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猪蛇对峙（上）

    见此情形，大家不禁对这些猕猴，平添了几分好感。张布见这一片树林，河网纵横交错，树木萧森，便想去里面探个究竟。　　由于支流较小，大家重新做了四个小木筏，开始用竹篙撑着，溯流而上，向森林里面进发。　　猕猴群对他们已经很熟了，在树与树之间不停地跳跃，陪伴着他们。三只喜鹊，也叫得很欢，总是停在前面的树梢，好像为他们带路。　　 鸟声啁啾，古木参天，枝柯交错，蔽日遮天，森林里弥漫着一股松香的味道，数十人才能合抱的杉树、梧桐树，到处都是。这些上千年的大树，高达数十米，有的伞盖撑开，几乎有一个足球场大小，很多树上缠绕着紫藤，有的藤茎，直径足有一米左右，枝叶纷披，和古树一起，构筑成一个个庞大的立体景观。　　蛇很多，不时有被惊扰的水蛇，从水边的草丛钻出来，一下子又蹿到森林里。这些蛇的个头，比大家平时所见的大多了，应该是原始封闭的环境造成的。　　突然，前面的林中，传来了野猪悠长的尖叫声，接着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树干和树枝折断的声音。鸟儿受到惊吓，纷纷扑楞楞四散而逃，三只喜鹊也飞得远远的，在树上大声地叫着。　　猕猴却一点也不害怕，好奇地从树上跳跃过去，停在了打斗的地方，开始发出“唧唧唧唧”的讨论声。　　张布示意大家靠岸，吩咐两名身手最好的墨家弟子，提着剑先去查看。两人很快回来了，提议大家去观看野猪和蛇打斗。　　大家轻手轻脚地走上去，躲在一棵大梧桐树下，才发现前面的小树，全被撞断了，六只成年野猪，围住一条碗口粗的花蛇，花蛇正缠住一头成年的母野猪，母野猪还活着，在垂死挣扎。　　一群小野猪，远远地躲在一边，浑身瑟瑟发抖。　　张布认识这种蛇，楚国称为菜花蛇，它正式的名字叫王锦蛇。眼前的这条菜花蛇王，有三米多长，黑色的身体上，点缀着菜花色的斜斑纹。　　蛇的身上，被野猪咬得到处是伤，空气中散发出一股浓烈腥臭的味道。　　尽管如此，巨大的菜花蛇王，并没有受到重创，它高昂着硕大的蛇头，伸出火红色的信子，“咝咝咝咝”地吐着阴森的寒气，那腥红的眼睛里，发出幽灵一般的光芒，加上鲜艳的身体颜色，制造出了一种邪恶恐怖的氛围。　　菜花蛇的头部，有“王”字型的黑斑纹，性情也凶猛好斗，因而有“王蛇”之称。眼前的这条蛇，显然被野猪群激怒了，在防备野猪攻击的同时，也伺机想进攻。　　 对峙的另一方，为首的野猪王，有两米多长，近三百公斤重，它口吐泡沫，眼露凶光，狠狠地瞪住菜花蛇王，已作好随时扑咬的准备。　　这是一只公猪，两根粗壮的獠牙斜挑出来，两根都折断过，断处利如刀刃，颈上的鬃毛，一根根如钢针耸立。　　野猪王的身上，分布着很多伤疤，加上折断的獠牙，足以证明了它的凶悍。它的身后，除了一只体型稍小的公猪，其余的都是母野猪。　　很快，被缠的母野猪，就没有动静了。菜花蛇王放开身子和尾巴，准备来对付公猪王，至于另外几头野猪，它根本不放在眼里。　　蛇王的头，死死地锁住猪王，前半段的身子，慢慢地向前移动，后半段的身子，却向旁边的母野猪靠过去。突然之间，蛇王向猪王发动了佯攻，猪王刚一退缩，蛇王的尾巴，却重重地扫向了其它五只野猪。　　那五只野猪，刚刚目睹了蛇王绞死同伴的过程，还心有余悸，见尾巴扫过来，便向一边跑去。　　蛇王这招，确实厉害，通过声东击西的策略，用头从正面守住猪王，却用尾巴袭击后面的弱者。一旦野猪群出现惊慌，不能合力应敌，它就可以找到机会，想办法将猪王绞死。　　猪王的獠牙锋利，最多也只能伤害它，而不能给它以重创。　　于是，张布一行人的面前，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蛇王用尾巴进攻，猪王和其它五只野猪，围着蛇王的头部，如同推磨一样地转着圆圈。　　蛇王略占上风，更加来劲了，于是攒足力气，尾巴呼呼生风，一不小心，“啪啪啪啪”打在旁边的一棵梧桐树上。尾巴的这一抽打，形式很快发生了逆转，这场打斗的结果，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