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狩猎
活动中的火山永远都会喷薄出炽热的浓烟与飞溅熔岩,以此彰显大自然那不可质疑的力与美。
而骄傲的独狼从不会畏惧将他的獠牙展现给那些隐藏在阴影中窥探他高傲身姿的虫豸。
缓缓踱步在弗里斯科的街道上,高傲的独狼正在彰显他的威严。他如同移动的活火山一般,不断的向外泄露着那庞大且令人窒息的魔力,以及那不容许任何弱者质疑的威压。而随着独狼每踏出一步不可动摇的步伐时,那股浑厚的魔力与威压的气场甚至还会变得愈发强烈。
软弱的猎物在骄傲的狼前,从来都只有颤抖着被猎杀的份,甚至连落荒的逃跑,和任何一丝过于尖声的哀嚎,都不会被允许。
“大人,为追随您的步伐,我的性命将如您所期望的一般为您燃烧。”
在街道一侧的,是穿着好轻甲的赫娜露丝。她手握光枪,低下头颅,单膝跪地的向着高傲的狼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敬意。她矗立的位置并不会显得过于接近这匹高傲独狼的道路上,却也不显得过于的远离。这段距离已经是赫娜露丝的极限,她的灵魂嘶叫着要为这孤高的灵魂发出最为高雅的敬意,然而她悲哀的肉体却不受她灵魂控制的止不住的颤抖。
即使是现在,赫娜露丝也只感到背后的衣襟早已被冷汗给浸湿,强大的魔力与威压甚至让自己畏惧于直视独狼的身姿。她竭力的维持着她的姿势,以此不失礼于独狼的威严。
然而在独狼的眼中,她也只不过是惧怕他存在的虫豸中的一员罢了。独狼高傲的头颅甚至都没有在这卑微之人身上停留一刻,他笔直的朝向着前方,似乎一刻也不会动摇。
“躲起来吧,赫娜露丝。等到我开始我的工作之时,你要保证我的思绪不会被任何一只虫豸打乱。”
“我见到了大人在海岸边为革命军的船只协助的身影,我能理解大人需要在这之后的战斗中保存实力,可为何不将此事交给我呢?”
“保存实力?你猜错了啊,赫娜露丝。这种程度的协助刚刚好,他们既不会面临无法挽回的崩溃,也不会获得毫无荣耀可言的喜悦。他们会心甘情愿的奉献自己的肉体与灵魂,直到最后,为那城堡主污秽的仪式凑齐足够的祭品。如果是作为他们协力者的一员,想必你一定能理解我在说什么吧?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在夜晚降临时行动啊。”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诱使敌人加快完成他们的仪式吗?为什么”
一股冰冷到骨髓的寒意涌上赫娜露丝的心头,大滴大滴的冷汗从她的额头滴落。她不曾想面前的男人会如此的不择手段且心狠手辣,为了使他的敌人露出破绽,甚至不惜牺牲掉数以千百计的不必牺牲的灵魂。在他的眼中似乎只有最优解的计算,那血腥且简单粗暴的最佳公式将引领着他咬断猎物的脖颈。
“走吧,赫娜露丝,趁我还没有被对你的厌恶影响判断之前,从我的眼前消失。”
“如您所愿,诺巴底大人。”
感受着一侧的气息逐渐远去,诺巴底继续朝着前方走去,他抬手点燃了一根香烟,宁静且深邃的蓝色火焰在烟叶上燃烧。无视了道路两侧变得血红的路灯,诺巴底吐出了最后一口白烟,将燃烧着蓝色火焰的烟头扔向了一侧的建筑。顿时,深蓝的火焰将道路两侧的建筑瞬间吞噬,从建筑之中传出来的,则是那非人的令人不安的嘶叫声。等到一切的哀嚎声逐渐宁静,借着那深蓝的烈焰,诺巴底看清了面前令人不悦的面孔。
“诺巴底大人,我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了。欢迎,欢迎您来到我的国度。”
“你知道上一任的战帅之所以会认定你为战团长,只是因为你足够的无能所以相信你绝对不会背叛吗?”
