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79章
就在她一脸的匪夷所思时,耳畔传来君长烬压抑的笑。
“忘了说,小白。你搂着鲛尾纱睡了有十余天,日夜共眠爱不释手。那鲛尾纱的气息多番熏染之下,早已把你全身上下薰了个彻底。”
“更何况鲛人对同类的气息一向极为敏感,所以……”
像是故意逗弄她一般,君长烬在白挽梨越发焦灼的视线下慢悠悠补充道:
“无论你那鲛尾纱带还是不带出门,只要在无境之海的海域附近,这鲛人总是有很大的几率,找你上门的。”
“唧?”听明白君长烬的意思,白挽梨这下才算真正傻掉眼来。
她回过神来,愤愤的伸出小爪,对着君长烬就是一通猛挠。
“唧唧唧唧唧!”她叫得十分不平衡。
这朵断肠花!
真真是烂透了!
既然不管她出门带不带那条鲛尾纱都逃不过鲛人的追捕,那为什么他还要故意阻止自己,不让她把宝贝的那几条鲛尾纱带上来?
害得她这几天晚上睡觉都睡不好,每天趴在君长烬怀里直打哈欠。
等等等等……
白挽梨猛地甩了甩小脑袋。
她都想哪儿去了。
这才不是重点!
重点是……
葡萄大眼心虚的望向朔望崖前一张脸几乎冷冻成霜的雄性鲛人。
白挽梨浑身一个寒颤,尽管小嘴巴里还在诅咒着君长烬,但她毛茸茸的小爪子还是很诚实的向他怀里靠了靠。
不要怕。
她在心底悄悄的自我安慰。
葡萄眼往鲛人身下那条艳丽的大拖尾上看去。
又没有腿。
这条大尾巴鱼总不可能上岸来打她……
再说朔望崖还这么高呢。
她是安全的!
还在嘴里碎碎念着,冷不防她垂下来的小耳朵却被人轻柔的捻了起来。
“小白这是害怕了?”君长烬嗓音仍旧带着笑意,他似乎乐见白挽梨这样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而主动靠近自己的行为。
“唧唧!”白挽梨愤愤的扭过头去瞪他。
亏这朵断肠花还有脸说!
她小爪子一伸,主动从君长烬怀里走了出来。
又昂起脑袋跳下身下那块岩石,竟然直接走到了朔望崖的崖身最前方。
明月如玉珠,小狐狸浑身上下火红的绒毛也笼罩上了一层皎洁的月光,看起来倒也添了几分神秘高深的境界。
君长烬凤眸眯起,略显妖异的眸光落在崖前的那只小狐狸上,他身姿未动,仿佛只想看着这只小东西能够做出什么让他意外的事情来。
海风凄厉,裹挟着湿冷的水汽打来。
近在咫尺的,就是雄性鲛人那张虽然形容妖冶,但却冷血又凶戾的脸。
碧青的眼睛落在她身上,如从什么深海未知之地出来的大凶之物。
白挽梨被他看得小心脏一紧。
完了,这大尾巴鱼,怎么眼神这么凶?
是要吃狐狸啊!
“唧唧唧唧唧。”她壮着胆子开口。
也不管眼前的鲛人能不能听懂,嘴巴里先冒了一大串狐语。
【呜呜呜大尾巴鱼,请相信狐,虽然狐用了鲛尾纱,可狐对于这件事完全不知情呀。】
她诚恳的眨巴着大眼睛。
而后毛绒小爪子毫不留情的反手一指,指向了身后一脸莫测的白发男人。
“唧唧唧唧唧。”小狐狸的叫声更诚恳了。
【是他,他把鲛尾纱送给我的~】
一旁的君长烬愣是看得气笑了。
他还道小白突然从自己身上跑下去是要干什么。
原来是要和他撇清干系。
而另外一边。
又是比划又是叫唤的一通辩解后,白挽梨还在紧张的等待着鲛人的反应。
只可惜。
她的狐语好像完全不起作用。
那只雄性鲛人垂目凝视着她,幽幽开口。
“有胆子到我身前来,想必你也知道自己将承受什么后果了。”
“剥我族之鳞鳍,燃我族之油脂。”
那鲛人嘴角妖异的弯起,像是在讥笑又像是在悲悯。
“享受了这么些天,见到了原主人,怎么也不好好道个谢。”
他撩起手臂,瞬间,海水如柱,从乌沉沉的海面汹涌而上。
嘴里狠戾又平静的吐出一个字:
“死!”
白挽梨葡萄眼愕然的抬起,看着那直奔自己而来的海水还没反应过来。
却被人掐着后脖颈一把提起。
她嘴里才软绵绵的叫了一声,鼻尖便被熟悉的幽谷兰香包裹。
君长烬音色低哑,似乎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
“小白怎么又怕了?”
“不是刚才还着急忙慌的想要在那鲛人面前指证本王,与本王分道扬镳的吗?”
白挽梨心虚的眨巴了一下眼睛。
有、有吗?
她、她刚才只是轻轻的举爪往君长烬的方向撇了一下下而已。
真的就那么一下下。
白挽梨小脸哭丧。
难道这朵断肠花眼睛就那么尖,就这么一小下的功夫,都把她给逮到了?
白挽梨的小耳朵软塌塌耷拉下来,她还在心底哀嚎,眼前却猝然划过一道亮光。
这是一道极为浓烈的光焰。
一刹那间,群星褪色,天空亮如白昼。
那些扑面而来灵力凶戾的海水,全数化作细小的水滴,蒸发在了那簇炽热的光焰中。
借着那道亮起的光,白挽梨才看到。
不知什么时候,君长烬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剑。
刃尖灼灼,通体幽冷,似秋日寒霜。
那灼烈得把天空都映亮的光芒,就是从他剑身出鞘之时散发而来。
那只玉骨纤长的手,曲起一节指在剑背上敲了敲。
瞬间响起叮啷一声脆响。
白挽梨狐狸小耳朵一抖,被那传来的剑鸣声震得发麻。
君长烬掂起她的小耳朵,漫不经心的笑:“小白不是喜欢鲛尾纱吗?”
他眼尾蕴起凶戾又危险的红,唇角却仍是笑意吟吟。
凤眸睨了那只被剑光遮住眼的鲛人一眼,一紫一银的眼眸凶光戾戾。
“我把那条鱼的尾巴砍下来,现给你做一条好不好?”
“唧、唧?”白挽梨嗓子发干,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听错了。
断肠花他说,他要把那只雄鲛人的尾巴亲手砍了,给她做成鲛尾纱??
“咕咚。”她软绵绵咽下口水,葡萄大眼从君长烬那张含着笑的脸上反反复复的瞧,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玩笑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