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捣蛋惯犯（上）

    老公猪尝到了甜头，第二天又去沼泽地碰运气。　　可能是上一日，游蛇受到了惊扰，全都转移了阵地。公猪找了半天，一条游蛇也没有发现。　　它灰心了，想返回草滩，却看见芦苇丛中，飞出一只公天鹅。公猪知道，芦苇丛中的母天鹅，此时正在孵蛋。　　它曾经偷吃过天鹅蛋，蛋足有拳头那么大，口感也不错。　　公猪向芦苇丛走去，还未发现天鹅巢，孵蛋的母天鹅，就伸着长脖子，气势汹汹地地冲上来了。　　没有钩子嘴，不吃瓢儿食，公猪也不是吃素的，立即挺着长嘴和獠牙，对母天鹅进行反击。　　母天鹅见自己的第一招，“扮猪吃虎”之计，在老练的公猪面前，没有任何作用。它只得采用第二招，也就是“调虎离山”之计。　　母天鹅，假装向巢穴相反的方向逃跑，想误导公猪，将目标锁定它，从而保护巢穴和蛋不受破坏。　　老公猪的经验，可不是一般的丰富，根本不吃这一套，径直向母天鹅刚才扑过来的方向，直奔而去。　　母天鹅大惊失色，一边采用缓兵之计，从后面搔扰公猪，一边用“哦——呜—，哦——呜—”的叫声，来呼唤公天鹅，叫公天鹅赶快回来帮忙。　　公猪继续走入芦苇深处，寻找母天鹅的巢穴，远处很快传来了公天鹅的回应。两只天鹅，此呼彼应，用高分贝的声势，表达了誓死护蛋的决心。　　公猪已经看见巢穴了，想到里面硕大、美味的鹅蛋，于是加快了脚步，它看见巢内的四枚蛋了，比一般的水鸟蛋大多了，具有相当的诱惑力。　　此时，它心中只有鹅蛋，对身后的母天鹅，天上飞行的公天鹅，两者发出的声嘶力竭的抗议，根本不予理睬。　　当老公猪的嘴，快靠近蛋时，公天鹅已经赶回来了，它气急败坏地使出全身力气，扑到公猪背上，拍打翅膀的同时，伸起长颈子，把公猪又粗又长的鬃毛，当作草一样，拼命地啄去。　　追上来的母天鹅，见勇敢的老公回来了，也不再畏惧，从侧面扑上来，直接啄公猪的脸，同时用力地扇动翅膀，扑打公猪的眼睛。　　公猪的颈上和脸上，传来一阵灼痛，它的眼睛，也被四只翅膀鼓荡而来的风，吹得睁不开了。幸好它的眼睛睁不开，不然会被母天鹅啄伤的。　　到了嘴边的鹅蛋，竟然吃不到，老公猪生气了，抬起一对獠牙，对着母天鹅用力一拨，母天鹅倒在一边了，背上的公天鹅也甩了下来。　　公猪还想赶走天鹅，慢慢享受美味的鹅蛋，于是掉转头，开始驱赶公天鹅和母天鹅。可是，两只天鹅毫不退缩，反而用力地拍打着翅膀，从左右两边冲上来，拼命想啄老公猪的眼睛。　　公猪追上左边的母天鹅，一下子咬住了翅膀，后者没办法脱身，一边用力扇动着另一只翅膀，一边用角质的硬喙，对公猪进行攻击。　　见母天鹅有危险，右边的公天鹅豁出来了，发疯似地扑上来，像啄木鸟敲打树干一样，对着公猪就是一阵猛啄，雨点般的啃咬，全部落在了公猪的右脸上。　　突然，公猪惨叫一声，放开母天鹅，用獠牙重重地挑中公天鹅，然后逃跑了。　　原来，公猪被公天鹅啄瞎了右眼，疼痛使它在芦苇丛乱跑，惊动了将巢筑在水边的黑水鸡，黑水鸡飞走了，巢内留下了七枚蛋。此时的公猪，已成惊弓之鸟，再也没有心情关注鸟蛋了，它慌不择路地逃跑，还差一点掉进河里。　　老公猪阅历丰富，但没有领教过大天鹅的厉害，加上运气也不好，难得掏一回鸟蛋，就被啄瞎了眼睛。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此以后，它再也不会去芦苇丛，掏鸟蛋了。　　两只大天鹅，也付出了代价。母天鹅的一只翅膀被咬伤了，公天鹅的一只翅膀，则被锋利的獠牙戳断，它们好长一段时间，都无法飞行了。　　不过，两只天鹅还是幸运的，毕竟巢里的蛋，依然完好无损。一个多月以后，几只小天鹅，就会破壳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