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五年
大端祥云十一年。
自打丁羽闽的那一战之后,李洪等人都有了新的感悟,五年间相继前后都结出了金丹,踏入结丹境界。
而李符这些年也没有闲着,因为太子李承天已然跻身筑基,寿命、精神等都得到了巨大的提升,从而李符更多的把朝政交由其来监管。
五年的时间里,他出现在百官面前的次数只有三次而已,除了决定征讨南北两方的疆域,李符便重新闭关修行,钻研术法以及新的进境。
飞升台之上,李符一袭黑衣破关而出。
这五年的时间里,他的境界突飞猛进,已然到达了结丹巅峰的境界。
李符轻呼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如今到了后面的境界,进境越发的缓慢了起来,不仅需要海量的资源堆砌,还需要大量的时间,恐怕这碎丹成婴也要不少的时间,就是不知道……”
他开始思虑,这些年颜如玉一直没出现,就连那些丁羽闽所说的人也没动静,
不由得让他有些焦急了起来,似乎在自己对丁羽闽出手之后,整个天下的就静默了下来,而这种静默,则是风雨来前的宁静一般,一旦出现,那便是一阵狂风暴雨,席卷天下。
似乎是感应到了李符的气息,一道人影朝着他飞来。
正是李春年如今的李春年也开始蓄起了胡须,身上又多了几分稳重的气息。
而他的境界也飞速的长进,如今已经到了筑基后期,主要是得益于林茉的相助。
原来,当初林茉之所以对他青睐有加,正是因为其修行的《云上琅琅书》与她所修的功法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从而林茉给了不少的修行意见,李春年也就因此快速的破境,
至于联系,都是一些老黄历的事情,李符没有去深究。
恐怕上古的所创此功法的修士,与那东海水君关系不一般。
“前些年就与你说让你与莫雨抓紧机会,这么多年过去,也该有个结果了吧?”李符笑眯眯的问道。
即便是寿命绵长的修士,要是想要留下子嗣,那便尽早打算,否则到了后面也就越发的难以诞生子嗣。
一些道统也是因此才会出现,传法于弟子的现象。
一宗之主的修为怎么也得是金丹或者元婴的境界,再想诞下子嗣,那可就要过于艰难了。
李春年褪去羞涩,如见与李符对话,也能从容自若的回答:“等到年底吧,到时皇爷爷可要为我等主持成婚的大事。”
李符满意的笑道:“成,到手就算是闭关也要出来为你主持婚礼。”
两人轻松的话题聊了过去,也就开始了正经的话题了。
“朕在闭关的这一年里,战线推进如何了?”两人落座于飞升台之上的一块岩石之上。
这块石头形似飞鸟展翅,李符时常坐在上面,能够将整个长安的景象收入眼底。
最近都在帮助李承天处理事务的李春年自然是对情报了如指掌,与李符解释道:“北线推进得十分的顺利,漠南与草原等都收入麾下,仅剩下极北的冰原,那里有着不少的妖兽存在,这些年由于鲜有人迹,妖兽无论是数量还是境界都出乎意料,还有一位自称北原狼主的妖王,金丹境界,统御着北极冰原之上的妖兽们,似乎要行成什么妖庭。”
李符闻言问道:“在北征的途中就没遇到什么比较强大的人族修士吗?类似于明慧或者林茉一般的角色。”
李春年摇头,说道:“并没有遇到,不过大军征讨到大漠的时候,听那些马匪们说,前些年确实有一位少年刀客,极其强悍,曾一度统治大漠,却很快的就消失了,如同人间征伐一样。”
