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祁拓63
白妙竹从沪城离开之后,就一直没有回去过。
她始终待在a市,没有去过任何地方。
祁拓结婚,白妙竹由衷高兴,她特意放下工作,去给祁拓和林喜挑选礼物。
她向来很大方,给祁拓准备了很多东西,大包小包的,塞满了车子。
正要关上后备箱的门,一只手越过她,替她关上。
白妙竹回头,见是任阳,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早就来了,见你一个人忙来忙去,累得喘不过气都不叫我,有点生气,所以就一直藏着想看看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想起我。”
白妙竹转过视线,漫不经心道,“嗨,我喜欢准备这些,不觉得累。”
任阳是白妙竹的暖昧对象,两人中间隔着一道纱,没有打通那层关系。
这几年白妙竹对爱情看淡了,不想谈恋爱,一心在搞钱,任阳懂得进退,合白妙竹的胃口,她就暂时留在身边了。
跟任阳在一块的这几年,常有人骂她渣,贱,吊着男人不撒手,却什么都不给。
白妙竹都是听听,不放在心上。
她本来就渣。
本来就是这个德行。
她乐意。
回到车上,白妙竹呼出一口气,查看明天的天气和路上堵车情况。
有点远,任阳心疼,“我开车陪你一块去。”
“用不着。”
“怕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任阳小心的问。
白妙竹垂下眼眸,“嗯。”
任阳有些失落。
他们一直都是这样藏着掖着。
白妙竹也不心疼任阳,顾自做自己的事,后来她太困了,睡着的时候手机还亮着,任阳把车速放慢,给她盖上一件外套。
任阳鲜少见到睡着了的白妙竹,她这样安静,好像两人之间没有距离。
他心思大动,想偷亲她。
他也就只能做贼一样跟她亲近。
平日里清醒的白妙竹,谁都不能靠近,是一朵让人又爱又恨的高岭之花。
任阳心痒难耐,鼓起勇气低下头去,想去吻一吻白妙竹的嘴角,结果就差一毫米的距离时,白妙竹突然醒了。
她卷翘的睫毛刮到任阳的肌肤,很痒。
但是任阳停了下来。
白妙竹也没有推开他,睡眼惺忪的眼睛一直盯着任阳的眉眼。
这副眉眼,很像一个人。
白妙竹第一次碰上任阳时,她喝醉了,误以为他是翟应庭,抱着他哭了半响。
清醒过来之后,白妙竹知道有些人再也不可能是自己的,过去了的也不可能再回来,她就再也没有幻想过什么了。
但是现在,白妙竹又陷入了幻觉。
任阳跟翟应庭,太像了。
白妙竹藏在心里的爱好像被挖了出来,掩藏不住,也控制不了。
任阳等了许久,没等到白妙竹的拒绝,胆子就大了些,“妙竹……我想。”
声音一出,白妙竹就从幻觉里抽了出来。
他是任阳,不是那个男人。
她皱眉,一把推开任阳。
任阳的脸色有些发白。
白妙竹深呼吸一口气,说道,“以后别这样了,我反感。”
任阳向来对白妙竹言听计从,嗯了一声。
任阳发动车子。
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白妙竹撑着下巴看着,思绪万千。
情绪被拉扯的时候,就很容易做出一些冲动的决定。
比如现在。
白妙竹突然决定,让任阳跟自己一块回去。
……
见到于倾心,白妙竹心情愉悦。
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初白妙竹走的时候于倾心对她不理解,讨厌过她,但是时间冲淡了那些,再次见面,就只剩下重逢的喜悦。
于倾心抱了抱白妙竹。
“你还是那么香。”于倾心说。
几年了,白妙竹没怎么变。
姣好的身材,年轻的肌肤,动人的五官。
要说变化,就是眼神变了,没有以前那么凌厉了,柔软了不少。
白妙竹说,“你也没怎么变。”
“是吗?他们都说我变得更像个妈妈了。”
“我以前常见你脖子上有草莓,脸上有春光,现在再见,你还是如此。”
于倾心脸一热,懊恼地瞪了身边裴惊远一眼。
裴惊远正在给任阳递烟。
任阳接下来,却没抽。
裴惊远问,“不喜欢抽?”
