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受罚
陆晚‘病了’三日终于好了,去上院看望尚在病中的大长公主。陆佑宁却难得的比她早到了上院,并乖巧的亲自服侍大长公主用药。自外面传言陆晚八字不好,与睿王相冲时,陆佑宁的心情就大好起来,非但不绝食了,这几日往上院走得特别勤快。她心里清楚,陆家女儿的婚事,全掌握在祖母手里,她若想趁这个机会抢走睿王妃的位置,就要好好讨好祖母。“祖母,这是我亲手熬的药膳,您快趁热喝了。”
陆佑宁从食盒里端出带来的药盅,亲自喂给大长公主吃。大长公主喝了一口,朝外看了一眼,瞧见陆晚低着头站在外边,抬手让她走近,问她:“你身体如何了,可好全了?”
陆晚上前恭敬答道:“劳祖母记挂,孙女已大好了。”
大长公主看了眼一旁的陆佑宁,又问:“你与睿王的事,你是如何打算的?”
这几天,外面不止传陆晚与睿王八字不合,大家还在议论,她与睿王的下聘礼到底算成,还是不算成。按理说,睿王府的聘礼已送到镇国公府,两人的婚事算是定下了。可睿王当时亲口说过,要亲自求娶陆晚。也就是说,只有陆晚亲口答应了,他的求娶才算成功。但当时,陆晚话才说了一半,那句‘愿意’都未说出口,就被李翊打断了,所以李睿的求娶并未有结果,婚事也就算不得数……这件事已过去好几日,也不见睿王上门来给个决断,大长公主急得白发又多了好几根,所以一见到陆晚,就问起这件事来。陆晚低头想了半天,最后道:“不瞒祖母,我也不知道……”见她一副窝囊相,大长公主头痛不已,恨铁不成钢道:“你不知道难道不懂得去问吗?睿王府的路你又不是不认识,这样拖下去,你这门亲事注定得黄!”
陆晚被骂也不吭声,大长公主越看越气,喝道:“你不是喜欢闷在屋里抄经吗?那你去外面廊下抄个够。”
这是罚她抄经了。陆晚一声不吭的领罚下去,金嬷嬷命人在廊下摆了一张小案,陆晚跪坐在案前,头顶着毒日头抄起经来。屋内,陆佑宁看到陆晚被罚,高兴极了,越发殷勤的伺候起大长公主来。“祖母,别生气了,喝口茶顺顺气。她这副呆呆傻傻的样子,那怕将来做了睿王妃,也替镇国公府挣不了什么脸面的……”大长公主警惕的瞪了她一眼:“你给我好好听话,下个月的花宴一定要拔得头筹,等你出嫁了,祖母才算真正安心了。”
一提到李翊,陆佑宁的脸立马就垮了下去,冷哼一声道:“那翊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冲进咱们府里抓走四弟,分明是不把祖母和国公府放在眼里,这样无情无义的人,我才不嫁。”
大长公主伸手做势要打她,可手落在她脸上,却只舍得轻轻捏了她一把,嗔骂道:“你懂什么,他刚接管三司,急着立威,偏生那个庶子做下混账事,刚好落进他手里,他顺势拿咱们镇国公府开刀罢了。”
“可只要他愿意娶你做翊王妃,莫说一个庶子,再多一个庶子折他手里,我都乐意。”
大长公主的话没有完全说明白。眼下形势,翊王入主东宫是十之八九的事,那么翊王妃就是未来的太子妃、甚至中宫皇后。如此,只要他愿意娶陆佑宁做嫡妻,一个小小的庶子又算得了什么?再说,他们陆家也不是吃素的,明面上要送那陆骐去流放,这当中那么多弯弯绕绕,陆家在流放途中稍做打点,就可以把人再捞回来,又有什么关系?这笔帐,大长公主算得清楚明白,她这几日的病,也是故意生给皇上,及睿王翊王两位殿下看的。果然,话音刚落,下人就来禀报,翊王殿下过府探病来了。李翊搅乱了睿王的下聘礼,事后,睿王气得进宫向晋帝告状,而大长公主也被他气得病倒了,晋帝昨日将他召进宫里狠骂了一顿,勒令他今日来给大长公主探病赔罪。听说翊王来了,大长公主面上一喜,连忙上床躺好,让金嬷嬷亲自去请翊王进来。李翊一进门就看到某人跪在廊下。一路上,丫鬟下人都朝他下跪行礼,某人却仿佛没听到一般,头也不抬的执笔认真抄写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下来,脸都晒红了。见李翊朝廊下看,金嬷嬷向他解释道:“是二姑娘做错事惹公主生气了,公主罚她抄经呢。”
李翊闲闲一笑,随口问道:“二表妹做错了什么事,惹姑祖母生这么大的气?”
金嬷嬷那里能说,全是你惹下的祸,所以只能笑笑不语。李翊见她不愿说,并不勉强,径直进屋去了。他坐了不到一刻钟就走了,来去匆忙。但他肯来探病,大长公主心里已十分满意,至少证明她大长公主的身份,还是被看重的。转眼已至中午,金嬷嬷提醒大长公主:“公主,日头越发毒了,二姑娘还在廊下受着罚呢。”
大长公主毫不在意道:“让她受着。我已让承裕将她受罚一事传进睿王的耳朵里,若是那睿王还有一丝心痛她,愿意认这门亲事,就会上门来敲定两人的亲事。”
金嬷嬷担心道:“可若是他一直不来昵。”
大长公主神情绝决:“若是他一直不来,我就让她天天跪在这里。”
可直到日头偏西,也不见睿王的影子。应该说,他被沈鸢缠在床上起不了身,陆承裕的话根本没能传进他的耳朵里去。眼看天色渐晚,大长公主不由担心起来——难道睿王真的听信谣言,信了八字不和的鬼话,要推了这门亲事?正在她踌躇难安之时,金嬷嬷却疾步从外面进来,急声禀道:“公主,宫里来人了,传贵妃娘娘手谕,要召二姑娘入宫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