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走了
于倾心失笑。
裴惊远表情淡淡的,问道,“话说回来,你真不打算再找一个了?”
“不了,我实在没有那个心思,我的房间里还一直挂着我媳妇的照片呢,我不会拿下来的,如果真的有新人了,看见房间里挂着亡妻的照片,肯定慎得慌,不会有人喜欢的。”
“你倒是很痴情。”
如果真的痴情,不会干出那种事的。
裴惊远觉得这事儿有端倪。
谭学民走后,白妙竹回自己屋睡觉去了,翟应庭想改善一下口味,拿上工具去后面山上打野味去了。
于倾心跟裴惊远坐在门口,剥瓜子。
她说,“谭学民等会肯定要出去干活,我想趁他走了,去他屋子里看看。”
“你想找找,他有没有藏什么东西?”比如白妙竹的内衣。
于倾心点头。
“他要是真有那癖好,房间里肯定藏得有东西,并且肯定不止是白老师的。”
“行。”
于倾心算得没错,谭学民把衣服晾了,就拿上锄头和背篓准备出门了。
他说,“我去给你们挖点凉薯回来吃,那个甜,水分也多。”
“好啊,你慢点。”
“哎,谢谢小姐关心。”
谭学民走后,裴惊远试探性的去开了下门,居然没有锁。
他看了眼于倾心。
“如果心虚,肯定会锁门的,不锁门,就是对我们放心。”他说道。
于倾心道,“我始终不相信,他是那样的人。”
裴惊远开门进去。
屋子里收拾得很干净,家具不多,一张床,一个三扇门的衣柜,还有个四四方方的老式橱窗。
橱窗上面摆放着一台电视机,像是旧时候的黑白机,遥控器干干净净的,应该平时有在用。
很多东西都是旧的。
被子和衣服,大多都洗得发白,裴惊远掀开被子,看见被子上还有补丁。
于倾心叹口气,“现在的条件这么好了,他还是舍不得扔这些东西。”
“他母亲也是一样的,妈给了他们不少钱,知道他们不花,就自己去买好东西给他们,但是他们都存起来不用,等着我们什么时候来了再拿出来,他们一直都用的旧东西。”
“这么朴实的人,怎么会干出那种事呢?”
“很多事都说不准,斯文的人大多都是败类。”
接下来,都是裴惊远在找。
于倾心在旁边看着。
她看着裴惊远找,心里祈祷着,最好是如他们所想,都是误会。
不然,谭家母子,他们也不会留了。
片刻后,裴惊远的动作呆滞了一下。
他站起身,转过头来,“找到了。”
于倾心心里一咯噔。
还真是他吗?
于倾心走过去看,果然看见了白妙竹的内衣。
被藏在床垫底下。
真不好找啊!
裴惊远又找了找,还找到了一些其他东西,是女人穿过的袜子。
那袜子是丝袜,短款的,乡下女人最爱穿这款。
但这不是白妙竹的。
是谭学民偷的别人的。
于倾心把衣服收起来,心里免不了难受。
“是我们看人不准。”她低下眼眸,“但是他们真的可怜。”
“先缓一缓吧,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别这么着急下定论。”
于倾心把衣服还给了白妙竹。
白妙竹道,“真是他?”
“不确定,只是在他房间找到了。”
“那不是他还是谁?”白妙竹气得发抖,“太恶心了!我现在就想走!”
于倾心料到了她会这么说,“行,我让翟应庭送你回去。”
“不用,让翟应庭在这里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于倾心抿唇不语。
她还是想道歉的,可是说多了无益。
她能理解白妙竹的心情。
白妙竹立即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她的东西并不多,就一个小行李箱,于倾心安排了司机过来,让他送白妙竹到机场。
“你路上小心些,打了地方给我发微信。”
“嗯,你也在这里小心,早点回去吧,你还带着乐善,她是个小孩子。”
小孩子一旦出什么事,那是一辈子的遗憾。
于倾心点点头,“好,我有分寸。”
白妙竹迫不及待的想走,于倾心送她到车门口。
走之前,于倾心还是忍不住问,“等会翟应庭就回来了,你不跟他说一声吗?”
