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成年人间的关系
就在陈诚疑惑的时候，一道靓丽的身影站在了赵文宇的身边。
“邓曦？”陈诚一眼认出来者是谁，心中忽然产生一个念头，想着昨天这两个人不会在一起吧？
赵文宇看向邓曦，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钥匙丢在我家了，担心你进不去门，给你送过来。”
邓曦拿起赵文宇的手，把钥匙放在了他的手心中，笑着挥手，“嘻嘻，任务完成，我就先回家了。”
邓曦也冲着陈诚微微点头，笑道：“再见，陈诚。”
“再见。”
赵文宇目送着邓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感叹道：“真好看啊。”
“你自己看着就行了，别影响我回家。”
陈诚一把从赵文宇手上抢过钥匙，转身往电梯里走去。
“等等我，等等我。”赵文宇见状赶忙追了上去
回到家第一件事，陈诚先洗了一个热水澡。
“洗澡前，你就坐在沙发上发呆，半个小时后，我澡洗完了，你还坐在沙发上发呆，表情甚至没有一点变化。”
陈诚换了身新睡衣，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赵文宇也不搭理陈诚，脸上的笑容，好像在回味着什么。
“酒后乱性？”陈诚大概能猜到昨晚发生了什么，但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赵文宇将头转向陈诚，一脸震惊的问道：“这你都知道？”
那震惊无比的语气，无疑是证明陈诚猜测的正确性。
陈诚呵呵一笑，道“我更想知道其中的一些细节。”
“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就想要出去喝酒吗？”
“不知道。”
“你离开没多久，我从厨房洗完碗后，坐在沙发上，清理着微信聊天列表，恰好翻到邓曦，那天聚餐结束后，我就一直把她消息免打扰了，看见她一直给我发消息，我看完她发的所有消息，觉得有些郁闷。”
“于是你就动摇了？甚至还去借酒消愁。”
赵文宇拍了拍陈诚的大腿，说道：“知我者莫过你也。”
“呵呵，认识你个冤种绝对是人生我第五大悲剧。”
“那叶依清是第几大？”
“她是第一大。”
陈诚叹了口气，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你接着说，你明明是一个人去喝酒，但怎么遇到邓曦了呢？后面的故事，说来我听听。”
“我一个人去了酒吧，喝的威士忌，一杯接着一杯，喝多了，我最初是想让你来接我的，但也不知道怎么把电话打给了她，说自己喝多了，快来接我，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她才来，当时我已经清醒了些，问她怎么来了？于是我俩接着喝，说了一大堆话，现在也想不起来了，最后我们两个人都喝的烂醉如泥，后面也不知道怎么就去了她家，怎么就睡在了一张床上，不过也算不上酒后乱性，因为醉酒后压根没有行为能力。”
“那我刚刚说酒后乱性，你为什么还承认？”
“因为我们是在酒醒了以后。”
陈诚向赵文宇比了个大拇指后，又问道：“那你们现在在一起了？”
“并没有，她说不用在一起，我们之间这样说关系最好。”
本以为故事已经圆满的陈诚，准备起身离开，赵文宇都回答令他一口可乐喷了出去。
他十分疑惑，在他的认知里，该做的事情和不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在一起你是理所应当吗？
那现在赵文宇和邓曦之间关系变得很奇怪，变成满足彼此间需求的工具吗？
赵文宇表情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她说，两性之间这种不用对彼此负责的关系最好。”
“我无法评价自己认知以外的事情。”
陈诚嘴角抽搐几下，转身回房间，打算科普一下自己落后的感情观。
赵文宇突然叫住陈诚问道：“你昨晚没带钥匙，身份证我也没带，你住哪的？”
“哦，昨晚上和陆怡吃饭，她喝多了，我送她回家，没钥匙回不来，就在她家沙发上睡了一晚上。”
“哦，等年终奖发下来，门锁就换成指纹锁。”
赵文宇没有继续追问，他相当相信自己这位挚友的为人。
即便有个女生脱光了坐在他的腿上，也绝对不会动心，甚至会一脚踹飞她，因为害怕自己长针眼。
陈诚失笑出声，“我还以为你会刨根问底。”
赵文宇有些嫌弃了的摇了摇头，说道：“故事没什么激情，没什么听的兴趣。”
因为陈诚的为人，所以他和陆怡之间必然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一段没有爆点和激情的故事，不值得往下去深究。
陈诚无奈的摇头，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其实细水长流也挺好的，慢慢适应，生生不息。”
“你这套新衣服，陆怡选的吗？”
刚刚在楼下他差点没认出陈诚，换了身衣服后，他的气质完全不同于记忆中的人。
原本他想说一下，但却被陈诚率先开口同他要钥匙。
陈诚点头，答道：“是。”
“挺好看的，至少没有一副老干部的样子了。”
忽然赵文宇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
