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为什么妈妈说你死了
于倾心眼里带泪,却是笑着的,“这是我母亲临走前送我的礼物,几年前我出差弄丢了,没想到今天居然又回到了我手里。”
翟应庭欣喜道,“这么巧?”
于倾心兴奋点头。
她如获至宝,始终攥在手心里。
说到于倾心的母亲,多少有点伤感。
翟应庭跟于倾心认识得早,于母疼爱她,经常会带便当和礼物来学校,翟应庭那会有幸,总能分一杯羹。
后来恋情没有控制住,于母知道后,拉着翟应庭说了好久的话。
于母问他,“你是真的喜欢我家倾心吗?”
翟应庭回答得很坚定,二十出头的年纪,说得老神在在,“阿姨,你放心,我这辈子非倾心不娶。”
于母当时那么大的年纪,居然就信了这个小孩子的话。
她热泪盈眶,“倾心跟着我吃了不少苦,我在于家没地位,连带着也拖累了她,她懂事早,也没有什么依靠,只要有你这句话,阿姨就放心了,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站在倾心这一边,她什么都没有。”
那时候的翟应庭并不懂于母。
如今经历过成年人的风雨,他才懂当年于母那番举动。
于母跟于倾心一样,都是在缺爱的环境中长大的,所以一旦有人求爱,就会迫不及待的把一颗心交出来。
她们太渴望被人爱了。
因为渴望,所以做任何事情都小心翼翼,再受欺压,都不会反抗。
可是后来于母还是没有好下场。
当年于家发生火灾,所有人都跑出来了,唯独于母没有,她被活生生烧死。
那是一个巨大的转折点,拆散了翟应庭跟于倾心。
于倾心还有点感冒,不想再继续逛了,跟翟应庭道别回家。
翟应庭刚走,于倾心想到还没有开发票,又折回店里。
开发票的时候,她顺便问起了这枚胸针的来历。
她直接找的负责经理,他知道得比较多。
面对于倾心这种高质量客户,他肯定不会说实话,于倾心直白的告诉他,“这原本就是我自己的,不过是我幸运,又找到了而已,我只想知道,这枚胸针是谁卖给你们的?”
经理仔细打量于倾心的神色,见她这么有钱,也不像是撒谎的。
于是,为了留住她,经理就说,“我们是从二手市场收购的,他们不识货,把这个便宜处理给了我们。”
于倾心问,“二手市场?”
他还以为是当年轮船上那个男人。
但那个男人,当时身上的气息尊贵无比,根本不像是缺钱的人,现如今怎么可能会为了钱,把这枚胸针便宜卖到二手市场。
于倾心又问他要了二手市场的地址,找到了倒卖胸针的那个人。
她不说废话,直接递给他一笔钱,“告诉我,谁把胸针卖给你的。”
时间并不断,并且这么胸针的价格意义非常,贩子对卖胸针的女人印象很深。
贩子拿到钱,就跟于倾心实话实说,“是一个女孩子卖给我的,看起来挺缺钱,我给了两万块她就走了。”
于倾心微讶,“女孩子?”
“是啊。”
于倾心心想:难道是当初落在轮船上,然后被那个女孩子捡走了吗?
好不容易找到点线索,仿佛又断了。
于倾心叹口气,“那个女孩子长什么样?”
“挺漂亮的,长得白。”贩子说,“长头发,没多高,应该还是个学生,那天她穿着一身蓝色的格子裙,可嫩了。”
但是具体长成什么样子,他没法描述,人人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大致相同。
于倾心没什么收获,失望而归。
她回到家,又想了很久。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带着于炀,她从未想过找他的亲生父亲。
可是这一次,想找到那个男人的念头,格外的强烈,她隐约觉得,这枚胸针还能回来,跟他脱不了关系。
仿佛他就在身边,时刻都盯着她。
她很想把他揪出来,看清他是谁。
……
次日,于倾心去拿药,碰上了裴惊远。
两人都是买药的,但是买的东西不一样。
于倾心拿的感冒药,他开了挫伤膏。
于倾心并不想跟他有什么瓜葛,但是于炀瞧见了裴惊远,噔噔噔的跑过去,抱住了他的大腿。
“爸爸!”他高兴大喊。
于倾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裴惊远把他抱起来,“胖了不少。”
于炀搂着他的脖子,软萌的问,“爸爸,你为什么老是不回来啊,我好想你。”
裴惊远耐心道,“爸爸有事。”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爸爸不骗人。”
“那为什么妈妈总跟我说你死了,可你明明没有死啊。”
裴惊远,“……”
于倾心走过来抱他,“他不是你爸爸,咱们回家。”
于炀不依,“妈妈,我要跟爸爸在一起。”
“那你跟他在一起吧,我走了。”
她可不唬人,说走就走。
于炀一下子就吓哭了,抱着裴惊远不撒手,却撕心裂肺的喊着妈妈。
众人的眼神稀奇古怪。
裴惊远只得抱着于炀跟上于倾心。
于倾心挺狠的,教育于炀的时候从来不假惺惺,现在于炀舍不得裴惊远,她就不搭理,于炀自然认得好坏,取舍一半。
于炀哭得嗓子都哑了,她也不心疼。
裴惊远抱着于炀跟了她好长一段路,说道,“于倾心,你没有心?”
于倾心道,“关你屁事。”
两人就不再说话。
于倾心没开车来,走的路,裴惊远就跟在她旁边,一走就是半个小时。
于炀睡着了。
男孩很需要父亲,这是母爱无法给予的。
于倾心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她跟裴惊远之间有一道鸿沟,不填满了,就永远无法回到当初。
到了家门口,于倾心把于炀接过来,裴惊远没说什么。
他站在那,没有死乞白赖的跟进去。
倒是开门的月嫂,瞧见了他就打招呼,“先生,来都来了,进来坐会吧。”
裴惊远摇头,“我走了。”
月嫂满脸失望。
裴惊远看着门关上,他才找一张椅子坐下,给司机打电话来接他。
等待的时候,他摸了摸自己的左腿,走太久了,接口那有点疼,仿佛磨破了皮,刺刺的疼。
他有些难忍,摘下了义肢,发现接口处居然都流血了。
他抿了抿唇。
不管怎么掩饰,都无法遮掩他是个废物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