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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安葬赵燃,秦染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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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关的战争终于接近了尾声,但却是无数士兵的鲜血换来的。  秦染依照赵子非的遗嘱,把他葬在了绮君山上。  士兵抬着他的棺木,秦染和司祈年走在一边,慕容舒抱着他的排位。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上了琦君山。  等到了山顶,首先映入眼帘的,秦染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墓碑。  爱妻君怜之墓。  上面的字迹有些潦草,但却有力。  秦染认得那字,那是赵子非的字。  那墓碑周围落满了雪,但却有一枝梅花插在旁面,显得格外醒目。  这让秦染想起,出征之前赵子非说有事离开几天,想来这枝梅花就是他插的。  “赵燃,你是不是,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秦染看着那枝梅花,忍不住喃喃自语。  否则怎么会提前来了这里,提前准备好了自己的排位。  等终于把赵子非下了葬,秦染看着并排的两个墓碑,突然扬了扬唇。  一边的司祈年见此,忍不住担心“怎么了?”

    最后一役,赵子非是为了掩护他们而死。  “没。”

    秦染摇头,眼睛却酸涩的难受“只是突然想到,他们活着时不能在一起,不被人祝福,死了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也许,赵燃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结局。”

    司祈年眸子闪了闪,看向他赵子非墓碑上的字:平宁城赵燃之墓。  他,终究还是承认了这个身份。  也许是终于走出了过去,也许只是为了更好的去见君怜。  但如今,他终于不用整天戴着面具活着了。  秦染呡唇,没有接话。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来出征的时候。  当时赵子非追出来,说的是:你们都走了,谁来管我吃住的钱。  算了,我就勉为其难的跟你们一起去吧。  秦染合上双眼,往事依稀近在眼前。  那个时候,她只以为赵子非是一个浪荡公子。  用着世俗的眼光看他。  甚至是有很多不屑的。  “战场,就是这样。”

    司祈年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别难过了,赵子非应该也不希望你替他难过。”

    “嗯。”

    秦染别开头,眸子里的水光好一会儿才消散。  收拾好情绪,几人战作一派,开始祭拜。  祭拜完毕,秦染到了一碗酒洒在地上。  “赵燃,一路走好,你自由了。”

    你自由了,从此以后,你再也不用管别人的闲言碎语。  等所有人祭拜完毕,天上的乌云遮住了太阳。  一行人回去,还没有走到山脚,大雪便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  秦染回眸再次看了一眼山上,除了一望无际的白,什么也看不到。  ……  朝中还没有让班师回朝,秦染和司祈年几人住在西月城中,一时间显得格外清闲。  城主府中,叶婉君问了下人,然后端着一盘糕点去了书房。  “这枚玉佩,还是你戴着吧。”

    “不用了。”

    “在山洞里,我并没有完全昏迷,你说的话,我听到了。”

    “那也不用了。而且就算曾经喜欢,如今也不一样了。  我已经有了比喜欢更加重要的人。”

    “是锦公子,对吗?”

    “嗯。”

    秦染垂眸,但还是应了。  她并不打算瞒着他。  “那,也没关系,那枚玉佩你戴了那么多年,还是放在你那里更加合适。”

    “不必。”

    秦染想也没想的拒绝,拉开门就要出去,正好撞上呆呆地站在门口的叶婉君。  秦染呡唇,回头看了司祈年一眼,回了自己房间。  “你怎么来了?”

    司祈年蹙眉,不悦的看着她。  “我,来给将军送糕点。”

    叶婉君神色还有些呆。  她来了好一会儿了,他们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放下之后就出去吧。”

    司祈年脸色冷沉。  若不是因为这是母亲派来的人,他早就赶出去了。  “将军,婉君能问一个问题吗?”

    叶婉君看着桌子上熟悉的玉佩,喉咙梗的难受。  “有话就说!”

    司祈年不耐烦道。  “这枚玉佩,之前是在秦姑娘那里吗?”

    叶婉君看着他不耐烦的神色。  想到记忆里的白衣公子。  公子是温柔的,并不会如将军一般,脾气暴躁不耐烦。  “嗯,她戴了七年。”

    司祈年声音冰冷“没事了就出去!没事不要来烦我!”

    “是。”

    叶婉君出去。  直到走出很远,还有些神情恍惚。  那一年她才十二岁,家里糟了抄家。  她流落街头。  所有人都骂她,欺负她,连她自己,也放弃了生的希望。  “打死她!丑八怪!恶心人!”

    “对啊!她是罪犯的女儿!”

    “她父母是罪人!她怎么还有脸活着!”

    她被人打的奄奄一息,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  留在这时,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  一双温暖的手抱起了她,带她去了一个房间。  房间很安静,里面点了熏香,又暖又香。  那人给她把了脉,喂她喝了药。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可以和这里的主人说,他会帮你。”

    叶婉君艰难的睁开眼,是一个白衣服的公子,脸上戴了面具,看不清他的样貌。  但叶婉君记住了他腰间的玉佩。  “你,为什么救我?”

    “为什么不可以救?”

    白衣公子的声音有些低,但却很好听。  她那时想,温润如玉,大概就是如此。  “我是罪臣之女,我该死。”

    叶婉君低下头,眼睛了一片漆黑迷茫。  她以为她说到这,面前的公子会转身离开。  毕竟罪臣之女,不值得救。  死了,也就死了。  “没有谁是该死的,做错事的不是你,你又何必承担责任。”

    可奇怪的是,白衣公子没走,声音也依旧温柔。  “可是,我是罪臣的女儿啊……”第一次有人这么温柔的对她说话,叶婉君不自觉的就红了眼眶。  她在家里不受宠,是庶女。  嫡女不喜欢她,父亲也看不上她。  她几乎是习惯了别人的白眼和谩骂的。  “出生不是你能决定的,你只要记住,往后余生怎么活,才是你能够决定的。”

    公子叹息一声,俯身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  没有嫌弃,没有谩骂白眼,有的只是温柔的安慰。  这一刻,自卑如叶婉君,也想留住这一份温柔。  白衣公子走了,她确实得到了那里主人的帮助。  可那主人始终不肯告诉她公子的名字身份。  最后公子走了,她只得以唯一的线索,来了京城。  然后,她遇见了戴着玉佩的司祈御。  那是公子当初戴的玉佩,她始终记得。  可司祈御说那是司祈年的,于是她想方设法来了边关。  可来了边关,将军给她的感觉却一点也不像。  如今,她终于找到了答案。  叶婉君几乎是瞬间就红了眼眶。  急急忙忙的追到秦姑娘的院子,看着门口的下人,忐忑的问“秦姑娘呢?”

    “不知道啊,我们正打算去告诉天化大将军呢。  刚才秦姑娘收到信,看了之后就着急忙慌的走了,还说什么她先回去了。”

    守门的下人此刻也是无头苍蝇。  先回去,回哪去?  无召入京,轻了是降职,重了可就是谋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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