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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章 蟠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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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波皮肤周围隐隐有鳄鱼皮显现,周身散发出强大的威压压制蟠蚁。

    蟠蚁受到影响,身体本能地想要臣服于这股先天威压。

    但面前的人明显不具备它所惧怕的能力,只是有着血脉的普通修者。

    它停了下来,两只眼睛诡异的看着李波。似乎在想什么东西。

    李波神情严肃,这种场面他也不确定能不能控制住。

    在这之际,天空裂开一道缝。

    先前快穿局遇到的大汉带着一些人出现在李波面前,将李波带走。

    李波皱着眉,被大汉带回了快穿局。那些人似乎在讨论怎么处置自己。

    李波试着解开身上的锁,趁他们不注意拐进了一间房内。

    房子内有许多电子设备,屏幕上有许多的画面,画面中是各种小世界的样子。

    李波冷眼看着这些小世界内的“主角们”若有所思。

    房间外传来了钥匙插入的声音,李波紧张地点入了其中一块光屏。

    一道机械的声音响起。

    “传送启动——宿主将以旁观者的身份看他人的一生。”

    李波一阵天旋地转间,来到了另一方小世界。

    (小世界剧情,有埋伏线,不喜可以跳过,李波暂时不出现)

    鸡啼三更,京城的街道结束了一整晚的宁静,只属于早晨迷茫的雾气消散了些。

    有许些小贩支起摊子开始忙于一整天的生计。

    行人三三两两,有说有笑,甚是惬意。

    还未出嫁的姑娘悄悄从床边爬起,对着铜镜开始梳妆打扮。平日里上好的胭脂水粉怎么看都觉着不好,刚买来新进的华丽的绸缎怎么挑都觉着不满。

    姑娘颇有些责怪道:“我那几身喜欢的料子还没成衣吗?”

    “姑娘太心急,怎么会这么快。”

    “哦……”

    原是惊为天人的容颜被打扮得美若飞仙,姑娘才有些满意的坐在窗边,手捧一本陈旧的书,故作矜持的看向窗外。

    既有些刻意,又显得无意。

    阁楼下停着一位后生,他被姑娘吸引住了,这样有趣的美人并不多见。

    其他人像被线牵住的风筝,而姑娘却是那剪断线在漫天自由飞舞的别样风光。

    不知怎么,姑娘手中的书掉落下去被后生捡起来,姑娘瞧见了后生。

    “可是姑娘的书?”后生微微一笑,如沐春风。

    姑娘不理睬后生,有些羞涩地关上窗子,只留一个小缝悄悄看着后生。

    后生无奈地笑了笑,留下一只玉手镯放于旧书表面。

    姑娘望着后生的背影,差下人将手镯和书拿了上来,珍贵的把这些放入小木匣子里。

    从那日后,姑娘总是倚窗眺望,等一个不曾再遇的人。

    等到春风拂过幽静的小院,夏蝉鸣唱整个夏日,秋风无痕吹落树叶,冬雪在覆江南长河……直到姑娘出嫁那天后生都不曾来过。

    这一场年少的芳心暗许,终是以不了了之而告终。

    多年后,姑娘早已为人妻母,生活也算幸福美满。

    在陪女儿绣花的时候不经意间推开窗,楼下刚好站着那年的后生。

    后生和当时一样着一席青衫,刹那间,仿佛岁月倒流。

    但这一次,姑娘悄悄关上了窗。

    多年的心结也终于释怀,还是让时间带走一切愁容吧。

    姑娘不知道的是,后生早已看到了她,只是两人都心照不宣的选择沉默。

    那年后生进京赶考,不曾想被人冒名顶替。对方家大业大,动用权力使他发配边疆。

    后生一步一步往上爬,巴结长官,终于让他们后悔。

    后生一生未娶,他找过姑娘,但姑娘早已出嫁。

    他无奈地摇了摇扇子,这一世,就这样了啊。

    我与卿见心悦不已,怎难料世事无常,终是佳人嫁予旁人,

    红了芭蕉,绿了樱桃。

    (第二世)

