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祁拓17
医生慌张舔了舔唇,暂且安抚住谭宜,然后去把门关上,确定外面没有人。
谭宜随便拿起一瓶药捡起来看了看,是很昂贵的进口药,因为老爷子的关系,家里搞到了几瓶,全被医生揣兜里了。
谭宜问,“你想跑路?”
医生无奈道,“我还不跑啊?祁拓什么都查出来了,我不跑等着死吗?”
“老爷子信我不信祁拓,你放心。”
“但谁敢保证祁拓不对我做什么?祁拓什么都敢做,杀了我都有可能。”
谭宜想起那天祁拓嚣张的样子,也皱起眉。
是啊,祁拓是个棘手的东西。
她能抹掉这些不起眼的痕迹,但是祁拓呢?
他只要还在一天,自己的存在就时刻充满危险。
谭宜心里乱成一团糟。
医生才不管谭宜呢,先把自己收拾妥当了再说,他把药藏起来,顺便把值钱的东西都带走。
谭宜也是来叫他走的,所以没有拦着。
她还给了他一笔钱。
这笔钱不少,谭宜说,“这笔钱是你的封口费,你回我们老家,继续找一个谋生的工作,这里的事你全忘了,一个都不准说。”
医生点头。
他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定的机票要到时间了,小姐,你保重啊。”
谭宜点头。
送走医生,谭宜又处理掉了之前的那些药,确保万无一失。
弄干净这些,谭宜依旧心里惶恐。
她还有一件事需要处理。
那就是祁拓知道了自己偷晴的事。
他到底怎么知道的,谭宜现在没有时间去深究,现在最紧要的,是不能让老爷子知道。
谭宜越想越没有头目。
她因为害怕,手脚控制不住的颤抖,抖得她想哭。
坐在医药房里,谭宜太缺乏安全感了,只能给自己的情夫打电话。
谭宜出轨的对象,是她的大学同学。
在大学里两人相爱,后来毕业,谭宜在就职的公司里跟祁老爷子好上了,她做的是秘书。
那会她很年轻,祁老爷子刚结婚,祁夫人还没有怀孕,谭宜却在公司跟祁老爷子搞在一块,怀孕了。
谭宜怀孕半年,祁夫人也跟着怀孕。
一个在家,一个在外,各自为祁老爷子生下一个儿子。
谭宜跟老爷子在一块只是图个钱,她的心还是在自己初恋身上,所以生下孩子她就出轨了,一直在外偷晴。
这件事她做得很隐秘,老爷子没有发现半点蛛丝马迹。
却不曾想,祁拓才回来一会,自己就被暴露了。
给情人打完电话之后,谭宜的情绪好了不少,她吸吸鼻子,补好妆,装作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她又去找了祁隆。
祁隆刚吃完药,现在身体虚得很,浑身都是汗水。
佣人正在给他擦身子。
祁隆看见自己母亲,这才露出一点笑模样,“你怎么样了?”
谭宜心疼的握住他的手,“我没事。”
看见自己儿子深受病痛折磨,谭宜心如刀绞,“到底怎么样你才会好。”
祁隆苦笑一声,“算了,我已经不强求了。”
“不,我一定要治好你。”
“治我的病可要花好多钱。”
祁隆有话跟谭宜说,让女佣先走了。
这里很安全,不会隔墙有耳,祁隆就大胆的说,“之前我们计划把老爷子弄死,你顺其自然继承他的财产,现在他发现了端倪,那还有机会吗?”
谭宜捏紧拳头,“我们可以得到他的钱,但是不能再冒险了,只能等到他自然死亡,另外,处理掉祁拓,钱自然就是我们的了。”
“祁拓难搞。”
“不难搞,弄不死他,那就让他和老爷老死不相往来。”
祁隆也觉得挠心。
有些事哪有那么好办的。
谭宜又道,“你叔叔跟我说了办法,我觉得可行。”
“什么?”