“抽,但是妙竹不喜欢烟味,就戒了。”
裴惊远笑了一声,“能戒烟都是狠人。”
“你老婆喜欢烟味?”
“喜欢,特别是晚上的时候。”
家里有孩子,裴惊远都在外面抽烟。
于倾心确实很喜欢他身上的味道,香烟混着男人独有的荷尔蒙,让她沉迷。
任阳懂裴惊远话里的调情,苦笑了一声。
裴惊远看出来了,任阳没有跟白妙竹发生过什么。
他笑得意味深长。
几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酒店。
“去看看他们彩排?”于倾心见到了酒店门口,跟白妙竹说,“反正都来了。”
“好。”白妙竹确实想看。
祁拓舍得砸钱,举办的是中式婚礼,现场布置得很漂亮,白妙竹进去的时候,看完一圈下来心里只有三个字:真牛逼。
她跟于倾心坐在一块,看台上的祁拓和林喜彩排。
林喜白白嫩嫩的,站在聚光灯下,跟祁拓走完基本的流程之后,就跟他接吻。
本来彩排的时候,接吻就是做个样子,祁拓却舍不得,跟她吻得难舍难分。
林喜难为情,小声道,“好多人看着呢。”
“看就看。”祁拓吻她的脸颊,“我的宝贝我稀罕,他们看不下去了,自己回去睡老婆去。"
林喜娇嗔着捶了他一记。
白妙竹看得眼热,跟于倾心说,“祁拓还是那么风流。”
“是啊,他就是一个行走的发青狗。”
“哈哈哈哈。”白妙竹难得这样大笑。
她的笑声引起任阳的注意,任阳也跟着高兴,靠近了一些。
白妙竹脸上挂着笑,看了任阳一眼,正准备收回目光的时候,她突然瞥到不远处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熟悉的影子。
她心里猛地一坠,仿佛有什么东西掉进了干涸的井里。
那个影子是翟应庭。
灯光那么亮,亮得刺眼,白妙竹可以清楚看到他的样子,跟印象中不太一样。
他的发型变了,剪短了一些,侧脸深邃有型,他身边坐着一个女人,是他的妻子欧素。
他结婚的场景白妙竹还历历在目,他们是很般配的一对。
欧素很喜欢翟应庭。
至少说不会伤了他。
白妙竹愣愣收回目光,再看向台上的时候,全然没有了刚才的雀跃。
空气中似乎有翟应庭的味道,陌生却让她贪恋,在谁都不知道的阴暗之下,白妙竹贪婪地深呼吸一口气,想挽留什么。
内心风起云涌,白妙竹表面上却纹丝不动。
彩排结束了,祁拓带着林喜来跟白妙竹认识。
几个玩得好的,都凑在了一块。
白妙竹没想到这么快就跟翟应庭打了照面。
她没有勇气看他,于是抓住了任阳的手,装作他们很恩爱的样子。
任阳没想到白妙竹会突然牵住自己,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紧紧扣住。
他总算露出一丝笑容。
祁拓介绍完了林喜,白妙竹笑着夸了一番,说道,“新婚礼物已经给你们送到家里啦,你们回去要记得拆开看,肯定会很喜欢。”
祁拓嘿嘿一笑,“不会又是那个东西吧?”
“哪个?”林喜好奇。
“你问于倾心啊,于倾心用过。”他指的是上次乐善过生日,白妙竹给于倾心带回来的礼物。
于倾心抽了抽嘴角,“你烦不烦。”
祁拓哈哈大笑。
林喜也懂了,她羞耻不已,赶紧转移话题,“白老师,旁边是你男朋友吗,介绍一下呀。”
大家都看向任阳。
白妙竹却注意到,有一道炙热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仿佛在赌她,到底敢不敢介绍。
白妙竹依旧不敢去看对面的男人,她泰然自若的介绍,“是,他是我的男朋友任阳。”
祁拓毫不客气,跟白妙竹的家长似的质问任阳,“做什么的?有钱吗?对咱们白老师好吗?有没有前科?”
林喜掐了祁拓一把,“你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啊?”