“我早在很久以前就想试试大人您的血肉是什么味道了。”
“你从来没有真正自己去争取到过什么东西,斯科姆。”
伴随着一声诡异的怒吼,斯科姆的手臂开始诡异的伸长,双臂在空中不断扭曲着向着诺巴底奔去。而诺巴底的面容依旧丝毫不为所动,他也伸出双手,在空中不偏不倚的接住了斯科姆那诡异伸长的手臂,并握住他的手腕,与其开始角力。而一脸惊恐的斯科姆则发现自己已然落入了下风,他能从延伸的手臂的另一头感受到传递来的骨骼碎裂的声音。
下一刻,斯科姆用他张开得过于夸张的巨颚,从中喷吐出紫红色的射线。而为了躲闪,诺巴底松开了斯科姆的双手,向后微微压下腰身,用最低限度的动作躲避了这道能置人于死地的射线。而那射线则在击中一间建筑后,开始以着极快的速度溶解着其中的钢筋,只留下如同奶昔一般浓稠的液体从建筑中不断滴落,最后建筑整体开始逐渐坍塌。
而斯科姆可没有闲下来静静的欣赏他的杰作,在他收回自己的手臂之后,又将自己的双手插入地面,随即他的各个手指也在诡异的伸长蜿蜒,最后牵扯来了大批的建筑瓦砾残骸以及无人的马车。在又一次的诡笑之后,斯科姆将这些数量庞大的巨大碎石瓦砾一股脑的投向了诺巴底。这些碎石瓦砾组成的暴风雨几乎能够摧毁任何人类最为坚固的工程。
然而无所畏惧的狼只是抬起左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下一刻他那惯用的漆黑的印着未知生物狰狞面目的盾牌便从他的后背飞到了他的左手上。诺巴底将他的盾牌举在胸前,身形微微下沉,一道深蓝的屏障出现在他的身体周围,没有任何一颗飞溅的沙砾能够突破他的屏障。在这碎石瓦砾的风暴最后的末尾,诺巴底收起了他的屏障,将他的盾牌横着举过肩膀,奋力将最后的一块巨大的岩石击回。那枚移速飞快的石块几乎就要将斯科姆刚抬起用于防御的手腕给打折。
而正当斯科姆为他感到的疼痛发出不悦的低吼声时,狼也作出了他的回击。他取下背后的铳枪,扛在肩膀上,接着用着惊人的速度几乎在瞬间拉近了他与斯科姆的距离。在进入他那把漆黑铳枪枪身距离的一刻,诺巴底以着横扫千军的气势从右向左挥砍着他的铳枪。在那铳枪上锋利的刀刃所到之处,空气都在发出刺耳的悲鸣。
没有人会想要尝试阻挡下这记势不可挡的攻击,就连得到那亵渎祝福的斯科姆,都没有信心在正面接下这一击后全身而退。斯科姆的双腿在一阵急促且短暂的抽搐之后,如同弹簧一般开始收缩,并迅速伸张,驱使着他的身体向后躲闪。然而斯科姆忘记了的是,面前这把兵器并不只是一把长枪,更是一把烧火棍。
漆黑的炮口凝聚起赤红的魔力炮,在铳枪的刀锋堪堪在斯科姆的面前掠过时,炽热的魔力炮也随之喷薄而出。意识到已经无法躲闪的斯科姆将自己的双手并在面前,小臂的两侧则在不知何时长出了怪异的生物质外骨骼。那骨骼在一瞬间张开,如同雨伞的伞骨一般,牵动着斯科姆的皮肤与肌肉,这么一道由生物组织组成的诡异的屏障便在他的面前展开。在剧烈的爆炸之后,斯库姆的身躯大致维持着原本的样子向着后方飞去,而他那诡异的双臂则就没那么走运了。他的手臂上只残留着一丝骨质和肉糜连接,再也分辨不出人类肢体的模样。
“我猜你信奉的那些所谓的大能并没有想象中的慷慨啊,还是说,你本身实在是太弱了呢?”
“闭嘴!我说过了,这里是我的国度!我的国度!”
随着愤怒的嚎叫声,斯科姆的身躯开始剧烈的膨胀,他那精品的白色西装在瞬间被撑破,露出了紫黑色的肌肤和肌肉。在其腹部的位置,还长着一只血盆大口,正不断的向着外界喷吐着恶臭的气息。而斯科姆那断裂的手臂也在下一刻长出几条粗壮的条状肌肉,只不过并没有合并化为手臂的模样,而是成为了触手般的样子,在空中随意的蠕动着。在每一条触手的顶端,甚至都长着一颗亵渎的眼珠。
“现在是第二回合了,诺巴底大人!”
