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我为什么没有死?
珑胆肝胆俱裂,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
可谁知道,还没有靠近乔娴,天花板突然砸下来一个渔网,直接把珑胆吊了起来。
乔娴得意的看着她,“你好蠢啊珑胆,一碰上事,脑子就不灵光了。”
砰的一声,门突然碎了,是松吏闯了进来。
松吏是来禀告珑胆的,他发现山庄四处都被埋了炸药,数量非常多,岌岌可危。
然而,一进来就看见珑胆被困在了陷阱里,无力挣扎。
乔娴笑盈盈的看着松吏,“你也想跟我们一起死吗?”
说时迟那时快,松吏拿出一把锋利的刀子朝天空一甩,刀子割断绳子,珑胆落了地。
松吏赶紧抱起她。
珑胆吼道,“别管我,把于炀救出来!”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于炀嘴里的炸药就砰的一声,在顷刻间炸开。
“不要!!!”珑胆撕心裂肺的怒吼,火花的冲击力太大,冲得她的眼睛睁不开。
可她依旧想往前冲,想去看看于炀。
松吏抓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的抱着她往外跑。
珑胆用力推搡,“你放开我!我要救于炀!”
松吏恍若未闻,抱着珑胆往外跑,一直跑到空旷的山庄门口。
他刚要减速,身后的山庄就像是点燃的烟花,砰砰砰,接二连三的爆炸开来。
松吏的身子挡在珑胆的前面,防止她被火花伤到。
山庄在眨眼间,变成一片火海。
珑胆用力推开松吏,想冲进去找于炀,但是她看着那一片火,顿时愣在了地上。
她瞪大眼睛,脸颊被火光照得快要透明。
松吏抱起她,“老大,太危险了,还会再爆炸的,我们得赶紧走。”
珑胆死抓着地上的石块,喊道,“于炀!”
她喊得绝望又痛苦。
松吏感同身受,也是一阵哽咽。
“老大,事发突然,我们得先走,等我们的人到了才能去找于炀。”
珑胆不肯走,手像是长在石头上一样,松吏咬咬牙,一掌劈在他的后脑勺,珑胆晕死过去,他才抱得起她。
这火势太吓人,像是恶魔的嘴,一口就能把人拆吃入腹。
松吏必须把她带走。
不能全都死在这里。
……
于倾心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躺在裴惊远的怀里,莫名的失眠。
几次辗转之后,她开口道,“裴惊远,我心里难受。”
裴惊远也没睡,闻言坐起来,把她揽在怀里。
于倾心开了灯,无措的抓了把头发,“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裴惊远抿唇不语。
其实他也一样。
他一个从不信预感的人,这会也觉得后背发凉。
于倾心跟他对视一眼,反而心里更加惴惴不安,她问道,“你有没有留我妈的联系方式。”
裴惊远翻身下床,“不用联系了,我们直接上山。”
他们的预感一样,都是山上的珑胆和于炀出事了。
除此之外,他们没有更重要的人。
他们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黄毛,于倾心走路有些不稳,裴惊远半抱着她,黄毛道,“姐,要去哪里啊这么晚了?”
裴惊远道,“你去开车。”
黄毛从未见过这么严肃的他们,不敢细问,赶紧去了。
他开车,裴惊远告诉他怎么走。
车速很快,在半路上,碰上了下来的松吏和珑胆。
松吏强行把珑胆塞上车,他却站在外面,跟裴惊远说,“把她送到安全地带,我回去一趟。”
“回哪?”于倾心连忙问。
松吏没说,转身就走了。
车上的珑胆,坐得板板正正,看起来像是没事,但是双眼无神,显然是受了极大的刺激。
于倾心突然就不敢问。
她怕自己一问,天就会塌下来。
车内沉默了片刻,黄毛回头问,“姐,咱们是回去,还是继续走?”
这话像是惊醒了珑胆,她微微抬眸,眼神依旧无聚焦。
她抓紧于倾心的手,缓缓道,“先回去。”
四周安静得可怕。
于倾心的耳朵里嗡嗡的,思绪乱成一团。
裴惊远下了车。
于倾心的眼睛跟着动,嘴巴微张,“你去哪里?”
“我跟上松吏,上去看看什么情况,你跟妈先回去。”
于倾心下意识的想说自己也要去,但是珑胆的手攥得很紧,她拽不出来。
珑胆现在很需要她。
于倾心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让黄毛倒车。
回到别墅,珑胆像是变了个人。
她变得格外冷静。
于倾心给她端来一杯水,“脸上都脱皮了,喝点水润润。”
珑胆没接,于倾心放在桌子上,又去拿了润肤膏。
她给珑胆轻轻抹上。
珑胆避开她的触碰,道,“于炀没了。”
于倾心手一颤,玻璃瓶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有的玻璃渣子乱飞,划破了于倾心腿上的肌肤,她毫不在意,只是直勾勾的盯着珑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珑胆直视她的眼睛,说,“于炀被乔娴炸死了。”
嗡的一声,于倾心的眼前一黑,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她站起身,连连后退。
她满脸写着抗拒。
珑胆道,“我该死,全是我的错,你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我不会吭一声。”
于倾心心脏骤停。
她看着面前一片冷静的珑胆,愤怒代替理智,让她怒火中烧。
她两步走到珑胆面前,抓住她的衣领把她拎起来,质问道,“他怎么会死?他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会死?”
珑胆几乎要被她拎起来。
但她纹丝不动,像是被吊在悬梁上的尸体,说,“等裴惊远回来,会跟你解释,我不想说。”
于倾心把她摁在沙发里,掐住她的脖子。
珑胆四肢放松,如死掉的鱼。
她一心求死。
于倾心真的很想掐死她。
可是看着母亲铁青的脸,还有无神的眼睛,她不知道为什么力气突然就没了。
她软倒在一旁,大颗大颗的掉眼泪。
“为什么你要活着?”于倾心哽咽道,“你当初为什么没有被折磨致死?你要是死了,家里根本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于炀依旧在我身边,你为什么没有死!”
她声嘶力竭,眼眸里充满了对这个女人的憎恶。
珑胆颤了颤眼眸,浑浊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她几十年没有哭过了。
她心脏疼得快要窒息,重复道,“是啊,我为什么就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