赵文宇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表情严肃道：“可能是我的错觉，不论怎么看，你们两个人都像是在谈恋爱，都特别青涩，还有一种中学时期的纯粹。”
陈诚赶忙反驳说道：“别乱说，陆怡可不会和我谈恋爱，她心里有一个人。”
他替陆怡解释完，心里却忽然产生些许异样，感觉不怎么舒服，甚至有些失落。
赵文宇耸了耸肩，他还沉浸在温柔乡中。
假期结束，一切恢复正常，大家的日子回到原来。
陈诚仍旧闲赋在家，远程帮一组处理些自己离职前的遗留问题，赵文宇调休周末加班。
那晚上后陆怡和陈诚的联系也逐渐变少，当然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老曹给你们放几天假啊？”
陈诚躺在床上，在一组的群里发了一句话。
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组员们对十天的假期颇有微词，想问为什么不能多放几天？
年二十八放假，初七再赶回来上班，的的确确有点赶。
陈诚呵呵一笑，给曹建宇打去了一个电话。
“老大。”
“我还以为看错了来电显示，哟，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这不是想你了吗？”
“想我？想我就赶紧回来上班，坐办公室都在，别磨叽，有事直说。”曹建宇站在落地窗前，笑骂道。
可以说公司现在的规模，至少一半来自陈诚的努力。
共事的时间长了，他也把陈诚当成了亲弟弟，没想过卸磨杀驴，但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放弃股份，急流勇退的。
陈诚离开公司前，虽然把所有事情都对接好，但下面的人执行起来还是出了问题，最让曹建宇震惊的是，他手上的客户三个组对接都有些忙不过来。
他本以为公司里说
陈诚从床上坐了起来，笑道：“想给一组，二组，三组谋点福利，多给他们放几天假，让他们早点回家。”
过年不能回去的痛苦，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连续两，三年的春节他都是在外地度过。
他是淋过雨的人，本应该连别人把伞都撕了，但他却帮别人撑了把伞。
“哈哈哈哈，你小子，不在公司还惦记着一组，公司要搬到河西，今年会早放假，方便大家收拾东西的，放心吧，公司里骂我曹扒皮的不少。”
陈诚笑着说道：“搬好了给我一个地址，等我去南京了，有时间回去看大家。”
“行，还有那份股份赠与合同，一直放在我办公室，如果你想要，随时可以来拿走，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公司也随时欢迎你回来，行了，要开会了，我先挂了。”
曹建宇挂掉电话，陈诚却心中一暖，仅有的另外一点温暖来自公司。
陈诚走到厨房准备做饭，手机铃声响起，“这年头，谁还打电话？”
在社交软件的当道的今天，短信和电话已经很少在用，能接到除了客户和推销，诈骗电话外的短信和电话，那今天一天都是好运气。
“江苏南京？”
陈诚看着来电显示皱起了眉头，思考片刻还是接起了电话。
“we&39;re gonna play a game, ok”
“嗯？玩什么游戏？”
“guess who i am？”
陈诚拿下耳边的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平静的说道：“叶依清，说人话。”
“诶呦，你这人真没有幽默感，被你识破了。”
陈诚扑哧一声，笑道：“你的声音，其实可以压的再低一点，太容易认出来了。”
电话那头的叶依清略带用撒娇的语气回道：“可真没意思，被你猜出来了。”
“其实也不难猜，知道我这个号码的，没几个人，加上又是南京号码，运气而已。”
“好吧。”
“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我到家啦！现在正躺在家里的大床上呢。”
听到叶依清提起家里的大床，陈诚想到了家里房间里的那张破床，其实算不上舒服就只是熟悉。
他放下手里正在切着菜的菜刀，“不是说九号才回来吗？今天才八号。”
“昨天下午考完试，不过才两点钟，我回宿舍收拾收拾，赶高铁回来的，因为太累了就忘记告诉你这件事。”
叶依清躺在床上，一只脚伸在被窝外，她听到陈诚的话，顺便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家里就是比学校舒服，睡懒觉也舒服，不用去实验室最舒服。”
陈诚笑道：“怎么？叶大美女，你是看我孤家寡人想做个好人，请我吃饭吗？”
“不是该请我吃你亲手做的烧烤吗？”陆怡反问道。
“我到现在没有回家，想吃烧烤是在为难我？”
叶依清敏锐的察觉到陈诚语气中的变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两个人相处好几年，潜移默化中已经养成了一些默契。
“……一，两句说不清楚，方便见面说。”陈诚内心一番争斗下，还是打算告诉叶依清真相。
“今天要陪爸妈，明天下午。”
两人约定好后，闲聊几句，叶依清打算回笼。
陈诚挂掉电话，看见微信里陆怡发来的消息。
“明天下午有时间吗？我打算去买点年货，需要人搭把手。”
“叶依清回来了，约在明天下午见面，不好意思了。”
