
小孙悟空小嘴一撇，说：“它长得是有点凶样，可比前面学堂一些衣冠楚楚灵生要好得多。”
“前面学堂的一些灵生什么了？”白衣老者好奇。
“他们骂我是个没娘的孩子。”小孙悟空说。
“你是因为这个没去上课，跑到这边来？”白衣老者再问道。
“我是仙石孕育而生，是贱籍之灵，没有资格上学堂。”小孙悟空忧伤道。他的大眼睛顿时又溢出晶莹的泪珠，再嘟哝一句：“没娘的孩子就可以欺负吗？就算我是一块石头，石头也有石头的尊严。”
“你是孙悟空？”白衣老者一怔，原来这小孩就是当年他从无极仙峰带到学院的婴儿。
“学生是！”小孙悟空向白衣老者揖礼一拜。
白衣老者是仙尊菩提，他以前从一些灵师们口中听说孙悟空聪慧，便决定出题考考这孩子。
仙尊菩提结个手印，问：“孙悟空，你可知这手势的意思？”
小孙悟空看一眼，便脱口说出这手印的意思。
仙尊菩提接二连三地结出不同手印，小孙悟空都能一一地准确无误解答。
仙尊菩提惊问：“你没上过课，怎么会知道这些乾六灵生才学的手印知识？”
小孙悟空说：“我平常在藏书阁扫地，所以有机会看书自学。”
仙尊菩提仍诧异地再问：“可没有灵师指导，你能领会书里的知识点？”
“刚开始有些难，深一点就完全不懂。可后来书越看越多，渐渐就能融会一起。”小孙悟空说，“或许这是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吧。”
仙尊菩提惊叹这孩子天资不凡。两人正一问一答，旁边的幼狰却不停地拉扯小孙悟空去院外，小孙悟空一副为难的样子。
仙尊菩提说：“我可以帮你，让你知道这幼狰想叫去你干嘛。”
小孙悟空凝眸注视眼前这位白衣老者，忙再躬身揖礼，诚恳说道：“请老仙师赐教！”
仙尊菩提会心一笑，有些喜欢上孙悟空，想这孩子有悟性，应该接受学院教育培养，但这孩子是贱籍之灵，进课堂势必会引起好多师生反对。
仙尊菩提微微皱眉，心中惋惜孙悟空的才智要被命运埋没。他说道：“孙悟空，你的手掌与这幼狰爪掌碰在一起，我施法给你们架起交流的桥梁。”
小孙悟空喜上眉梢，一只手伸出，另一只手摸了下幼狰头，说：“阿狰，乖，把你的脚抬起来，放在我手上来。”
小孙悟空连动手指引导幼狰，这幼狰也聪明，伸出前趾踏上去，与小孙悟空手心相碰。
仙尊菩提念咒施仙法，半空中显出一缕彩光，彩光环绕孙悟空手与幼狰爪之间，架起心灵感应交流桥梁。
幼狰向小孙悟空传递要他离院的缘由信息。一会儿，小孙悟空缩回手，向仙尊菩提禀告：“原来这阿狰和它妈妈在仙山里遇到鸣蛇攻击，阿狰妈妈受伤，带着小狰逃跑到这学院附近。那鸣蛇见到了学院仙地，便不敢再追，就自行离开。这阿狰要我去救它妈妈。”
鸣蛇巨蟒状，有四翼，发出磐磐之音，常以伏击方式捕杀兽类。
“你要去救吗？”仙尊菩提问。
“既然有生命受伤，当然得去救。”小孙悟空不假思索。
仙尊菩提提出一个深刻问题来考验小孙悟空，他沉声说道：“狰是凶兽，你救了阿狰妈妈，阿狰妈妈康复后会去捕食其他弱小的动物。你现在救了凶兽一命，以后却变相害了许多弱小动物的生命，你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做对不对呢？”
小孙悟空顿时有些措手不及，陷入犹豫当中，眉宇间渐渐集结愁云。
这原本不是小孙悟空现在这般年龄该想问题，延伸到“正邪对错”的真理标准探讨，就算是成人也未必能想清这问题。
但仙尊菩提还是想看看孙悟空会如何作答，成人世界之所以烦恼，是因为人性变得复杂，若返归童心，不受世风影响，以率真视角，是否能拨开迷雾，看到事情的本质呢？
一旁的幼狰用角顶着小孙悟空，催促他快走。幼狰目光哀求，嚎叫声凄凉。
小孙悟空望着焦虑的幼狰，浩然之气涌上他心头。他果决拿定主意，向仙尊菩提说道：“我还是要去救，不管以后是对是错，我选择眼前的善良。”
仙尊菩提震惊，随即开怀大笑，说：“你真是好孩子，对啊，选择眼前的善良，何必要想那么多呢？三界自有生生不息规律，自有进化发展规律，事情遵从自然，顺其缘分吧。”
同时仙尊菩提也决定选择眼前的善良，若孙悟空这样一个可造之才被埋没、被雪藏，对这孩子是不公平，且残忍的。后来他力排众议，最终小孙悟空能到课堂读书。
仙尊菩提拿出一个小瓶，从中倒出一颗白色药丸，说：“我来准你出院。这是修真学院的无极仙莲丹，你让母狰吞下，它的伤会很快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