白妙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用,我到时候手机上跟他说一声就行。”
“好。”
关上车窗,白妙竹走了。
于倾心看着车尾巴消失了,才回过头。
乐善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她小小的手,抓着于倾心的手指头,“妈妈,你别不高兴。”
于倾心蹲下来,亲了亲她的脸,“妈妈没有不高兴,妈妈是舍不得白老师,但是我们也快要回去了,马上就又能见到她了。”
“嗯。”
牵着乐善进去,正好碰上翟应庭回来。
翟应庭今天收获颇丰,抓了好几只野鸡野兔,灰兔子他用绳子把腿绑住了,丢在坝子里。
乐善好奇的凑上去看。
“妈妈,兔兔~”她很兴奋的指着兔子。
翟应庭笑着说,“特意给乐善抓的,等会养起来。”
“好啊好啊。”她越发的像个正常孩子。
高兴的时候,知道用手舞足蹈来表示。
于倾心去准备笼子,乐善抱起兔子,爱不释手。
翟应庭洗了手,往白妙竹的屋子里走。
他有好东西要给她。
可是一打开门,只看到折叠整齐的床,关于她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翟应庭愣在门口。
白妙竹人呢?
裴惊远慢慢走过来,说。“她走了。”
翟应庭反应迟钝的转过身来,“走了?”
“嗯。”他没多说什么。
“怎么突然就走了?”
裴惊远深呼吸一口气,此刻无声胜有声。
翟应庭明白了。
但他此刻没有心情去生气谭学民的猥琐,更多的是难过。
白妙竹果真是厌倦他了。
走就走,却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
裴惊远怕了拍他的肩膀,“别搞得跟个娘们似的,不就是女人,多得是。”
翟应庭下意识道,“我第一次都给她了。”
裴惊远,“……”
这不是什么光荣事,你大可不必这么冲动说出来。
烂在肚子里不好吗?
翟应庭这会什么都不在乎了,满脸的失落无法收回,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用桑树叶包裹起来的东西,随手塞给裴惊远。
“你吃吧。”
塞完就走了。
裴惊远打开一看,桑叶里面是满满的一堆红色野果子。
野果子粒粒饱满,一看就是精心挑选的,而且保护得还不错,一颗都没有坏。
裴惊远不客气,塞了两颗在嘴里。
酸酸甜甜的,像草莓的味道。
裴惊远赶紧洗洗,拿去给于倾心和乐善吃。
于倾心好奇道,“你哪来的啊?”
“翟应庭给白妙竹摘的,他刚才跟个孩子似的去找白妙竹,发现她走了,估计找地方哭去了。”
“啊?白老师没有给他发微信吗?”
“发了的话,会这样么?”
于倾心顿时感觉,嘴里的野果子不是滋味了。
她刚才没有看见翟应庭的表情,如果看见了,不知道多心酸。
虽然男女感情平等,可翟应庭毕竟是自家的人,前脚刚踏入爱河,后脚就被玩腻了,于倾心多少有点护犊子。
“哎,好好的,咋就突然这样了呢。”
“白妙竹本就是这样的人,我在碰见她的时候,她最擅长的就是养鱼,你信不信,在跟翟应庭上床的这段时间,她手机里还撩骚无数个小奶狗。”
“……”
这事儿,于倾心还真不知道。
她当初只以为白妙竹自身优秀,很招男人喜欢,却不曾想,是个海王。
“这一次翟应庭玩大发了,如果哪一天真分手了,他估计要哭个三天三夜。”
裴惊远嗤笑,“他真这么没出息?”
“他重感情,我跟他在一起那几年,他一直想到现在,跟白老师又是新的升华,白老师现在已经在他心里有烙印了,突然没了,是很难消除掉的。”
裴惊远却不做评价。
他的态度始终无所谓。
在他心里,有时候男女感情就像是饿了时候的一份快餐,当时眼前就只有那一份,你吃了就饱了,之后再次饿了,还有无数种美食选择。
所以,翟应庭完全没必要为一个女人伤心。
要分开的人,本来一开始就不是一路人。
他们在这边唉声叹气,另一边的翟应庭,已经撸起袖子在厨房忙活起来了。
裴惊远进去看,看他脸上一点伤心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很平静。
他难得不在这个时候说风凉话。
只是问,“中午吃野鸡?”
