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邪念的合唱团
“呀啊!雨怜!你怎么一身湿漉漉的,还满身是沙子呀?!”
来到酒店中,铃月惊呼着看着站在门口的铃月,一脸心疼的走上前拿出自己的手帕为铃月的脸蛋擦拭着,一边赶忙让一旁的莉莉丝跑去浴室拿来毛巾。
“这可不行啊,雨怜,没有我们的陪伴雨怜可不能自己下海玩耍啊。这可多危险呐,还有这弄得一身湿漉漉的,要是感冒该怎么办呢?”
“对不起,铃月姐姐”
铃月一边为雨怜擦拭身体,一边为她披上浴巾,听着铃月那温柔的责备,雨怜也像一个做了坏事的孩子一般不禁低下了头。而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的诺巴底只是微微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担心过头了吧。雨怜要是想要玩耍的话就让她去吧,至于感冒之类的,她也是魔兽的混血,身子可没有那么弱。”
“哥哥你就是这种地方粗神经啊,雨怜可还是个孩子啊?”
“小孩子不就是要活泼调皮点才好吗?”
“唉不管你了啦,笨蛋哥哥。雨怜,我先带你去洗个澡。”
说到这,铃月向诺巴底抛去一个白眼,接着她便带着雨怜走向了浴室。诺巴底则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他看向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莉莉丝,而后者注意到诺巴底的视线只是稍稍苦笑一声。
“我刚刚有说错了什么吗?”
“啊哈哈,有时候还是希望老爷能够更惜香怜玉点呢”
有些不明所以的诺巴底只是微微愣了一会,接着他摇了摇头,又将视线移回了报纸上。
有一段时间,留在客厅中的二人只是默默无言着,诺巴底缓缓翻阅着报纸,而莉莉丝则时不时的瞥向诺巴底。
“欸?莫非这种时候就是铃月大小姐所说的‘机会’?”
在心里无声的念叨着,莉莉丝有些羞红了脸,她捂住有些发烫的脸颊,小心翼翼的窥探着诺巴底的脸色。最后莉莉丝将手放在胸口上,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她缓缓的靠近了诺巴底坐着的沙发旁。
“慢慢的,慢慢的”
“莉莉丝。”
“欸?唔啊啊啊!”
原本小心翼翼的靠近诺巴底的莉莉丝,突然听到来自这个男人的呼唤,一时间没能把握自己身体的平衡倒向了诺巴底。而诺巴底则是拿开报纸,一把接住了莉莉丝,让其就这么躺在了自己的怀里。
“哇、呼哇哇哇”
“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的惜香怜玉吗”
通红着脸一脸慌张的莉莉丝似乎大脑已经宕机了一般,只是躺在诺巴底的怀中发出不知含义的怪叫,而诺巴底则是闭上眼一只手扶着莉莉丝,一只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发出若有所思的声音。
“嗯?你的脸一直在发烫呢。唔嗯,莉莉丝你可还是普通的人族,身体可不像那两人,你可得好好注意身体状况啊嚯?原来这就是刚刚铃月的感受吗?哼嗯,看来我离掌握这门技艺已经相当接近了啊。”
“啊、啊哇哇哇”
感受到那温暖的大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莉莉丝就宛如那一碰就会响的发声娃娃一样。而一直红着脸怪叫的莉莉丝则真有点让诺巴底担心了起来。
“喂,难道真的很难受吗?我还以为这只是你为了帮我体验一把惜香怜玉才做出的演技啊,要是假的话那你跟着我们旅行那可太可惜了,要不把你送到哪的大剧院去吧?”
“呼哇我已经燃尽了,已经变为纯白的灰烬了”
“啊,这孩子好像不行了啊。”
“吹风机我记得是在哥哥,你们在干什么啊?”
“铃月,惜香怜玉可真难啊。”
“神使大人,您来了!莫不是来告知卑微的我等,神的足迹终于将延伸至此地了吗?!”
身着华丽头戴王冠的老人颤巍巍的走下他的王座,他双膝跪地,向着他面前身披着黑袍的赫娜露丝磕头祷告着。而赫娜露丝隐藏在兜帽下的面容还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会,随即她摆了摆手,示意老人起身。
一个国家的王,居然是如此的卑微。一个王的膝盖下是他的人民,是他的国家,而这个所谓的王居然毫不犹豫的弯下自己的膝盖,一个王即是如此,那么他身后的国就更加不敢想像了。
“我这次是前来告诉你,我们原定的计划要再提前点了,为此,我们需要完全接管这座城市的暴力机构,不管是军队,还是警察,一切都将听从我们的调动。以此就更方便——神迹的降临啊。”
“啊果真如此!甚好,甚好!我这就让军部大臣与您商讨交接事宜,保证在日落之前将这弗里斯科所有能拿起武器的臣民们集合在您们的足下!”