    又是一个鸡啼三更的早晨。

    姑娘身着一袭流苏长裙,慵懒地躺在梨花树下,任由掉落的花瓣砸在身上,美得不可直视。

    姑娘脱掉脚上的绣花鞋,踩上石凳,想摘那支最好看的梨花。

    “梨花做酒我还没试过,摘一支看看是什么味的。”

    姑娘喃喃地说,踮脚去摘梨花。

    忽然那支梨花被折了下来,姑娘有些惊讶地看着来人,那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

    邻家哥哥把那支梨花递给她,“喏,你要的梨花,有什么事叫我就行,天气冷光着脚对身子不好。”

    姑娘这才想到未出阁的女子不能将脚给外人看,有些埋怨的说:“谁叫你一声不吭的就进来了,我都还没有穿上鞋子,都怪你。”

    邻家哥哥也想到了这个,哭笑不得地哄着:“好好好,都怪我,我们先把鞋子穿上好吗?”

    他很细心地帮姑娘穿好了鞋子,而后牵起姑娘的手,让姑娘从石凳上下来。

    二人小心地在春风间埋下一坛香醇的梨花酒。

    姑娘摇了摇辫子,带着许些傲娇地道:“今儿个把它埋在这,等它个七八十年再打开。”

    邻家哥哥用手揉着姑娘的头,笑得像明朗的太阳,“好,到时候我们一起来挖它。”

    “你一定要记得,不然我就把你送的破手镯扔了。”

    “好好好……”

    邻家哥哥笑着答应,一边摇手一边回头的与他告别。

    邻家哥哥望着女孩连蹦带跳的背影,无奈地笑笑。

    他没有告诉姑娘的是过几天他就要随部队上战场打仗,今天这一别可能日后都不会相见。

    姑娘今年刚及笄,家里开始悄悄为她挑选合适的人家,父母总会有意无意的问她有没有钟意的人。

    姑娘想到邻家哥哥,支支吾吾地告诉父母自己钟意邻家哥哥。

    父母一脸了然,笑着去邻居家探探口风。

    回来时父母皆是愁眉苦脸,劝着姑娘看看别的好人家,邻家哥哥马上就要充军了,生死难料,若是嫁给他定是不幸福的。

    姑娘闷闷不乐地趴在书桌上,拿着簪子戳着信纸。

    “为什么啊?陆哥哥要去充军,这仗打了那么久,还指不定什么时候结束呢!”

    姑娘趁着夜色翻入了邻居家的墙,她拍了拍手中的灰,“这墙我从小翻到大,现在去找陆哥哥了~”

    姑娘蹑手蹑脚地来到邻家哥哥的书法,在他的包袱里放了一道平安符,然后又悄悄退出去。

    撞见邻家哥哥与父母道别,姑娘就躲在树后面偷偷看着他。

    邻家哥哥笑得十分温柔,仿佛他只是外出一次远门而已。

    “儿啊,你只身一人上了战场就一定要小心啊,我们等你回来……你就这样走了,不和囡囡打个招呼吗?”

    邻家哥哥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宠溺,

    “不了,若是和她说了,以她的性子怕是走不了了。”

    他拿上了包袱,向父母行了一拜大礼后就走了。

    忽然他回头望向老树,像是有什么想说的,但始终还是没有开口。

    姑娘还是没有和邻家哥哥道别。

    这个向来胆大包天的姑娘,在最后一刻怯懦了一回。

    她只是呆呆的望着邻家哥哥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攥在手里的镯子也掉落在地上。在那一刻,她好似明白了古人为什么那么儿女情怀。

    姑娘想着等邻家哥哥回来,她的婚事便一拖再拖,父母没有怪她,只是让她好好生活。

    姑娘总是在梨花树下乘凉,或是上街买一盘新出的梨花糕,坐在梨花树下赤着脚,等着一个不曾回来的人。

    她总是在想在自己伸手折花时那个人能回来帮她折了,亦或是担心她着凉而为她穿上鞋子。

    姑娘拉了拉斗篷,裹紧了棉袄,天气转凉了。

    边关的战况并不乐观。

    近年来国君只顾着享乐,没有足够的银子做军饷,士兵们没有过冬的衣物,死伤惨重。

    姑娘在房中走来走去,连连叹气:“也不知道陆哥哥有没有过冬的衣物,受没受寒……哎呀!急死了!”