陈诚对陆怡没有半点隐瞒，直接告诉了她真实的原因。
陆怡很快回复道：“你先忙，那等过段时间，我再约你。”
“行。”
赵文宇晚上回家，还带了两把烤串。
“叶依清，她回来了？”
赵文宇随口回答陈诚，他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手机上。
“春心荡漾。”陈诚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吃了口羊肉串。
在那天之后，赵文宇脸上无时无刻不洋溢着笑容，甚至有几晚夜都不归宿。
当然陈诚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因为至少不用做饭和听他叨叨了。
赵文宇又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去见她？”
“你就这么笃定我会去见她？”
陈诚问出这个问题后，愣了几秒，失笑出声，那是带着讽刺意味的笑容。
他在笑自己，“拜托，你是怎么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那可是你喜欢了十年的叶依清，你怎么可能能不去呢？”
“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还需要问我吗？”赵文宇的注意力仍旧在手机上。
陈诚觉得，赵文宇忽然间变聪明了。
“你们两个，在谈恋爱吗？”陈诚不过一个试探，就让他放下了手机。
赵文宇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严格来说，不算是谈恋爱。”
“你被她说服了？”
“什么睡服了，我没有，你别瞎说，你别污蔑我。”
赵文宇的不打自招，让陈诚一拍脑袋，“行，你的智商接受不了多音字，你被邓曦说服了？”
“一开始我很难接受这样的想法，后来觉得她说的其实挺对，这样的关系下，不用对彼此负责，也不用照顾对方情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怎么开心怎么来，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答案吗？”
陈诚皱着眉头反问道：“那这不是违背了恋爱的初衷吗？”
“世界已经没有想的那么单纯了，柏拉图式的恋爱显得更加虚幻，主动接受要被被动接受稍微体面一点。”
赵文宇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想，我需要了她就在，她需要了，我也在，天亮，提起裤子，大家还是朋友，还能一起逛街，约会，看电影，未来如果是和一个不喜欢的人结婚，那差不多也是同样的关系，只不过是变得合法了。”
陈诚沉默了，抬起头，脸上笑容有些牵强，“说起来甚至让人有些心动，无法反驳，但我不能接受。”
在陈诚的认知中，恋爱一定是两个人相互喜欢，能相互体谅的彼此艰辛，包容对方的不足，然后共赴婚礼殿堂，一生一世，白头偕老。
身边朋友的感情道路一直不顺，刚在一起时，你侬我侬甜甜蜜蜜，后来分手要死要活，哭天喊地。
可是再悲惨的故事，再惨痛的经历，陈诚都坚定心中对感情最初的那个认知。
赵文宇或许因为感情受过创，所以他选择接受这样的关系，这样就只有开心，没有悲伤和顾虑。
赵文宇看着陈诚，笑道：“等你真的谈过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后，或许就清楚这样的关系可能才是明智的。”
陈诚倒吸一口气，问道：“你真的能接受这样的关系吗？”
“为什么不呢？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赵文宇笑着摊了摊手，示意自己并不在乎，甚至还有些享受。
下一秒，赵文宇宛如坠入万米冰窟般。
因为他看见陈诚眼神变得冰冷。
这是赵文宇认识陈诚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他这番模样。。
“如果有异性接近她，你真的能容忍吗？”陈诚的语气和他的眼神一样冰冷。
赵文宇听见陈诚的话，脸上的笑容凝固，笑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严肃。
陈诚眼中的冰冷消失，恢复到了平常的模样，继续吃着烤串，而赵文宇却低下头，不再言语。
“如果你想保持这种关系，那就收好那可笑的占有欲，如果你控制不了这种占有欲，那就试着确立关系或者断掉关系。”陈诚吃完饭，准备起身回房间，拍了拍赵文宇的肩膀，留下了这句话。
赵文宇在客厅里坐了一晚上，一言不发。
陈诚早上起床后，走到客厅，发现家里空无一人，他不是很在乎赵文宇的去向，只是觉得自己昨天是不是过界了？
对于这样的关系，他很清楚赵文宇的性子，以他的占有欲绝对不能容忍有其他异性，可相互不负责任的关系下，有不同的异性是不可避免的。
但他们两个什么关系怎么样，说到底和自己一点关系没有，陈诚反思自己是不是自私了点。
“到底是失去理智，明明就是不该劝的。”
陈诚无奈的叹了口气，脑袋一拍倒在沙发上，喃喃道：“后悔也没用，先把叶依清的事给处理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