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好日子要来了
裴惊远把那张代号撕了下来，捏在手里。
他说道，“她的代号不是306，而是珑胆，她曾经主张研究出一剂新型毒药，比现在我们所知的任何一种毒拼都要恶毒，三年前我亲自出动抓获了她。”
当时裴惊远没有办法了结她。
只能关在监狱。
虽然那时候裴惊远知道，监狱根本关不住珑胆，但是他没想到她会跑得这么快。
于倾心念着那个名字。
中草药里，有一味药叫做龙胆刺，是极其苦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到这个。
裴惊远将那张纸捏成一团，捏得手背一片青筋暴起。
珑胆作恶多端，很难抓获，当年裴惊远那么谨慎，都中了她的计，差点死在轮船上。
于倾心也在这个时候明白了所有来龙去脉。
乔娴并没有得病，她吃了珑胆给的药，可以迅速消耗身体里的机能，最后出现的症状，会逃过医生的眼睛和仪器，告诉你得了癌症。
癌症的死亡率太高了，没得治，犯人又没有治疗权，所以乔娴顺其自然死了之后，珑胆再以这个漏洞，成功逃之夭夭。
珑胆的胆子和脑子跟名字一样，令人意想不到。
乔娴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成了她的牺牲品。
乔娴就这么躺着，也活不了多久了。
所有人离开，不再管她的死活。
走后不久，门关上，屋子里恢复安静，灰尘在阳光里飞舞。
乔娴的手，缓缓的握成拳头。
她睁开眼，浑浊的视线看向他们刚才离开的地方，露出一个笑容。
这个笑，虽然像极了枯木。
……
于倾心走出监狱，看了眼天空。
天气越发的冷了。
太阳即使大，也仍旧暖不进心里。
她亲眼看见过乔娴，知道她的日子不多了，心才终于落地。
她看向裴惊远。
裴惊远还没有从珑胆越狱的这件事里脱离出来。
于倾心牵着他的手，说道，“你要是不甘心，把她抓回来吧，我知道她不管怎么逃，都逃不过你的手掌心。”
裴惊远的手指收紧。
“我会抓她，但不是现在。”
不是说珑胆非抓不可。
而是他所有的任务，都不存在失败一说。
珑胆是他失败的第一例。
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倾心很好奇，“裴惊远，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裴惊远看向她，“真想知道？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不管什么人，我都想知道。”
裴惊远说起自己的时候，点燃了一支烟。
他一直抽。
于倾心在一旁期待的等着，洗耳恭听。
直到裴惊远抽完了，才慢吞吞的吐出几个字，“抓坏人的。”
“……”
“没了？”于倾心不可置信。
“没什么比这四个字更精准的了。”
“……”
于倾心气死了，闻了那么久的二手烟。
她想听的是裴惊远那些英雄事迹，而不是轻飘飘的一句：抓坏人的。
她转身就走。
裴惊远的腿长，不管于倾心怎么走，他都能跟上步伐。
后来于倾心干脆小跑了起来。
结果更气人的是，于倾心即使跑起来，裴惊远依旧能慢吞吞的走，并且跟她并行。
他什么都没说，就把于倾心给打压了。
于倾心气喘吁吁的停下来，不跟他怄气了，裴惊远抓着她的手，两人改成了散步。
微风扑面而来，吹起于倾心的长发，她嫩白的脸上带着笑容，如春日里最殷红的花。
她心情不错。
裴惊远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们的好日子开始了。
……
夜里下起了雨。
监狱门外的垃圾堆里，在雨水的冲刷下，有一团东西似有似无的蠕动。
片刻后，那东西如破土的春草，终于探出了半边身子。
刚探出去，一只手就稳稳抓住了她，把她扯了出来。
乔娴喝了一口雨水，想咳嗽，那只手捂住她的嘴，二话不说拎起她就走了。
隐蔽处的树林旁，停靠着一辆垃圾车。
乔娴被带上车，车子立即启动，朝着黑洞深处开去。
乔娴恢复了一些力气，把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脱掉。
她依旧很瘦，但是眼睛却神采奕奕。
窗外的场景一闪而过，是那些树的枝丫，像是恶魔的爪子，拍打着车窗。
但是乔娴一点都不觉得恐怖。
她反而充满希望，觉得这些有生命的东西，像是迎接她上位的侍卫。
她此刻坐在车子里，开往不知名的地方，代表着她重获新生。
乔娴以同样的方法，装死被丢出来，随即，珑胆的人马上来接应她。
珑胆当初走的时候说过，一定会回来接她。
她没有食言。
乔娴兴奋得颤抖，问前面开车的男人，“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男人跟木偶似的，没有说话，显然嘴巴很严。
乔娴没有放在心上，她累极了，想睡一觉，她知道等她醒了，就是全新的明天。
她要站起来，重生，然后回去报仇。
她要杀了于倾心。
还有裴惊远。
……
入冬之前，裴惊远让人移植了一颗柿子树在院子里。
柿子成熟的时候，红彤彤的挂在树枝上，柿子上面裹着雪，像一个个可爱的小老头儿。
裴惊远把于炀挂在自己的脖子上，让他去摘。
于炀的手不小，力气更是大，一手拿一个，摘下来就往嘴里塞。
冻柿子磕牙，于炀冷得直哆嗦，缩着脖子吐口水。
尽管如此，他还是咯咯咯的笑。
父子俩玩得很开心。
于倾心在一边看得眼红，也想去试试，旁边的翟应庭突然道，“你就别去了，破坏气氛。”
于倾心道，“我也想坐在他脖子上摘柿子。”
“你骑我脖子。”
“……”
这话裴惊远听见了，他转头看过来。
翟应庭理直气壮的看着他。
裴惊远把于炀放下来，然后冲于倾心招手。
于倾心颠颠的跑过去。
于炀还想玩，但是知道爸爸不带自己了，于是去抱翟应庭的大腿，想骑他的脖子。
翟应庭受不了他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瞧着自己，妥协了。
于是，翟应庭站在裴惊远旁边，于倾心跟于炀两人摘柿子。
两人摘得正高兴，裴惊远突然问，“于倾心，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儿？”
“啥味儿啊？”于倾心低头问。
“狗屎味儿，闻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