“嗯,我来做,我做的野鸡好吃。”
裴惊远多了个心眼,“突然变得这么勤快,别是为了讨好我老婆?”
翟应庭翻了个白眼,“你走一边去。”
裴惊远去生火了。
他爱吃柴火饭,也爱烧火。
之后野鸡做出来了,裴惊远瞅了一眼,是一道川菜做法,闻起来香辣,偏甜口。
裴惊远顿时就明白了。
“白妙竹就爱吃这个口味的。”
他今天突然想去打野味,估计就是想让白妙竹吃点开心的,还特意摘了野果子,这果子他没吃过,那么白妙竹肯定也没吃过,他想让她尝个新鲜。
可谁知道,回来的时候人都看不见了。
好不容易好一点了的翟应庭,“你不说话会死吗?”
裴惊远笑得没心没肺。
……
白妙竹突然走了,谭学民晚上回来,还很疑惑。
“为什么是一个人走的,路上没个伴儿,会安全吗?”
翟应庭冷冷道,“她走了才是最安全的,在这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于倾心在桌子底下,踢了翟应庭一脚。
翟应庭没再说话,但是看谭学民的眼神,带着敌意。
谭学民感觉到了,一时间有些呆愣。
他做错什么了吗?
桌子上有中午吃剩下的野鸡,谭学民习惯吃剩饭,就去夹,翟应庭直接一筷子打在他的手背上。
啪的一声,四周都安静了。
很多人都看着翟应庭。
翟应庭不客气道,“这是我做的菜,你要吃吃你妈做的吧。”
谭学民有些尴尬,笑道,“少爷,我是哪里做得不好,让你不高兴了吗?”
“你不用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你高兴。”
谭学民哑然。
前段时间都还处得好好的。
今天突然态度大转变,任何人都无法接受。
谭母着急道,“少爷,要是哪里做得不好,你一定要说出来,我们会改的。”
“是啊少爷,我们会改的。”谭学民附和。
“改得了吗?都五十好几的人了,能改早就改了。”
于倾心实在看不下去,把筷子放下。
“翟应庭,你不吃就出去吧,别在这里让人看了心烦。”她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翟应庭起身就走了。
一时间,餐厅里的气氛剑拔弩张。
谭学民想追出去道个歉,于倾心拉住了他,“你继续吃你的,吃完了,等会我找你说点事。”
“小姐,我这人愚笨,犯了错不自知,你要早些告诉我,我好改。”
“先吃饭。”
这一闹,大家哪还有心思吃饭。
珑胆带着谭母先回房间,她是老人家,有些话不能听,听了会犯高血压。
餐厅里就留下于倾心,裴惊远和谭学民三个人。
裴惊远担心于倾心急火攻心,去切了点水果,泡着酸奶端过来,放在她面前。
谭学民很局促,双手放在膝盖上,不断摩擦。
于倾心道,“你是我母亲叫来的,按道理,有些话该我母亲跟你说,但是现在我们的目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洽谈其他东西,所以我跟她谁出面都一样。”
“小姐你说,我什么都会虚心接受。”
于倾心轻描淡写的,把偷内衣的事跟他说了。
谭学民震惊无比,几乎要吓得站起来,“小姐,我没有!”
这个反应是在于倾心的预料之中。
做亏心事,是不可能马上承认的。
“但我在你房间里搜出来了,如果不是你,难不成还是当事人自己放进去的吗?”
还有那袜子也是。
都不知道是哪个女孩子的。
想想就令人恶心。
谭学民一张脸急得通红,不断的说,“小姐,我真没有干那种缺德事,如果我要干,我为什么不直接找一个?我一直在拒绝莫大娘给我找对象啊,你看见了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