这位北原狼主如此有魄力,确实也是一号人物,但与李符所设想的强敌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当初姚监正夜观星象,得出在大端的四方有着四位了不起的人物,凝聚气运,是有望入主天子之位的人。而这也正是李符与大端的四方劫,东西两方李符都已解决,正是明慧与林茉。
至于南疆的李符也猜测到不少,是当年大隋的后裔,一名杨氏的女子,逃到南越之地后,依靠着大隋剩下的余威,成功成为了一方的诸侯。
当年李诏与他也不是没想过要斩草除根,只是奈何南疆的气候太过于诡异,瘴气弥漫,很多大端的士兵在那边压根就没法生存,最终只能在南边的镇南关留下了大量的士兵驻扎。
不曾想那个女人不但没死,还在之后灵气复苏,抓住了机会,成就筑基,如今也是顺理成章的成为了金丹修士。
而北方的,李符一直没怎么收消息,也一直相对的宁静。
听到李春年的的回答,李符眉头微皱,道:“如此人物,怎会突然消失,毕竟也算是天命加身之人。”
他低声呢喃,不断地思索着各种可能,一旁的李春年也不敢出声打扰。
“那南疆那边呢?”想不出确切的答案,李符只好询问另外的事情。
李春年道:“南疆那边也在缓缓地推进,按照皇爷爷的计策,每攻下一片地方,便敕封一位山水神灵,如今南疆的那些蛊族压根夺回土地,而且瘴气也在那些山神的法术之下,荡然无存。”
听到自己的计策奏效,李符不由的高兴了几分,道:“杨嬛(huan)那家伙有没有出手?”
杨嬛正是那位大隋的公主,说到底当年与李符还有些渊源,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风流往事。
只是他不曾向外人提及,也没有打算去见她的想法。
多少是有些亏欠的,不然有这么一位前朝的余孽,李符的性格怎会容忍其存在,恐怕前不久就要亲自去出手了。
李春年摇头,道:“这位蛊族的大祭司似乎还在闭关,倒是碰到了很多自称大隋后裔的人,手段不一般,若非随军的修士出手,恐怕这次要折损不少的甲士。”
“大隋啊……”李符抬头望天,发出感叹。
这是一个令人每次想到都会神情复杂的朝代。
对百姓极为苛刻,对朝廷的官员还有皇室却极为容忍,也许是大隋太祖开国留下的缺陷,却最终成为了大隋亡国的祸端。却在灭国的时候仍旧有着强大的武力,皇室子孙,一个个都是功夫了得的高手。
只不过站在民意对面,终究只能是灭亡的结果,
对于前朝的老黄历,如今只剩下李符这一位知根知底的人了,其余的皆已然入土,仍旧知道真相的那些人,如今一个个的基本成了山水神祗。
……
东海之上。
林茉方才在那汹涌的波涛之中,救下了一船的百姓,在得到千恩万谢的跪拜之后,林茉尴尬的离开了。
这些年,她基本都在海上四处游荡,拯救遇到危难的百姓已经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李符并没有骗她,在各地建立了衙门之后,海上平静了不少。
桑国的倭寇彻底没了踪迹,而东海诸岛之上多了不少大端往来的船只,属于大端的茶叶、丝绸、瓷器等都被传到了海岛之上。
甚至属于中原的文化,儒家的礼仪纲常等都传授给了岛民,也就少了不少的争斗。
李符所说的那些,基本都已然实现。
林茉向着那方的海域飞行,她的洞府正是在这方海域的一座孤岛之上。
而岛上除了她也就没有别的活人,回到岛屿,林茉坐在礁石上,双手托着腮,看着翻腾的海浪,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妹子,在想什么呢?”