任阳却不生气,反而很开心,有一种要跟白妙竹结婚的感觉,他一一回复祁拓的问题,“做的是小生意,不是很有钱,你放心,妙竹是我的心头肉,我疼得不行。”
这样肉麻,引起其他人哄笑。
翟应庭也在笑。
他只是哼笑了一声,表情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那么多笑声,白妙竹唯独听到翟应庭笑。
不重,却无比刺耳。
她实在待不下去了,感觉自己快要被那份沉重的感情给压得喘不过气,于是道,“你们先上车吧,我先去一趟卫生间。”
“好。”于倾心说,“晚上就住我家吧。”
“嗯。”
白妙竹有些慌张,走的时候手脚并用,有些僵硬。
任阳担心她不舒服,跟了上去。
于倾心笑道,“白老师这次找对人了,看看,多疼她啊。”
他们朝外走,有一茬没一茬的聊天。
裴惊远知道一点内情,淡淡一笑,“是疼人啊,就是不知道能让白妙竹喜欢多久,她那么渣,身边的男人就没有超过一年的。”
“我听妙竹说这几年一直都是任阳在她身边。”
“哦。”
到了车子旁边,于倾心上车的时候朝着对面车子看了一下,却发现只有欧素一个人。
她不解道,“翟应庭呢?”
“我有外套落在彩排现场了,他去帮我拿了。”
于倾心朝着酒店门口看了一眼,突然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坐上车。
关上车门,于倾心想到什么,跟裴惊远笑,“你看任阳,有没有觉得很眼熟?”
“早就看出来了,像翟应庭。”
于倾心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你觉得这是偶然,还是白老师故意的?”
“不知道。”
“那你说,翟应庭真的只是去给欧素拿衣服吗?”
……
白妙竹在马桶上坐了许久。
她是想上厕所的,可是坐久了却忘了,脑子里一直在想今天的事。
明明她跟翟应庭也没什么交集,几乎连对视都没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颗心乱成一团,时刻都离不开那个男人的影子。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走火入魔了,仿佛对翟应庭有一种天生的惧怕。
她怕什么呢?
当初分手,她又没有做错什么。
正想着,白妙竹眼前突然一黑,她心里一慌,四周伸手不见五指,让她的身子瞬间失重。
白妙竹意识到可能是停电了,亦或者哪里短路坏了,她压下慌张站起来,摸着墙壁往外走。
外面有应急灯,有些暗,白妙竹隐约看见门口站着个人,身形高大,模样熟悉。
她似乎认出了那是谁,脚下一顿,不敢再上前。
是……好像是翟应庭。
白妙竹想跑,可是出口就那一个,她无处可跑。
翟应庭靠在墙上,站在那没动,声音从黑暗中传过来,“怎么不走了?”
几年了,她第一次听他的声音。
深沉而磁性。
白妙竹心跳如擂,实在不想被翟应庭看出自己的脆弱,咬了咬牙,抬腿往外走。
分手是她提的。
当初翟应庭那么卑微的求她,她都没有心软,现在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还想着他,过于丢人。
一步,两步……
距离翟应庭越来越近了。
白妙竹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要紧张害怕,只要越过他,就万事平安。
艰难的步子走得很慢,仿佛有千斤重,白妙竹好不容易捱到外面,终于要松口气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突然抓住了她。
滚烫的温度,吓得白妙竹几乎要尖叫。
她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
下一秒,翟应庭直接拉着她,进了里面没人的干净隔间。
他把她压在墙壁上,关上门,锁了。
黑暗中的动作一气呵成。
太黑了,白妙竹什么都看不见,也吓得失了声,可是翟应庭身上的味道却很浓烈,用的还是几年前那一款香水,熟悉得让人心尖颤抖。
白妙竹周身都被他包裹着,灵魂都不自由。
她脑子混沌,不知道翟应庭为什么这么做。
翟应庭动作强硬地抓着她的手,高举过头顶,呼吸洒在白妙竹的脸上。
白妙竹忘了躲避和挣扎。
翟应庭的呼吸声很重,仿佛压抑着什么,半响后,他突然伸出手,大拇指在白妙竹的嘴唇上用力摁压,似乎是想擦拭掉上面的东西。
他的力气很大,白妙竹疼得闷哼。
翟应庭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悦,“那个男人是你男朋友?你们睡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