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老将败北
楚灵犀油嘴滑舌道:“老将年纪大了,需摒弃酒色、保养身体,可是各位兄弟还年轻,适时放松一下,总是有必要的,对不对?”
她故技重施,戳了戳身旁的柏诚,不过在酒色问题之上,出身正统世家的铁憨憨不敢造次,未与妖女战神站在同一战线,而是顺着父亲的意思道:“多谢宠妃好意,但军规如山,不可违背。”
楚灵犀不由得在心中悄咪咪地吐槽道:“什么迂腐的破规矩,把人生生约束成了傻子,成亲都圆不了房!”
她艺高人胆大,最爱在雷区的边缘疯狂蹦迪,刻意点破老将的心思:“大战胜利,楚州局势已安稳,柏家军却仍严阵以待,是为何故?难不成要把我当做敌人,接着打下去吗?”
她的语调轻快戏谑,在旁人听来是玩笑话,不过柏老将完全能够洞察其心机。 眼下楚州朝政由铁铮接手,军队唯楚灵犀马首是瞻,连一丝缝隙都没有留给魔界,柏老将戎马一生,在魔界政坛呼风唤雨,从未吃过如此大的亏,若是此事传开,只怕一世英名尽毁。 既然妖女正面挑衅,他也不甘示弱,沉着脸正面狠怼:“没有魔族大军相助,宠妃断然无法在一日之内掌控楚州,难道您的答谢方式,仅仅是庆功筵席吗?”
面对他正面刺来的剑,楚灵犀狡黠地转了转眼珠,巧妙闪躲:“那怎么可能呢,待家兄登上国主之位,必举国之力酬谢魔族。”
她一改素日霸道做派,搬出哥哥楚云昊做挡箭牌,此言一出,便牢牢堵住了老将的嘴,其隐含之意为—— “我知道该给魔族好处以报答恩情,可是庆功宴之外的事我都做不了主,毕竟家兄才是楚州的江山之主,您老省省力气,免开尊口,即便张口与我要好处,也什么都得不到~” 她所谓的“举国之力”,不过是空口无凭的敷衍之言罢了,全然不做数,一切大事都要等楚云昊出山,再做决断。 柏老将心中的无名火腾腾地冒,楚云昊比楚灵犀更难对付,而且再拖下去楚州将恢复元气,届时魔族会完全陷入被动,提要求时的底气会越来越不足。 他继续与妖女战神硬刚:“宠妃昔日是四界唯一手握实权的公主,而今重归楚州,先安朝局,再掌兵权,手段果决,雷厉风行,明眼人都看得出,在楚州之境,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巾帼公主,提及向魔族报恩之事,却口口声声说自己做不了主,十之八九为推脱的借口,宠妃在魔宫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今所为颇有忘恩负义之嫌,难道不怕伤了尊上的心吗?”
柏老将在大庭广众之下讲出这番话,大有撕破脸的架势,而且字字句句暗藏锋芒,明显有贬低并敲打妖女战神的意思,弦外之音为—— “休要自作聪明,你能东山再起,靠的不是文韬武略的真本事,而是凭借美人计迷惑了魔尊,如若激怒魔族,惹恼尊上,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他认为自己胜券在握,尤其是最后一句“不怕伤了尊上的心吗”,看似是打情感牌,实则为明晃晃的无情要挟,他料到楚灵犀无法否认与魔尊的关系,谅她本事再大,也不敢在此时与魔族一刀两断。 楚灵犀心知肚明,自己确有理亏之处,天上从不白掉馅饼,魔尊对她千恩百宠,又助她攻下楚州,这可不是白白做善事,每一样恩惠的背后都隐藏着价格,大家皆为心机场中的老手,许多话尽在不言中,彼此均心知肚明。 她接受了魔尊的好意,便意味着同意了这桩交易,魔族的任何要求,楚州都不能轻易拒绝。 但是,她从不是逆来顺受的羔羊,而是心思诡诈的小妖精,打从一开始,就存着算计魔尊的心机。 受人之恩,确实该回报,可她早已打定了主意,很理智地在心中定下了底线,绝不能用楚州的主权为自己还人情,必会拼尽全力阻止魔界势力渗透入楚州。 面对柏老将的刁难,楚灵犀面不改色心不跳,剑走偏锋地回应:“欠魔尊的情,我自会偿还,不过这是我们二人的私事,老将插手恐怕不合规矩吧。”
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规矩论反将了老将一军,既然宠妃不该干涉臣子的家事,那臣子更不该探问魔尊与宠妃的私事。 柏老将被妖女战神一语ko,败的彻彻底底,假如再拖延下去,薄情寡义的楚灵犀极有可能会完全甩开魔族。 他不敢再多拖延,舍下一张老脸,暗暗转指召唤传音蝶,凝聚内力休书一封,向魔尊简述楚州的局势。 此时再迟钝的人,都能闻得到火药味,铁憨憨柏诚眼见父亲与楚灵犀的矛盾加深,结合前因后果细细琢磨了一阵,终恍然大悟,意识到父亲亲自前来楚州,目的不单单是助妖女攻下楚州,更是筹谋控制楚州,结果却事与愿违,吃了大亏。 他恨自己明白的太晚,没能助老爹一臂之力,不过转念又想,老爹上阵都打不赢的心机战,他即便参与其中,多半也只能帮倒忙。 柏诚斜瞪了妖女一眼,想恨却又恨不起来。 平心而论,此次出征,是他个人战斗史中的重要转折点,先有抵御仙妖联盟偷袭的大功,后有一个时辰攻破楚州城的战绩,这两项功劳皆与妖女战神有关,若无其大力相助,他多半还是个没有战功傍身的爹宝男。 难怪人说女人心海底针,楚灵犀一边与老将硬碰硬,另一边主动向他伸出援手,铁憨憨着实想不通妖女玩的是什么套路。 人比人气死人,柏老将越看儿子越觉不顺眼,如若柏诚有妖女战神一半的心机,他早就安安稳稳卸职退休,在山清水秀之地自在逍遥了。 三千年的漫漫生涯之中,骄傲的他首次经历惨败,还是输给了一个小丫头片子,真真是气愤难平。 他错就错在低估了女子的实力,女人的宫斗宅斗,常常比男人的权谋之争更为惨烈、更为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