在林茉还在沉思的时候,传来了一道娇媚的女声。
林茉回过神来,竟是那位如今的统御南方海域的水神,鲛人族的族长余清雅。
“清雅姐姐,你怎么来了?”林茉笑着问道。
两人虽然明面上是下属关系,但是当初海底相遇,也就成了闺中好友。
私底下以姐妹相称。
余清雅来到礁石上,娇嗔道:“我都来好长一段时间了,见你一直出神,以为你在思考什么大事,就没敢出声,谁曾想你那脸上不时露出的娇憨,我这才知道你呀,是想男人了……”
说罢,她哈哈大笑,笑得腰肢乱颤,波涛汹涌。
林茉被她这话说的脸上浮现出了红晕,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怎么可能,没有的事,我只是在想着修行的事情,毕竟陛下如今已经到了结丹的巅峰境界,如今金丹或许还能帮忙,可是到了元婴……可就孤立无援了。”
余清雅自然是不信她的话,掐着她几乎没有赘肉的小蛮腰说道:“你呀,小心思都写到脸上了,还狡辩,快跟姐姐说说,是不是那位明王殿下?”
在东疆战事之后,李春年正式被封为了明王,只不过没有封地,府邸依旧在京城。
明眼人也看得出来是何意思,这位也算在储君里面,陛下是天子,现在已经不是一国的天下那么简单了,今后是要放出皇位的,而明王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为储君了。
毕竟大端再强大,终究只是一个世俗的王朝,有消息陛下要打造天庭,只不过一直没有被证实真伪罢了。
“怎么可能,我怎么想他,姐姐莫要乱说,我跟他年纪差的可大了。”林茉慌忙地否认。
余清雅笑了笑,道:“这么多年都是独处于此岛之上,其余的事情就是修行,虽然年纪比他大,你的心智甚至还不过他呢。”
修士一个闭关,三年五载都是正常的事情,所以有些修士心智还不如凡人。
心智历来与经历有关,而不单单与年龄挂钩。
林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道:“原本只是当作一个小小的机缘罢了,谁曾想当初桑国之上,他不远千里,有个才突破筑基地小修士,为了我,横跨大海,那时候也是有点小感动,只不过为了东海的大局,只能做做样子……”
林茉诉说着,最后无奈的说了:“只不过呀,他要成亲了……”
余清雅看着她那略微带着哀伤的脸颊,想要开口宽慰,却不知从何说起。
毕竟,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也不知所终。
……
大端,青州。
作为龙虎山的天师,张长陵一直肩负着重任,只不过随着当初那一战之后,他感悟到了破境的契机,终修成了金丹,也就把担子卸下来了,传给了一个冒姓的弟子,自己则是下了山。
没有了一身惹眼的的天师道袍,张长陵看起来便是一位普通的和蔼道士。
他一路向北游历,来到了青州。
打算去拜访此地的道教分支,昴山的拂柳观。
虽然没有学李符的破境之法,但是其感悟还是可以借鉴,所以张长陵选择步行游历,打算红尘练心。
这琅琊郡离那昴山不远了,张长陵在傍晚之际来到了此处,打算先行在此留宿一晚,第二天再去拜访。
只是,甫一他刚一进城,就感觉到这郡城之中,有些不一样的气息。
寻常人可能察觉不出来,可是他作为修行了五雷正法的龙虎山大天师自然就看出来了。
“有妖邪?”张长陵眉头微皱,立刻施展了道法,双眼金光一闪。
随后他便走进了郡城之中。
路上依旧是人来人往,可是那些百姓的动作在张长陵的眼中,却极其的僵硬,脸上还带着惨白的神色,不见一点生气。
“这哪是活人,分明是行尸走肉!”张长陵强压着心中的震惊与怒火,撤去了自己的法术。
整座城池的人,全都变成了行尸走肉,被人操纵着,这才不被外人所发觉。
甚至骗过了李符,这是何等恐怖的事!
一整座城池,十几万人,甚至官员都成了其傀儡。
衣袖下的手臂隐隐发力,张长陵强行压着怒火,打算先行查看底细,当然他也给了李洪、李符等人发了传音符,这件事不是他一人能够解决的。
只是刚发出传音符。
街角处,一名道士皱着眉头望向了他。
两人隔着长街,无数的行人之中,对上了对方的目光。
“道友,你不该来此处的。”那名道士眯着眼睛,冰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