呵,只是向他们展示点以太的影响力,这帮渴望长生的达官贵人都愿意出卖自己的灵魂,甚至献祭自己的臣民与领地。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买卖!就连斯科姆,他如今的灵魂怕是已经被以太啃食到不剩多少了吧?
若不是头上的兜帽,自己那厌恶的表情早就暴露无遗了。不过就算那种事情发生,只怕这帮狂热的教徒也只会解读成神使的不悦之类的吧。然后他们会用尽这王宫中各式的奇珍异宝讨好自己,即使让他们跪下舔自己的鞋底,他们都会欣然接受吧?
哼,这就是弗里士革的人民选出来的新王,他们毫不犹豫的砍下了曼比斯王的头颅,可结果呢?这位不知哪来的蛮族血统坐在弗里士革人民的脑袋上,正想着如何把他们作为活祭品献给那给他们带来毁灭的恶魔,而为自己换来所谓的力量与永生啊!
如果是曼比斯,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她的王一定会告诫自己的臣民们,一定要警惕那恶魔的诱惑,提防那阴暗处的低语。在曼比斯王的带领下,不只是物质上的幸福,甚至是精神的美满,弗里士革的人民都能一并享有。
啊是的,曼比斯王膝下只有公主一位女儿,并没有其他子嗣,等公主到了适婚的年龄时,一定要为她办一场盛大的宴会,让她穿上最华丽的衣裙参加这场社交宴会。到时所有弗里士革的才子们一定都会向她倾心,所有出身名门的好男人都任由公主挑选。即使公主哪天带回王宫一个灰头土脸的小伙子,溺爱着公主的曼比斯王一定也会默许,最后为他们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吧。
那婚礼一定会无比的盛大,鲜艳的花朵会从街道两旁的人家中抛出,然后落到坐着花轿的新人们头上。还有那洁白的婚纱
一双阴暗的双手捂住了赫娜露丝想象中的双眼,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美丽的街道布满了血迹,教堂里敲响着低沉的丧钟,那洁白的婚纱沾上了赤红的鲜血。而一个黑袍人提着那覆盖着洁白头纱的头颅,缓缓的从教堂的阶梯走下,不急不慢的走向自己。那深蓝的双眸透露出阴森的杀气,等到赫娜露丝察觉时,她的身上长出了无数瘆人的眼球以及骇人的裂嘴,脸上也布满了肮脏的蛆虫。
“快瞧啊,这儿有一只脏兮兮的渡鸦没有清理掉啊。”
“神使大人?”
随着老国王的一声带着疑惑的呼唤,赫娜露丝的思想再一次返回到了她的肉体。她咽了咽口水,擦去了自己额头上流下的冷汗,她环顾四周,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跟着这位昏庸的国王来到了一间宽敞的会议室前。
“有什么问题吗,神使大人?”
“没什么,我刚刚只是在与伟大的我主沟通着,身为凡胎肉体的我想要直视我主的光辉还是太不自量力了啊。”
“噢噢!不愧是神使大人!”
就连这种连小孩都不会相信的谎言,这位所谓的一国之君居然毫不怀疑的就相信了?整个曼比斯的历史上怕是也找不出这种昏君了吧!
悔恨与怨念涌上了赫娜露丝的心头,她微微沉下脸色,向着背对着自己走在前面的老国王伸出一只手。她的手指只离这位昏君的脖颈仅仅几毫而已,只要赫娜露丝一个念头
“噢!我的国王陛下,您在这儿啊!”
随着一声高声的呼喊,赫娜露丝警觉的收起了自己的手,她向一旁的走廊看去,只见斯科姆不知在何时出现在了那。他依旧穿着那身白色西装,摆出了过于做作的奉承的表情。然而赫娜露丝能看清,在他的衣领上沾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红色印记,而赫娜露丝能够肯定,那一定不会是红酒渍。
“啊斯科姆大人!您也来了!想必也是与这位神使大人所求的是同一件事吧?这边请,我已经叫来了军部大臣,很快就能够如神使大人们所愿!”