谭宜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祁隆脸色一变,“不能这么做。”
“现在我们是弱方,要是不想点别的办法,我们根本就没有胜算的可能,所以我必须冒这个险。”
“虽然这确实是个办法,但是我不爽,他那么爱你,居然舍得让你这么牺牲。”
谭宜失笑,“妈妈没有想那么多,我跟老爷子这么多年了,跟他睡了那么多次,我背负难听的名声,已经无法挽回了,那何必还在乎那点清白,都到这一步了,那就将就烂下去吧。”
祁隆很心疼她。
“妈妈……”
谭宜眼眶一酸,抱紧了他。
……
祁隆换了一身衣服,戴上帽子,口罩,让司机送自己出门。
他来到了祁拓住的别墅。
祁拓看见门口站着祁隆,不准林喜去开门,祁隆就在门口等。
林喜吃过午饭,回头看见祁隆还在门口。
她跟祁拓说,“他已经等了几个小时了。”
祁隆身体不好,站不稳了就坐在地上,反正就是不走。
祁拓一点都没有心软,“我没有求着他在门口等,等死了都跟我没有关系。”
林喜抿了抿唇,“我就是怕他死了,到时候你会吃官司。”
“怎么,担心我啊?”
“我是担心我,我跟你住一块,你出事我也会遭殃。”
“……”
林喜猜测道,“他可能是为了你父亲来的。”
“祁家跟我没有关系了,他不管为谁来,我都不会见。”
林喜见他这么倔强,干脆不说话了。
祁隆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他暴晒了一天,晚上夕阳落下去了,开始变冷,他就裹紧衣服,在角落里缩成一团。
林喜还是怕出人命。
她说,“如果这是你后妈最后的计谋,可千万别中了她的奸计。”
反正祁隆已经病入膏肓,谭宜为了得到祁老爷子的钱,让祁隆做最后一颗棋子,把祁拓送进监狱,也不是不可能。
祁拓深思,觉得有道理。
他打开门,开门声音吵醒了昏睡的祁隆。
他目光涣散的看着祁拓。
祁拓淡淡道,“滚进来。”
祁隆撑着地面站起来,就门口到客厅的那几步路,他都是连滚带爬,每一下都得扶着墙才行。
别墅里的一切都干净如新,祁隆怕自己弄伤了家具,于是就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他瘦得没剩几两肉,骨头也因为病情而弯曲,缩在那就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林喜去给他接了一杯白开水。
祁拓道,“给他倒什么水,浪费。”
“他嘴巴干得要裂开了。”林喜道。
祁拓看向他,祁隆的嘴巴确实干得像干涸的井。
祁隆拿着水杯,点点头,是对林喜的感谢。
他确实很口渴,渴得不管来什么,只要是液体都会喝下去。
一杯水喝完了,林喜不再给。
祁隆跟祁拓是死对头,祁拓不喜欢他,林喜对他也不会有好印象,一杯水是救他的命,接下来他想解渴,就不可能了。
祁隆也不再要。
他说起正事,“祁拓,我是母亲叫来的,她说老爷子这样的情况会一天不如一天,她让我劝你回去,说说遗嘱的事。”
“怎么,又要拿他快死的事来说我?”
“我听说你跟老爷子的关系闹得很僵,到了快要断绝关系的地步,我们不至于这么蠢,还用老把戏骗你回去,但这件事非同小可,我觉得你可以好好考虑。”
“他的遗嘱你们随便,我不稀罕。”
“好,话我带到了,你要是不愿意我不会逼你。”
祁拓哼笑一声,“你也没本事逼迫我。”
“嗯。”
祁隆的话说完了,起身就走了。
林喜一直在看他。
他因为生病,身上的骨骼扭曲,走路的时候必须只能一瘸一拐。
他走了很久才出去。
消失之后,林喜去把门关上,顺便把门口的地毯包起来丢在一边,准备等一会洗干净消毒。
包括刚才祁隆碰过的地方,她也得清洗干净。
祁拓道,“用不着洗了,等会全扔了买新的。”
“这个很贵的。”
“没事,小钱。”
“……”
这个东西林喜没有参与权,所以只得闭嘴。
祁拓撑着下巴,好笑道,“要不你去转二手?”
“转二手的钱给我?”
“给你呗,应该的。”
林喜这才稍微笑了一下。
有钱就好说。
林喜去收拾那条凳子的时候,想起什么,说道,“我刚才看着祁隆,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你小时候也这么狼狈?”