斯科姆的声线在他的身躯进行完如此诡异的变化后也变得沉闷且瘆人起来。他咧开腹部的嘴开始大笑,而他的触手也向着四处伸展,甚至穿过了街道两侧的建筑。几次呼吸的时间后,他的每一条触手便带回了一只形状怪异的生物,你很难能够从那些生物身上还留存的残破的衣料或者盔甲的碎片猜想得出他们生前的模样。
每一只触手都在争先恐后的将那些被束缚住的还在嘶叫着的生物塞入腹部的巨口,黄绿色的液体,蠕动的蛆虫,还有脱离头颅独自抽搐的肢体从斯科姆口中那污秽的巨嘴中掉落。甚至都不会被他给浪费,斯科姆脖颈上的头颅会以夸张的角度张开它的大嘴,随即一些怪异的飞虫会从他的嘴中飞出,回收那些跌落的“食粮”,最后再回到斯科姆的嘴中。
“你慢慢来,吃相不要那么难看。就算是你要把你的战团剩下的所有成员都消化完毕,我都会等着你的。因为我要彻彻底底的将你打败啊,以太的走狗。”
诺巴底将自己的铳枪倒插入地面,就这么站在原地冷眼的看着斯科姆这副污秽的躯体,等待着他的“进食”完毕。而待到自己的身躯足足比人类模样的时候大上足足好几圈时,斯科姆都可以低下头俯视面前的独狼。他不屑的邪笑一声,直到将最后一丝“食粮”的残渣消化干净,他便开始移动自己那庞大的身躯。每一步都会造成大地的颤抖,其腹部大嘴滴落的液体也在腐蚀他踏过的地面。等到他站在这匹不羁的独狼跟前,他的吐息中的恶臭都能切实的传到诺巴底的鼻腔之中,斯科姆就这么不可一世的带着讥讽的眼色俯视着这匹独狼。而诺巴底的面容甚至都没有因为这道恶臭而有任何的面部肌肉运动,他只是冷眼的看着斯科姆那充斥着紫红色流光的双眼。
“啊啊,我站在这几乎能嗅到你血液中的那股甜腻的气味!诺巴底大人,你猜猜,你的血肉尝起来,会是咸的呢,还是甜口的?”
“这就是所谓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吧,不过,那份躯壳里面已经没有能被称之为人类灵魂的残渣了啊。”
“您还真是高尚呢,作为一道秀色可餐的佳肴来说啊!”
咆哮着,斯科姆的触手同一时间扑向了诺巴底,而他的身躯也跟着向前压去,腹部的血盆大口似乎能轻易的咬碎这匹高傲独狼的头骨。而斯科姆头部的口腔中蓄积的紫红色的光芒似乎是为了确保这只独狼不会有多余的挣扎。
然而,这场狩猎的猎人与猎物的身份早已经确定,而发牌的裁判甚至都不敢从猎人的手中夺过猎人的身份牌。
松开握住铳枪的手,诺巴底一脚踢在铳枪的枪身上,那沉重的铳枪的枪柄便迅速的向着斯科姆的喉咙砸去,那喉咙则是大多数生物的弱点。而斯科姆也因为这突然的冲击忍不住向后扬起头颅,他口中那紫红的射线也便落了空,笔直的射入了漆黑的夜空。可还不等他缓过神来,那铳枪内残留的魔力早已在炮口内积蓄完毕,强烈的爆炸产生的后坐力将倒插入地面的铳枪驱离地面,其枪柄又再一次的沉重的砸中了斯科姆的下巴。这一击则使得他整个臃肿的身躯止不住向后退去。
而高傲的独狼不会放过任何咬断猎物脖颈的机会。诺巴底举起盾牌向前一个踏步,一个寸劲将他那面坚硬无比的盾牌猛地撞向斯科姆腹部的巨口,其力度之大甚至直接将他腹部的巨齿给硬生生的敲了下来。这一击则让斯科姆的身躯一个踉跄,差点没能站稳,而诺巴底肯定不会给予他喘息的机会。他再一次向前踏步,盾牌收拢至右肩前,再扭动腰身,以本垒打的气势将左臂的盾牌如同挥击棒球一般狠狠的向着斯科姆的面门拍去。
斯科姆臃肿的身形就这么腾空而起,他那一大一小的两张巨嘴都向外喷发出恶臭的液体以及蠕动的蛆虫。他痛苦的在天空中嚎叫着,但当他看到那瘆人的深蓝色眼眸时却因惊恐而闭上了嘴,他尝试着驱动他的触手,从那些触手尖上的眼珠发射出一道道致命的射线,可惜在惊恐中以及极度的疼痛之中,斯科姆的准头就连拿着弹弓的小孩都比不上。那些射线没有一发能够伤及到这匹高傲的狼,他用着最低限度的移动躲闪着射线并同时缓缓向着前走去。最终在一声烦厌的咋舌声中,诺巴底一跃而起,他追上了那把还在滞空中的铳枪,而它的位置则刚好处在斯科姆的上空,接着诺巴底狠狠一蹬,那把漆黑的铳枪枪头朝着斯科姆腹部的巨嘴冲去。
“扑哧!”
