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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去见师娘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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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桌上范玉萍对林哲说:“诶,当家的,你晓得我和你大老婆今天去哪了吗?”

    林哲摇摇头说:“去哪里了?”

    范玉萍用筷子指着桃花说:“让你大老婆告诉你。”

    接着桃花将今天在学校校长室里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听完大家都对范玉萍竖起大拇指,范玉萍倒害羞起来了,说:“好了,好了,快点吃饭!”

    林哲笑着说:“我说难怪咯,运输部的李厅长下午打电话来说要我多担待担待,我老半天都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原来是你们两个英雄做的好事啊,我支持你们,不对,我谨代表全家敬两位好汉一杯。”

    范玉萍说:“正义当然应该遵守,不过我要是你们啊我一定不会在学校里教训他们。”

    思荷和颐和异口同声地说:“火钳侠!”

    桃花问:“什么火钳侠啊?这关他什么事?”

    范玉萍尴尬地看着外面,思荷连忙说:“我们的意思是应该向火钳侠学习!除暴安良匡扶正义。”

    听到这范玉萍看着思荷笑了,这眼神里包含了信任和欣赏。

    晚上范玉萍、桃花和林哲三人坐在院子里在聊天,思荷和颐和在堂屋里的煤油灯下写作业,文夕从假山上下来跳到范玉萍的腿上躺着,林哲说:“家里少了清平好像突然有些不习惯了。”

    范玉萍抚摸着文夕说:“他在成都总好过在这里吧,他是头孙他爷爷奶奶一定爱他爱的不得了。”

    桃花对范玉萍说:“怎么,你真的不想他啊?”

    范玉萍笑道:“想他干什么?我这里不是还有俩个小祖宗要我操心啊!”

    林哲握住俩个太太的手说:“对不起,让你们跟着我受委屈了!”

    桃花说:“别这么说,你大老远从重庆调到长沙来,是我们连累了你才是。”

    范玉萍笑道:“他委屈?他是求之不得,家里俩个太太不够,外面还有狐狸精惦记着,多好啊!”

    林哲说:“哎呀,玉萍,我求求你饶了我吧!”

    范玉萍抿着嘴笑道:“怎么了?伸冤啊?”

    桃花打了范玉萍一下说:“好好的你总说些不靠谱的话,林哲已经很优秀了!”

    范玉萍说:“好,我不妨碍你们恩爱啊,诶,你今晚到我姐那屋里睡啊,我想睡个安稳觉,你那鼾声啊跟打雷似的。”

    思荷用手肘推了推颐和说:“你看他们。”

    颐和抬起头来说:“怎么了?”

    思荷说:“你没看出什么东西来吗?”

    颐和摇摇头又低头继续写作业。思荷用手撑起下巴傻傻地看着他们,突然范玉萍回头说:“思荷,你看什么呢,作业写完了吗?”

    思荷赶紧低下头写作业。

    一个月后的一天早上,桃花看见范玉萍在收拾行李问:“你这是打算要去哪里?”

    范玉萍看着桃花说:“今天医院里有车去沅江,这不是刚好顺路吗?”

    桃花点点头说:“那你要小心一点,如果发现情况不对记得赶紧跑。”

    范玉萍笑着说:“你就放心吧,我的姐姐,情况还不至于你想的那么复杂!”

    说完就提着箱子走了出去,初秋的太阳火辣辣地烤着一片金黄的大地,范玉萍独自走在乡间的田野里,她头戴着一顶草帽,身着普通民妇的衣服,脚下穿着一双轻便的布鞋,在她怀里藏在那把勃朗宁手枪,经过打听她总算来到芋头乡怀塘村,走进村落范玉萍先是仔细观察了一下村子的周遭环境,然后走近了靠在塘边的一栋土砖房,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民房,门前蹲在一条大黄狗突然起身盯着范玉萍开始叫了起来,那个汉子将狗叫住:“黄毛,不要叫!”

    那条叫黄毛的狗乖乖地回到汉子身边,范玉萍上前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三十左右的汉子,他坐在门口织着渔网,不远处一个五、六岁左右大的女孩子坐在地上剥着花生吃,男人抬头看着来人,这眼眉与师娘倒是颇有几分相似,“请问这是曾庆禾的家吗?”

    范玉萍走近那个汉子问,这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看着眼前的女人点了点头,仔细看他的样貌跟师娘和秦壶都挂像(湖南方言:都像),他转头对着里面说:“堂客,屋里来客了,你倒杯水来招待一下!”

    屋里走出一个二十几岁的相貌普通的农妇,她笑着递给范玉萍一个粗糙是陶碗,范玉萍连忙说了声:“谢谢,打扰了!”

    汉子问:“我是曾庆禾,你找我做莫子?”

    范玉萍一时倒还不晓得怎么说了,就赶紧端着碗喝了一口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玉镯递给他,汉子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将手在身上擦了擦接过玉镯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范玉萍低下头轻声说:“她几个月前去世了。”

    曾庆禾听完叹了口气后点了一下头说:“也好,果个(这个)年头都蛮难的!”