“嗯,我小时候挺可怜的,跟现在的祁隆特别像。”
祁拓拉住她的手,“你跟了我,我给你好日子。”
林喜把手抽出来,冷漠道,“我谢谢你,下辈子再说吧。”
祁拓龇牙一笑,“开玩笑的,我喜欢的不是母老虎类型。”
“喜欢小白兔你出去找,别在我身上找乐趣,我对男人没兴趣。”
“这我知道,你不需要强调。”
林喜转身走了。
她处理了这些事,累出一身的汗水,回自己房间洗澡去了。
浴室里多了很多林喜没有见过的东西。
一面墙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林喜大概看了一眼,都是些洗护用品。
浴室另一个柜子还有很多漂亮的毛巾浴巾还有浴袍。
还有五颜六色,各种特色都有的女性饰品。
林喜再怎么寡淡的人,这会也被激发出了少女心。
她拿起一只猫耳发箍,放在手心里反复观看。
越看越喜欢,林喜就走到镜子前,戴在头上自我欣赏。
发箍很好看,可惜了那张脸特别扎眼。
林喜想起祁隆那副样子,还有老爷子的病,她觉得自己也没必要躲避了,干脆就把化的痘痘妆全都抹掉了。
露出白净的脸,配上那发箍就好看了。
林喜看到了干净的脸,又觉得不满足,于是就着新买的化妆品,给自己化了一个妆。
她不怎么化妆,所以动作生涩,硬是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勉强化好。
镜子里的林喜漂漂亮亮。
林喜自己都喜欢。
她对着镜子笑了笑,镜面唇釉很漂亮,给她的笑容铺上了一层美丽的光泽。
林喜知道这些全都是祁拓买的,所以她下楼,给祁拓看自己化的妆。
祁拓正在睡午觉。
林喜走到他身边,弯腰轻声道,“刚睡吗?”
声音很轻,但是祁拓还是听到了,他确实刚睡着,被吵得不耐烦,用手臂捂着耳朵继续睡。
林喜不再打扰他,上去卸妆。
刚卸掉一点点,祁拓突然打开门,顶着一头鸡窝头对林喜道,“你刚才叫我干什么?”
林喜惊愕回头。
祁拓一下子就醒了,“你化妆了?”
林喜面对祁拓探究又惊喜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心虚,回头装作找东西的样子,含糊其词道,“啊,好奇,就试了一下。”
她赶紧往脸上抹卸妆膏。
生怕被祁拓看见自己这个不成熟的妆容,被他笑话。
祁拓跟没有见过世面似的,探过脑袋仔细看,“你卸妆干什么啊,我都还没有看清楚呢。”
“有什么好看的,母老虎化妆永远都是母老虎。”
“我开玩笑的嘛。”
林喜没空跟他开玩笑,抓紧卸妆。
卸了妆的林喜也很好看。
祁拓就道,“你别贴你那个痘痘了,就这样好看。”
林喜嗯了一声,“我去洗澡了。”
“大白天你洗什么澡啊?”
“我大白天洗澡你也管吗?”
“……”
林喜进去洗澡了。
浴室门是磨砂的,祁拓没走,看见里面有一道模糊的影子在脱衣服,祁拓心里一热,揣了一张椅子走到门口,“看见浴室里的东西了吧,我给你买的,喜欢吗?”
林喜质问道,“我在洗澡,你为什么还不走?”
“我又没有进来。”
“洗澡这么私密的事情,即使你没进来,在门口守着也很不礼貌,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
“……哦。”
祁拓在外面花天酒地惯了,洗澡这种事他确实没有特别注意。
他尊重林喜,于是道,“我把眼睛闭上行吗?”
“你就不能滚么?”
“我怕你一个人洗澡会无聊。”
“……”
里面安静下来了。
祁拓心里一紧,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下一秒,林喜一把拉开门,用浴巾裹住祁拓的脑袋,一脚把他踹出了三米远。
祁拓捂着胸口,躺在地上半响都动不了。
林喜看他那要死不活的样,终于可以安心洗个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