剧烈的撕裂感从自己的腹部传来,斯科姆惨叫着驱使着他的触手,试图将这把不祥的漆黑铳枪拔出体外。然而高傲的狼一定会确定他的猎物绝对无法再进行任何的还击。他早已在不知何时收起了盾牌,双手背在身后,一脚重重踏在了插入斯科姆腹部的铳枪枪柄上。在下一刻传遍斯科姆那臃肿身躯下每一丝神经的深蓝电流到来时,斯科姆的再也没有了尝试拔出铳枪的力气与意志。而二人也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径直的跌落进了一旁的建筑中。
“这就是你现在所有的实力吗?还是说你还在保留?拿出来,斯科姆,让我见识下你出卖一切获得到的力量。”
平静的说出这些话语,诺巴底依旧站在铳枪的枪柄上冷漠的俯视着身下显得尤为狼狈的斯科姆。可笑的是明明就在刚刚不久,二人视线的位置还是反过来的。而后者在那深蓝的眼眸的注视下,似乎也再也没有了反抗的勇气,他的额头开始流下大滴的黄色液体,似乎这就是这只畸形生物的冷汗一般。他腹部的巨口还在因为贯穿它的铳枪以及附带着的深蓝色电流而止不住颤抖,然而斯科姆却惊讶的发现自己连惨叫的勇气都再也拿不出来了。
“不愧是至高天中资历最久的男人,你打败了我但是你能胜得过伟大的慈父们吗?!我已经凑齐了拔起‘树根’用的足够的祭品,很快,以太通往生界的缝隙就要被拉开,你一个人又能做得到什么呢?!我说过了,这是我的国度,诺巴底大人,我的国度!”
看着身下肮脏且污秽的笑容,诺巴底的眼中升起一股极致的寒意,他心念一动,脚下的铳枪再一次积蓄魔力,在一声闷响后,斯科姆那臃肿的身躯便四分五裂。从铳枪上落下,诺巴底弯腰拾起了斯科姆的头颅,这个可憎的生物还并没有完全死去,它的头颅还保持着清醒的意志,它躯体的残渣还在缓慢蠕动着尝试着重新聚集。然而在极度的惊恐之中,它的残渣在面前这令人畏惧的男人头也不回的被他那深蓝的火焰给燃烧殆尽,就连肉眼都不能察觉到的残渣都没有剩余。
“我早就说过了,我要彻彻底底的击败你,我要蹂躏你的意志,践踏你的骄傲,直到你沦为再也不敢反抗的在地板上蠕动的虫豸为止。然而很可惜的是,我终究还是把过于高看你了啊,在你出卖灵魂,出卖战团,背叛至高天,甚至放弃体面的终结后得来的,也不过是如此吗看来你这一生即使到了最后也没有真正争取到什么呢可悲的渣滓啊,我就让你在最上等的观众席上,亲眼看着自己最后的信仰是如何崩塌的吧。”
说着,诺巴底抬起头看向了远处散发着不详紫色光晕的城堡,在不屑的一声冷哼之后,他便提着手中这个惊恐的生物头颅继续踏向了通往城堡的街道。
“跟我来吧,可悲的渣滓啊,用你仅剩的眼珠去好好见证下,你到底是有多么的悲哀与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