    陆家人也担心儿子的安危,陆母一病不起。

    当官的官员都卷铺盖跑了,百姓们也是惶恐不安,城中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父母准备逃到南方的亲戚家,姑娘执意不肯跟着父母,死死的守在小院里。

    敌军攻破了城,姑娘从梨花树下挖出那一坛子梨花酒,不顾外面是兵荒马乱、炮声连绵,酌一杯酒入肚。

    “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这坛子梨花酒……”姑娘伏在石桌上,沉沉地睡去。

    梨花盖在她的身上,姑娘却再也不曾拂掉了。

    世人说那日敌军攻入城池,有一位姓陆的将军率兵死死反攻,终于在三天三夜的防守下击败敌军。

    后来敌军签下了投降书,那位陆将军回到家却发现心爱的人死在了梨花树下,他把爱人和作为信物的镯子埋在一起后,出家当了和尚,最后修得正道。

    “我有办法可以让你见到她……”虚弱的“神”缓缓开口。

    “好……”

    (第三世)

    姑娘跪在青石板上,膝盖上是瘆人的血迹,她苍白的脸毫无血色,死死咬住自己的唇。

    “我不想再欠他什么。”

    姑娘固执地对木椅上的中年男人说。

    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囡囡,你这又是何苦呢!他陆上卿又不喜欢你,那破道士也是随口说说,你怎么就当真了!”

    姑娘默不作声,手紧紧拽着罗衣裙。

    “唉,罢了罢了……”

    丞相连夜向圣上求赐婚,丞相府里的大小姐柳囡被指婚嫁予户部尚书陆上卿,京城人看了一个笑话。谁都知道尚书倾心于公主,事事护着公主,偏着柳小姐从中插一杠。

    柳囡和父亲南下探亲时,生了一场大病。

    有一个疯疯癫癫的道人给她算了一卦,说她有情缘未了,上辈子定是负了有心人。要想破解,只有把她贴身的镯子送给旁人,才能挡灾。

    柳父瞒着她,把镯子卖给典当行,几经周转,镯子落在了陆母手中。

    怀有身孕的陆母戴镯子几个月后,竟然生下陆上卿就撒手人寰。本也没什么,可在和尚超度陆母的时候,就指出这镯子的古怪——镯子有一股煞气本是冲着陆母怀着的胎儿去的,哪知道克死了陆母。

    而柳囡后来也从陆上卿的口中听到此事,找到当年的道士询问破解之法。

    道士告诉柳囡只要她嫁给陆上卿,过了一百天,就化解了此劫。

    而后,柳囡执意嫁给陆上卿,丢尽了柳家的脸。

    柳囡嫁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排场,陆上卿没有与她有过多的言谈,只是时时看着柳囡,仿佛透过她在看着谁。

    常有陆上卿与公主在酒楼相谈甚欢的消息传到柳囡耳里,柳囡曾撞见过陆上卿与公主相会,那是陆上卿对柳囡所没有的温柔。

    上元节,好友邀着柳囡逛街,不小心见到陆上卿与公主挑选花灯,柳囡躲到了一旁不想在意他们是否看见。

    她放了一只兔子形状的花灯在满是花灯的河中,花灯随着水流飘荡在远处她总算忘记了烦恼,笑得花枝璀璨,“我好久都没有来放过花灯了啊。”