    范玉萍看到他面无表情地将玉镯递给他堂客,他看了范玉萍一眼又低头开始织渔网,这时那个小女孩走了过来拉了拉范玉萍的裤子,范玉萍转身看她正递给范玉萍一个矮凳,范玉萍蹲下身子抚摸着她的小脸蛋,然后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几包点心递给她说:“给你,里面有糖果!”

    小女孩开心地抱着点心进了屋里喊:“母妈,阿姨给我们买了糖”曾庆禾听到女儿的声音后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他又看了一眼范玉萍说:“进屋坐吧!”

    范玉萍起身走进了屋里,屋里面非常简陋,一张破旧的八仙桌和三张破凳子摆放在靠墙的位置上,地面是一坨一坨的硬土,范玉萍坐在八仙桌旁的凳子上,曾庆禾对着他堂客说:“莲子,你克(去)菜园里摘一些豆角和辣子。”

    他堂客取下挂在墙上的菜篮子牵着女儿的手走了出去,走之前向范玉萍点了一下头,曾庆禾从怀里掏出旱烟,范玉萍静静地看着他点燃了旱烟,曾庆禾吐了一口烟说:“我都有十多年冒(没有)看过她了,我们之间冒莫子(没什么)感情”说完他低下头来,一滴眼泪从他的眼泪流了出来,他赶紧用手腕揩去说:“哎呀,果烟呛得很啊!”

    范玉萍欲言又止,她也实在不晓得应该说些什么,他们就这么坐着,大约过了5分钟,范玉萍说:“她埋在浏阳方桥的山神庙后面,那里有一块碑,你要是去的话很容易找到!”

    曾庆禾问:“她是得了莫子病?”

    范玉萍一听却不晓得如何作答就摇摇头,曾庆禾点点头说:“难为你还亲自来一趟,谢谢你为她料理后事!”

    范玉萍突然觉得非常愧疚,她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银元放在桌子上说:“这个给你女儿和堂客买点新衣服吧。”

    曾庆禾看了一眼桌上的大洋说:“搞了半天,我还不晓得你贵姓?”

    范玉萍说:“我姓李,这样,我也该走了!”

    看着范玉萍起身,曾庆禾突然问:“她留下莫子遗言了啵?嗯你,你晓不晓得,我崖老子(父亲)是哪个?”

    范玉萍不敢回头只是使劲地摇着头,抬脚便快速地提着箱子走出了门,门口的大黄狗盯着她的背影跟了几步,曾庆禾站起来走到门口望着天空,一大颗泪水从他的眼里滚落下来。

    汽车沿着沅江边行进,坐在驾驶室的范玉萍心思重重地看着沅江水,眼泪不禁从眼眶里冒了出来,刘青山问:“范大夫,你怎么了?碰到什么事情了?”

    范玉萍连忙揩去脸上的泪水说:“没有,肯定是昨晚没休息好,你看这江风把我眼泪都吹出来了,你们今天的货送得怎么样了?”

    刘青山笑呵呵地说:“范大夫,可惜了吧,人家今天招待我们吃的非常好,有脚鱼和麂子肉”范玉萍说:“你看你都给我说饿了,真是可惜没赶上啊!”

    刘青山问:“你药找的怎么样了?”

    原来范玉萍谎称是在这边来采药的,范玉萍笑着说:“没采到。我累了先休息一会儿,到长沙你喊我啊!”

    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回到家桃花发现范玉萍一回来就上了楼,她上楼推开门发现范玉萍正心思沉重地坐在窗前的书桌上看着外面发呆,她走过去推了推她的肩膀问:“妹子,发生了什么事?”

    范玉萍便将她今天的经历告诉了桃花,桃花听完也陷入了沉默,良久桃花说:“妹妹,难道我们做错了?”

    范玉萍摇摇头,桃花说:“这么说师娘什么也没有告诉她儿子?为什么呢?郑家有的是钱,按理说她不应该让自己儿子过得这么苦啊?”

    范玉萍听完叹口气说:“她也明白,她们郑家这营生不好,她也许只是想让他过平凡人的生活吧,这点倒让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了!也许平平凡凡普普通通才是正道吧!看来我们对师娘还是不了解啊,我只看到她的恶,却忽视了她对自己孩子的良苦用心啊!作为一个母亲能想到这实属不易!这点倒是让我应该好好学一下,感谢她教了我最后一课!”

    桃花突然问:“妹妹,你说郑家的人会不会来找麻烦?”

    范玉萍说:“目前还不会,林哲说长沙这边政府怕他们一家独大在压制他们,自上次师娘和秦壶的事情后,郑家也受了牵连,他们现在在夹着尾巴怕真的政府灭了他们,以后会怎么样虽然不好说,姐,你也不用担心,现在林哲坐在那个位置上相信他们还不敢的,当然防范于未然还是有必要”这时思荷抱着文夕走了进来她们连忙都住了口,思荷对她们说:“娘,妈妈你看文夕这几天老是没精打采的是不是病了呀?”

    范玉萍说:“拿来我看看!”

    范玉萍看了看文夕的身体后骂道:“你这个风流的家伙,我真的要关你几天让你收收心了。”

    桃花一听便捂着嘴巴在笑,思荷还在焦急地问:“妈,文夕是不是病了?”

    范玉萍说:“它哪是病,是劫!”

    思荷问:“什么劫?”

    范玉萍将文夕递给她说:“桃花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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