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黑衣男人
他在晚上回来的时候，真是的把娘给吓坏了，不仅是因为他回来得太晚，更因为他浑身是血地带了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回来。
他好不容易才让娘相信身上的血都是那黑衣男人的，可见他的恩公受伤有多重，才会流了这么多的血。
“去吧，恩公救了你，咱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没命，只是你千万要小心啊！”
老妇人虽然心里有千万般的担忧和不舍，在这种情况下也不会阻拦自己的儿子。
聂远生将自家的牛车套好，又厚厚地铺上了一层被褥，防止男人在昏迷中受冻着凉。
至于自己的老母亲，他也只能厚着脸皮去求邻居帮忙照顾一下，当然也不是白白开口的，聂远生一咬牙，还是抓了自家的两只老母鸡做为答谢。
他还把千辛万苦带回来的虎皮和虎骨都给带上了，因为恩公在昏过去之前说了虎骨和药，想必是打算用虎骨入药的，所以他把东西带上，说不定到时候秦娘子也能用得上。
至于虎皮那更是能值好多银钱的好东西，既然老虎是恩公打的，东西就应该都归恩公所有，拿这虎皮抵了他的医药费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聂远生根本没有想到要给自己留两根虎骨卖钱，毕竟他也是丢了整筐的草药和山货来装别人的东西。
只是现在恩公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事，毕竟没有恩公，他聂远生也早就喂了老虎了。
一切准备好之后，聂远生又不舍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娘亲，再度叮嘱了来帮忙的邻居一番，这才点着火把赶着牛车，匆匆地朝秦家村去了。
最近这段日子，莫如玥已经在狼群的帮助下储备了大量的过冬物资，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她也不再频繁地进山，只是偶尔会去宝藏山谷看看狼群回来没有。
明天就是去回春堂看诊的日子，莫如玥照例会把自己的药箱重新检查一遍，将里面用掉的药材药剂补充完全。
五个宝宝已经洗好澡准备睡下了，屋里传来他们嬉闹的声音，虽然这个夜晚寒风呼啸十分寒冷，可这个小院里却是格外的温暖温馨。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打破了夜晚的宁静，村子里各家养的狗都纷纷叫起来。
莫如玥早就听到有车轮声向着这边行进过来，所以在车子还没有停在门口的时候，就开始往院门处走去。
恰好在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她也把门开了一道缝。
在看到门外的那张脸后，莫如玥收起了防御的姿势，又将门打得更开了一些。
“秦娘子，真的对不住您，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实在是想要求您救命，救救我的恩公吧！”
聂远生站在门外，表情焦急地说。
他一路上赶车不敢分心，所以没有随时注意黑衣男人的情况，外面的风声又大，更是根本听不到他的呼吸声，一直到车停下来了，他才草草地检查了一下，却发现恩公似乎已经没有呼吸了。
这一惊之下非同小可，聂远生没想到自己这么努力地把恩公送到了，结果人居然早就没命了。
莫如玥随着他的目光往牛车上看，被子里鼓囊囊的像是包裹着一个人。
“你恩公怎么了，慢慢说。”
莫如玥原本是最怕麻烦的，但是在回春堂的时间久了，她也慢慢习惯了随时会出现麻烦的状况。
聂远生既然能在这样的寒夜里上门求救，想必他那个恩公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即便隔了一段距离，她也能嗅闻到那股浓烈的血腥味，从这样的出血量来判断，若是不能尽快输血的话，人怕是要没救了。
她一边问，一边往牛车边走。
聂远生跟在后面，将下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就在他讲述的时候，莫如玥也看清了躺在牛车上那个人的脸。
“怎么会是他？”
莫如玥诧异地说出声来。
这个黑衣男人就是她曾经救过的那个人，当时他是身中剧毒，自己找上门来求医的，当时还曾被她拒绝救治过。
没想到几个月后，她又看到了他，而这回他是昏迷不醒地被人给送到她这儿来求医的。
两次见面，却都是要救他的命，这是什么诡异的缘分。
“秦娘子，您认识我的恩公？”
聂远生就站在旁边，也听到了莫如玥的自语，不由得诧异地问了一句。
“先帮我把他抬进院子里去吧，这里风大，不是救人的地方。”
莫如玥没有回答那个问题，而是把话题给扯开了。
“秦娘子，我恩公已经没气儿了。”
聂远生以为莫如玥没有发现，便提醒了一句。
“有的，你先帮我抬人进去，再磨蹭，他就真的要断气了。”
莫如玥有些不耐烦地说。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生出一股心慌和恐惧的感觉，就像是她和孤影最后一次出任务之前曾经出现过的感觉一样。
她这么低声一吼，聂远生也回过神来，连声答应着，将黑衣男人给抬进了院子，按照莫如玥的吩咐送进了最后那间闲置的空房中。
屋子里的宝宝们听到外面的动静，一个个都趴在窗口朝外看，虽然不知道那个被抬进门的人到底是谁，却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紧张的气氛。
“大哥，那人是谁啊？”
四宝秦清浩现在是跟着老大秦清衍一个屋睡的，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贴近他，声音颤抖地问。
“不知道，像是来找娘亲救命的，那个叔叔我以前好像在哪儿见过。”
秦清衍虽然没有看清那个人样貌，却没由来地对他生出种怪异的熟悉感。
黑衣男人被放在床上，虽然这个屋子是闲置的，但每天都有人打扫，所以里面并没有发霉潮湿的味道，反而很是干燥，正适合让他养伤。
“秦娘子，恩公在昏迷之前，说了虎骨、药，我想着他可能是要用虎骨做药，所以就把虎骨也拿来了。”
聂远生在一旁说，却发现莫如玥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注意力全放在恩公的身上，正在仔细地检查着他的情况。
他生怕自己插嘴会打扰到秦娘子的检查，于是悄悄走出门，去把留在牛车上的背篓给拿进来，也顺便将牛车牵进院子里。
莫如玥将黑衣男人的衣襟打开，发现他身上又添了许多新的伤疤和伤痕，显然在被她救治过后，依旧还是过着游走在生死线上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