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谁和你同病相怜
“我是……”沈弃顿了一下,顶着孤辰的脸,连气息都一模一样,他躲开魔尊的攻击,反手一掌把人拍出去,朝魔尊道:“孤辰啊。”
他说得确实没错。
面前的人,无论是长相还是气息都无一不在说,他是孤辰。
可魔尊确定他不是孤辰。
刚刚他打斗中不经意流露出血脉之力并不是孤辰的。
此外,最重要的一点,也是让魔尊最确定的他不是孤辰的一点,就是眼前这人炼化了他的本体这件事。
他的本体是世间至阴至邪之物,能炼化他本体的血脉,要么是至阳血脉,要么是至阴血脉,而魔族只有至阴血脉。
而孤辰,区区一个和低等妖族的混血,绝对不可能炼化他的本体。
魔尊看向孤辰,眼神逐渐炙热起来,至阴血脉。
要是可以杀了他,剥取他的血脉,那么,自己就不用担心被疫种吞噬了。
这可是一个绝处逢生的好机会。
沈弃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朝魔尊露出个挑衅的笑:“奉劝你最好还是先关心你这残破的身躯能不能撑住不散架吧。”
沈弃以藤蔓铸剑,晶莹剔透的剑身如冰雪,剑柄到剑尾一条红线如血。
那剑的剑柄上缀着颗翠绿的晶石,流光溢彩。
“?你怎么会这个?”以藤化剑?
魔尊向来平静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凭什么?!凭什么他都无法领悟的招式眼前这人却能这么快就做到。
沈弃不和他废话,朝他一剑挥出,半圆形的剑光一路瞬发扩展,于顷刻间就到魔尊眼前。
沈弃说:“很难吗?”
生死一瞬间便可以领悟的招式,不需要多少领悟。
魔尊被他气到了,眼神阴鸷,“你说什么?”
沈弃闻言也看着他,眼神有些漫不经心的冷,“打就打,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你!”
魔尊躲开沈弃的攻击,由于沈弃用的剑是魔尊的本体锻造,于是魔尊原有的很快愈合的能力也就不起作用了。
从一开始的压制沈弃,到越发吃力的躲避着沈弃的攻击,魔尊终于不敌,有些吃力的偏头吐出一口血。
沈弃剑招诡谲莫测,招招带着凌厉的杀意。
魔尊终于是缓缓败下阵来。
他大限将至,再加上心脏被毁,敌人用的还是处处克制他的法器,他不敌其实也正常。
可他不想死,他还没有杀了江岁晚,没有杀了这个令他嫉妒到骨子里的人。
对,就是嫉妒,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嫉妒着江岁晚,嫉妒怨恨了百年。
江岁晚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无论是身世地位天资还是……裴书宴的关心爱护。
魔尊心口的洞流着血,浑身都是伤,那些本就溃烂的伤口也因为他的动作渗着血,他躺在地上,看上去格外凄惨。
沈弃身上也受了伤,但都不是什么致命伤,于是他也就没在意。
魔尊试图爬起来,可是浑身酸痛,四肢都像是灌了沉重的铅。
这是……中毒了?
可是,他是什么时候被下的毒?
魔尊不甘心的继续挣扎,如果不是他重伤,本体丢失,这人根本杀不了他。
沈弃朝他走来,剑尖滴着魔尊身上的血。
“你到底是谁?”魔尊费力的抬起头看向沈弃。
“好歹死之前告诉我你是谁。”
沈弃低头看他,不答,就要一剑将魔尊斩杀。
师尊说过,反派都是死于话多。
孤辰没想到这人油盐不进,一心只想杀他。
看着斩下来的刀剑,他大喊:“想死的话你可以杀了我。”
此话一出,冰雪似的剑尖停在了他的眉心处。
一滴血珠滚落。
魔尊看向沈弃,说:“我给你下了毒,如果我死了,得不到解药,你也会立刻毒发身亡。”
沈弃闻言,看向自己身上的伤口。
他身上的伤口开始滋滋滋的冒着血泡,像是被烧开的沸腾的水,刺骨疼痛劈入骨髓。
沈弃不在意的扫了一眼,正准备趁着魔尊病,要了他的命,却没想到魔尊忽然又喊:“你可以杀了我,我也可以为你解毒,只要你发誓帮我杀了江岁晚!”
魔族没想到这人连致命的毒药都不怕,见那人就要宰了他,再不甘心,他也只能认了。
那人闻言,握剑的手忽然一顿,魔尊抬头,见那人低头看着他,问:“你想杀了谁?”
魔尊见他神色冰冷,加之他停下了动作,于是以为沈弃和江岁晚也有什么过节,于是他道:“上清宗江岁晚。”
沈弃问:“你和他也有仇?”
“也”这意思是这人确实也和江岁晚有仇吗?
魔尊笑:“看他不顺眼罢了。”
不过很快,他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因为沈弃一剑穿透了他的肩膀,把他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魔尊:“你……”
很快,他的眼睛就因为震惊而睁大了。
因为沈弃在他的面前一点点的变回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姝丽到近乎妖异的眉眼,那张脸,魔尊是见过的。
在手下传来的情报中,在他无数次去上清宗找麻烦的时候。
这人是沈弃,江岁晚唯一的弟子。
“怎么是你!”魔族震惊过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堂堂清疏仙君的弟子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魔头,哈哈哈……”
“你师尊知道你的身份吗?”魔尊嘲讽的看着他,“大概是不知道的吧?要是他知道了你是魔族,还会要你吗?”
一向没什么情绪起伏的沈弃闻言眼神冰冷下来,透着股纯粹的杀意。
“你找死。”
魔尊自然发现了他的变化,他又想起了每一次见到沈弃时,他看江岁晚的眼神,于是他问:“你觊觎你的师尊?”魔尊躺在地上,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江岁晚啊……看似有情心软,可他对谁都是一样的,你也是可悲,爱上这样一个人也就罢了,他居然还是你师尊?”
“师徒苟合,啧啧啧,你的师尊会接受你的心意吗?怕不是立即就疏远你,然后把你逐出师门了吧?哈哈哈……”
沈弃闻言,握剑的手忽然收紧了。
“说来你我也是同病相怜。”魔尊想起裴书宴,“都是一样的求不得。”
只是沈弃喜欢他师尊。
而他对裴书宴的感情,只是执念作祟罢了。
情情爱爱的,有什么好。
沈弃一剑穿透他的整个头颅,他看着四溅的血和魔尊那双含着嘲讽的眼,说:“你说错了。”
“我们不一样,我不会求而不得。”
“师尊不能不要我,也不可以不要我。他会生生世世陪着我。”
用骗也好,用强也罢。
无论怎样,师尊最后都只能有他一个人陪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