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作孽啊！
当初跟少东家签的是短契，目的就是防止到时候临时有事会造成违约，眼看着短契的时间差不多了，她准备到时候就不续约了。
当然，如果少东家还需要什么大型猎物的话，以后她也不是不可以顺手猎捕一下，毕竟即便是一头鹿，也能卖出十几两银子，足够一个四口人家舒舒服服过上一年了。
莫如玥才离开家不久，秦家村的宁静就被一阵哭闹声给打破了。
“爹，您把我的束脩拿走了，秋天的时候我还怎么继续上学啊？先生说了我的功课很好的，再过一年就能去考童生了，您这不是在毁了我的前程嘛！”
秦清远的哭声从秦家老宅里传出来，引得周围邻居纷纷过来围在大门口处探头往里看，没想到就看到秦旭气冲冲地往外走，而秦清远就死死抱着他的大腿，被在地上拖行着。
“你松手！这钱不是为了救你奶奶才暂时借用的吗？昨儿个爹跟你说的，你就是完全没听进去是吧？如今家里欠着你大婶几十两银子呢，不到处扑搂钱，那罚银怎么能还得上啊？”
秦旭一边拖着腿往前走，一边大声呵斥着。
“奶奶的罚银要交，可是我的束脩也不能动啊！这不是您跟奶奶都说好了的，不管怎么样也不会动这笔钱的吗？”
秦旭死不撒手地抱紧了亲爹的大腿，哭得鼻涕眼泪糊了满脸，那声音凄惨得让围观的村民们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秦老二，你再怎么想要筹钱，也不能动孩子的束脩啊，这孩子以后要是考个功名，那可是给你老秦家光宗耀祖的大事儿，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犯浑啊！”
“就是的，罚银的事儿，你若是好声好气儿地跟秦娘子求个情的话，她不会不体谅你们的，毕竟秦老太得罪了她，但两个孩子是无辜的呀。”
“对啊对啊，秦娘子还是很讲理的人的，一向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就算是你们两家分家了，可孩子们还是都姓秦的，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来，以后你们都不在了，还不得是孩子们互相帮衬着嘛！”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虽然说得挺热闹，可是谁心里都明镜似的，那莫如玥是软硬都不吃，秦旭若是真能拉下脸去求情早就去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你们都别说了，我娘惹得事我们得认，就是砸锅卖铁，卖房卖地，这钱也得给补上！至于孩子的束脩……就是暂时借用一下，之后我会再想办法的！”
秦旭像是说得恼了，用力一甩腿，硬生生地将秦清远给蹬开了，随即匆匆走到门口，推开众人就走掉了。
“爹！爹！你回来啊！爹！”
秦清远连滚带爬地追了几步，却因为重心不稳一头栽倒在地，脸上手上都蹭出了血痕。
“哎呀，清远啊，没摔坏吧？快起来！”
一个离得最近的邻居连忙上前两步，把秦清远给扶了起来。
“你娘呢？你爹把束脩拿走了，她都不阻拦一下的吗？”
那邻居心直口快地说，话出口了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妥。
王氏经常被秦旭家暴，这在整个秦家村都不是秘密，她就算是阻拦了，又怎么拦得住。
秦清远一听这话，却忽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说：“我娘，我娘晕过去了！”
一听说王氏晕了，立刻有几个婶子站出来，跟着秦清远进了屋，果然看到王氏晕倒在地，额头上青紫一片。
“哎呀，这是怎么了！”
婶子们立刻上前，帮着把王氏扶起来，让她躺在床上，抚胸口的抚胸口，喂水的喂水，好半晌才看到王氏吐出一口气，剧烈咳嗽着苏醒了过来。
“娘，娘您吓死我了！”
秦清远原本一直站在门口，此时跌跌撞撞地扑到王氏身边，一叠声地哭喊着。
“清远，你的束脩呢，抢下来了没？”
王氏醒来第一句话，就问到了那笔学费。
“让爹拿走了，我……我留不住他。”
清远低下头，声音哽咽地说。
“作孽啊！那是你念书的钱啊！耽误了今秋的学习，明年你还怎么去考童生啊，先生明明说了你是能考上的呀！”
王氏顿时放声大哭起来，几个婶子在一边劝着，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人家的家事他们也都插不上手啊。
这件事虽然是在村子里传开了，但是并没有传到大房的五个宝宝耳朵里，他们都在自家的“教室”跟着杜先生上课，眼看着离秋季的私塾开课也不剩多少时间了，他们都很珍惜剩下得能跟杜先生一起学习的时间。
在看热闹的邻居都散去之后，秦清远拿出手巾，将脸上的鼻涕眼泪擦干净，除了眼睛还有些红肿之外，表情却变得十分冷静。
“儿啊，你真的还要继续下去吗？娘实在是担心，你大婶一早就进山去了，谁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这样冒险，万一她不能及时赶回来怎么办？”
王氏满脸担忧地看着秦清远，一想到他等下要做的事，心里七上八下地打着鼓，又心疼得不得了。
“娘，这还不是为了咱家，那十两银子虽然不多，但也不能让大婶就这么得意下去。咱们不是都商量好了吗，放心吧！”
秦清远一脸的冷漠与狠戾，完全不像是他这个年纪应有的表情。
莫如玥在山里转悠了一天，猎到的野味分成了两个部分，一般送到宝藏山谷给了狼群，另一半则是带下了山。
就在她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哭声隐隐传来，从声音传来的方向看，是在她家那边。
“怎么这个法子用起来还没完没了了？”
莫如玥皱起眉头来，心头一阵无名火起，愈发地烦躁起来。
她带着一推车的野味往家走，果然看到自家门口又被人团团围住了。
“大宝，二婶知道你本领大，大嫂进山的时候一定告诉过你万一有了急事怎么找到她的，二婶求求你，把你娘找回来，救救我家清远吧！”
人群里传来王氏痛哭的声音，听她话里的意思是秦清远出了什么事，所以她来拜托大宝进山找她。
“二婶，我娘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进山打猎，那山绵延几十上百里，我怎么会知道她到底在哪儿，您让我进山，我就是去了也找不到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