    这么久了,自己也累了啊。

    不远处,陆上卿直直的看着柳囡,带着一丝寂寞与苦楚。

    自那日起,柳囡不再缠着陆上卿了,时常一个人独自在窗台发呆。

    柳囡算了下时日,觉着是时候该和陆上卿和离了,但她不敢与陆上卿当面说,只留下一张和离书就走了。

    柳囡去了南方,她喜欢上了游山玩水,也爱上了梨花酒。

    她总是像个善人四处行善,也总是听那些温馨的民间故事和坊间八卦。

    在一棵梨树下一位老人讲着故事,周围有一群人在听。

    “这里在几百年前是一座大宅子,住着一位美若天仙的姑娘。姑娘的心上人去充军后,姑娘整日郁郁不乐,敌军攻入城中,姑娘自酌毒酒长眠在这梨树下……”

    柳囡安静地在一旁听得入迷。

    老者笑着问她:“姑娘觉着这故事如何?”

    柳囡摇了摇头,颇有些可惜道:“我不喜欢这个结局,太遗憾了。”

    老者笑了,慈蔼的对柳囡说:“姑娘,这世界的情情爱爱是人所参透不来的,但只要是有缘,就一定会相见的。”

    “我不明白,下一世遇见的还是那个人吗?”

    “你这妮子,为什么要执着于已逝去的东西呢。”老者起身慢悠悠地走了。

    柳囡垂下头,如果是这样,那她和陆上卿前两世又算什么呢?

    只单单是她的不甘与妄想吗?

    或许这一世于自己和陆上卿,都是一场孽缘。

    “放手吧……只当是我错了。”

    柳囡回头发现旁边杵着像木头一样的人,惊讶:“陆尚书?!你怎么在这?”

    “囡囡,你真的不在乎这两世了吗?”

    柳囡无奈地耸耸肩,“陆尚书,是我不应该缠着你不放,现在你可以去找你的公主殿下了。”

    “不是的,是我求公主让我们相遇的,是我放不下你……”

    “我们已经和离了。”

    “没有!我不同意!”陆上卿情绪激动,一会儿又蔫了下去,像没人要的小狗一样可怜,“囡囡,我真的知道错了……”

    柳囡避开了他的话,反问:“你说的求公主让我们相遇是什么意思?”

    陆上卿解释了在第二世他当和尚的时候,有一位“神”愿意帮助他们续缘,但作为交换条件,陆上卿必须保护神的代理人在人间成功渡劫。

    而那位公主就是神说的代理人。

    “原来是这样,那你肯定被骗了,神明可是告诉我这是灾星孽缘。”柳囡皱着眉头回忆起道士的模样,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陆上卿连忙买了一大堆梨花酒送给柳囡,在一旁哄着柳囡,“先前不得不蛰伏,只能冷落你,现在我已经把他们送走了,这不就立马来找你了。”

    梨树上飘落几瓣梨花,蔚蓝色的天空下是后生和姑娘,有些人,不管过了多久,总还是会遇到的。

    陆上卿与柳囡又要复婚了,京城里的人纷纷议论这件事。

    陆上卿牵着柳囡的手,温柔的说:“囡囡,我这次一定娶你,我要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把你娶进门,让全京城的姑娘都羡慕你。”

    柳囡打趣道:“羡慕我与公主共侍一夫?”

    “囡囡,你明明知道的,我根本不喜欢她。”陆上卿委屈巴巴的说。

    成婚那天,花轿整整绕京城走了九圈。

    陆上卿包下了最大的酒楼摆席宴请大家。

    陆上卿这一世不断布局只为了扳倒“神”与代理人,再见到当年的姑娘,他心中缺的一角也满了。

    “我真的好幸运,能再遇见你。”

    柳囡望着陆上卿笑得迷人。

    她突然明白老者的话了,有缘就一定会再见的,更何况后生这么喜欢他的姑娘,怎么舍得放手呢。

    “吉时已到!送二位新人入洞房!”

    “邻家哥哥,我是柳囡,也是你的囡囡。”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许你三世情缘到此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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