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白霜之死
被姜道珩封死最后一处完好的经脉之后，不过半年的时间，白霜就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此时的白霜，全身的血肉骨头都已经完全僵硬，和死尸无异，不过却还活着。
许是到了最后的时日，白霜竟然破天荒的清醒了过来。
双眸之中的血色已经完全褪去，重新变回之前的黑色瞳仁，不过眼底却是始终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霾。
之前发生的种种，白霜全部都记得，不过于她而言，更像是一场噩梦。
怔怔看着眼前的离泽足足十几分钟，白霜才终于回过神来，嘶哑着嗓子出声，“师师兄”
再次听到白霜的声音，离泽有种恍然隔世之感。
“宿主，你怎么了？”
许是察觉到了离泽的意图，白霜眼中淌泪，想要摇头，却是动弹不得。
离泽很清楚，并不是慕容熠无情无义，说到底，这一切都是白霜咎由自取。
一切的迹象都在表明，她就快死了。
一年的时间里，慕容熠想通了很多东西。
不等姜挽思考，意识已经脱离这方空间，重新回到了现实之中。
将一杯清水凌空送入结界之中，试图缓解白霜干燥的喉咙。
她的身体已经彻底僵硬了，只有眼睛还能动。
白霜沙哑着声音开口，声音里带了几分祈求。
再次朝着石碑的方向走去，姜挽能够感受到一种奇特的召唤。
慕容熠没有回应，只是漠然看着靠在墙壁上已经不能动弹分毫的白霜。
空气中尽是张扬四散的藤蔓，足足有数百条。
白霜死了。
可最终，白霜却是选择了最决然的那条路。
这样拉风又实用的技能，让三卷属实又狠狠的羡慕了一把。
此时的白霜，不过是吊着最后一口气罢了，身体在她苏醒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死去了。
“求求你”
“别杀我不要”
至于慕容熠，说忙着修炼，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无论如今他的心底对白霜是爱是恨亦或是怨，他都应该知道，至于来不来，那就是慕容熠自己的事了。
哪怕曾经他因为白霜的背叛险些被心魔侵占神智。
感受到姜挽的异样，系统一脸关怀的询问出声。
白霜眼底肉眼可见的浮现出惊慌的神色，可面上的神情却是没有一丝变化，看起来惊悚又诡异。
白霜眼底的祈求已经变成了哀求，她能够感受到生命力的快速流失，而她也已经无法再控制自己的身体。
愣了片刻，离泽还是叹息回应，“霜儿。”
他和慕容熠与白霜之间的纠葛，终会随着白霜的死彻底画上一个句号，但是这种关头，离泽觉得慕容熠还是应该知情的。
他一直都没想过，白霜还能醒过来。
“杀了她，你就毁了。”
慕容熠看得出，哪怕白霜已经变成了如今的样子，但离泽对她却不是完全无情的。
两年的时间过去，木灵根的纯度已经继冰灵根之后第三个达到圆满，而姜挽也再一次进入曾经的那方空间。
发现了这一点的离泽神情一黯，却是没有说出口。
为了白霜这么一个女人，搭上自己的修炼之途，不值得。
两年时间的锤炼和打磨，如今的姜挽已经不只有头顶上可以生出藤蔓了，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可以。
离泽将水送入她的口中，却顺着嘴角悉数流下。
这种情况下，如果离泽亲手杀了白霜，那么这件事就会自此成为他的心魔。
姜挽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她竟然又到了这里。
沉思片刻，离泽还是给慕容熠传去了消息。
依旧是那片绚烂的霞光，依旧是那方看不清字迹的巨大石碑。
“先”什么呢？
“师兄”
慕容熠还是来了。
是因为木灵根达到圆满的缘故吗？
虽然如今的白霜已经面目全非，但离泽还是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离泽终于还是没有再近一步，同慕容熠一起眼睁睁看着白霜的呼吸愈发急促，最后在绝望不甘中彻底死去。
身子微微向前，欲为白霜解脱现在的痛苦。
“我知道错了救救我”
离泽刚想说话，慕容熠的三个字便直接堵住了他的嘴，“不值得。”
白霜想要拿起，却是无法抬起自己的双手。
然而，就在姜挽即将走到石碑面前的时候，头顶的漩涡再次浮现，而姜挽也再次被漩涡吸入。
但是却是死不瞑目。
眼前的两个曾经倾慕她的男人，是她如今唯一的救命稻草。
不过，三卷的羡慕对象却是紧闭双眼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微微蹙起的双眉昭示着她此时正在承受着的痛楚。
和她之前猜测的一模一样，石碑最上方的那个字，是“先”。
严重些，从此修炼便再难进一步。
那种碾压级别的力量，姜挽根本就没有一丝反抗之力。
而她不想死。
看着这样的白霜，离泽心底不由升起一阵难受来，还想向前，却被慕容熠直接拦住。
这一次，姜挽看清了最上面的那个字。
如果是曾经的慕容熠，别说是毁了道心，为了白霜，就算是毁了仙途他也在所不惜，最终，是白霜亲手毁掉了这份痴念。
当初，无论白霜是选择慕容熠还是离泽，亦或是孑然一身，凭着她的天赋和修为，都能顺遂安然，甚至修成仙身，畅意一生。
离泽唯一能做的，便是为她阖上双眼，而后寻一处空地将她葬了。
两年后。
天衍宗，后山。
他知道，白霜就快死了。
话落，抬眸看向眼中一片慌乱的白霜，面上却是没有一丝快意，仿佛只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所以姜挽只能拼尽全力看向石碑上的字眼。
慕容熠垂眸看向自己的断臂，声音没什么起伏的平静开口，“如果当初你没有抛下我独自离开，这条胳膊兴许还在，而你也不会落到如今的下场。”
所以今日的结局，便是因果。
刚刚，它喊了姜挽好几遍，姜挽都没有回应，就像是灵识脱离了身体一样。
姜挽缓了缓神，才如实开口，“系统，刚刚，我又进入那方特殊空间了。”
系统直接一懵，“什么特殊？什么空间？什么特殊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