说着,老国王推开了会议室的门,甚至还站到一边,先请斯科姆与赫娜露丝二人先一步进入,完全没有一副国王应有的尊严。而斯科姆则是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啊感谢国王陛下,不过还恳请国王陛下给我与我的同伴一点沟通的时间。您瞧,我主的计划容不得半点闪失,我还得再和我亲爱的同伴们好好仔细琢磨琢磨下啊。”
“啊您说的是!我会与军部大臣一起等候着神使大人们,您们想商量多久都没问题!”
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会议室的大门又重新闭上,走廊上只剩下了赫娜露丝与斯库姆。而后者则在大门关闭的一瞬间收起了谄媚的笑容,他露出了狂戾的表情,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悦的看着赫娜露丝。
“你刚刚在想什么,赫娜露丝?计划执行就在眼前,你想要自作主张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确保这个昏君在最后能保证不会死在高血压这种无聊的死法上。”
“别跟我玩花样!赫娜露丝!”
随着一声不悦的低吼,斯科姆的嘴角在一瞬间向着颧骨开裂延伸,几只蠕动的触手也从他的嘴中伸出。两只猩红的触角也从斯科姆的头发中冒了出来,双眼也变得通红。那不知何时伸长的非人的手爪抵在了赫娜露丝的脖颈上,可赫娜露丝并没有露出丝毫的恐惧,面对这只畸形的非人生物的威胁,赫娜露丝甚至没有向后退一步,她就静静的看着斯科姆那一大一小诡异的双眼。
“马上,我主们的恩惠就要降临生界,我不想看到或是听到哪里出了半点的差错!不要忘了,在你无处可归的时候,是我收留了你!是以太接纳了你!现在我主们要的只有你心怀感激的任劳任怨,而不是你还有这土地上那该死的‘自由’意志为所欲为!到此为止了,赫娜露丝,如果我再发现你这些自作聪明的举动,我一定先把你的头颅献给我主们!”
“如你所愿便是。”
说着,斯科姆那异常膨胀的身体又重新开始收缩,那些触角和利爪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斯科姆最后拿出了镜子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和西装。稍微清了清嗓门,又一次摆出了做作的微笑,就好像之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我希望你好好记住我刚刚说的话,只要你好好服从我的派遣,就算是那个男人,也根本不值得一提。”
“喀拉。”
斯科姆推开大门,他一眼就看到了面红耳赤,愤怒的看着自己的一位身穿军装十分壮硕的中年男人,和一旁谄笑的老国王。
“哼,居然让弗里士革堂堂一国之君等候你们,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军部大臣!不得对神使们无礼!”
“国王陛下!您好好睁开眼看清眼前的这个骗子吧!您怎么能被一个江湖骗子的一些诡谲幻术给蒙蔽了双眼?!他们的那些污秽的符号我也都见过,那怎么可能是神圣的文字?那只怕是什么可疑宗教的仪式罢了!如今还要我们无条件向他们移交军权,国王陛下,还请您三思啊!”
“够了!军部大臣,你没有亲眼见证过万能神的神迹,所以你才对此充满猜疑,这我不怪你,但是你作为臣子,你必须无条件的服从我的命令!待到神明的恩宠赐予至这片土地上时,弗里士革的臣民们都会对我感激涕零!”
听着会议室内的争吵,斯科姆只是站在门口微笑着倾听着,然而赫娜露丝能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一丝暴戾的思想。站在门外的赫娜露丝只是冷哼一声向后退了一步,随即关上了会议室的大门。这场会谈有斯科姆在这,赫娜露丝便也没有理由继续待在这充满贪婪与腐败的宫殿内了。
狂热的信徒,愚昧的国王,挣扎的凡人,纯粹的恶意。他们的思念互相交织着,在这曾被称为自由天堂(弗里士革)的土地上上演着疯狂的闹剧。棋盘上所有棋子都将为他们未知的存在而继续癫狂的舞蹈,没有人能够从中抽出身来洁身自好。
你要如何在欲望与邪念的合唱之中维持自己的意志?
摸着怀中装着药水的瓶子,赫娜露丝心中激起一片涟漪,她感受着不属于那药水瓶中的温暖,消失在了走廊阴暗的拐角后。
(画外音,笔者笔下的弗里士革的名字来源,源自英语中代表着自由的free一词,以及象征着天堂的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其出自:“人间若有天堂,大马士革必在其中,天堂若在天空,大马士革必与它齐高”。默罕默德曾说:“人生只能一次进入天堂,大马士革是人间的天堂,如果我现在进入了这个天堂,身后怎能进入天上的天堂呢?”笔者觉得这个故事十分的美妙,于是情不自禁便与大家分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