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亲爱的，下次见
空气中，似有若无的漂浮着芦荟木和安息香混合的木质香水味，清冷疏离后调是极致缠绵的暖香。
于蚕听到门被重新关上后，有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不急不缓地来到了床边。
“你是谁？”于蚕尽可能忍住颤抖，表面做出一副镇定的模样：“能不能请你放开我，我不是自愿来的。”
房间里迟迟没有另一个人的声音响起，于蚕心思快速活泛转动，拼命猜测着对方的心思。
无法确定，只能主动开口试探。
她努力仰起头冲着来人的方向露出个勉强的笑容：“做这种事多少还是讲究你情我愿才有意思，像我这种被下了药绑过来的，一会儿挣扎地太难看也会影响你的体验不是么。”
于蚕不想激怒对方，毕竟她现在被绑得结结实实。比起砧板上白花花的鱼肉差不了多少，就差被人豁开一道口子，片成晶莹的鱼肉片，下进锅里再淋上一层滚烫的热油。
打住突然跑偏的思绪，于蚕一直没听到有人回应她。
床边的人好像是一直静静地盯着她，带着未知的令人恐惧的眼神。
寂静在房间蔓延，时空好似凝滞按下了暂停键。于蚕感到越来越害怕，颤抖的幅度控制不住地越来越厉害。
就在这时，那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意料之外的声音，不是她想象中的猥琐油腻大叔声音或者什么变态。而是一道温温柔柔的女生声音，而且有点耳熟。
于蚕耳朵动了动，不确定的问：“你是昨晚上帮我看点滴的那个小姐姐吗？”
站在床边的人唇角勾了勾，突然俯下身凑近了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是我？这么快就记住我的声音？”
随着她的靠近，于蚕感觉那香味更加浓郁，简直是四面八方将她包围起来。
于蚕光裸的肩膀锁骨处被她披落的长发撩拨得微微发痒，忍不住向后瑟缩着躲避。
即使眼睛被蒙着，她也感受到她正被一道炙热的视线注视着。这个人的存在实在强烈到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
愿意交流，这给了于蚕很大的信心，她继续开口试探：“那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是你让非哥下药把我绑在这里的吗？”
“你只要知道，是我救了你就足够。”
靠近的气息渐渐远去，于蚕松了口气却依然不能放松警惕：“那你能帮我把绳子解开吗？绑的我很不舒服。”
可是那人并不搭理她，高跟鞋远走了几步，到房间某处自顾自问：“你喜欢古典乐，还是现代流行一点的？”
房间里应该没有第三个人存在，于蚕知道是在问她，背脊上却窜上一股凉意。
她突然感觉这个女人似乎也不是什么正常人，而且早上护士对自己说，昨天晚上的病房就自己一个人呆着。
“你到底是人是鬼，到底想做什么？”
“啊，我想起来了，你喜欢古典乐。”那人惊呼一声，像是突然想起似的。接着按下了某个按钮，留声机里缓缓倾泄出一曲比较小众的古典乐，liebesleid。
确实是于蚕收藏夹之中非常喜欢的，只是这个人怎么知道的？
本该让于蚕放松下来的音乐非但没有任何效果，反倒让她更加紧张。
“放着这个音乐，会让你更快的入睡吗？”高跟鞋再次来到床边，伸手拨开于蚕粘在唇边的发丝柔声问。
短暂的温凉触感，这是于蚕从她身上得到的第三种感知。
第一种是声音，第二种是气味，第三种则是现在的触感。
剩下的只剩下看见。
因为于蚕没有回答，所以那人丢下一句：“你睡吧，我走了。”高跟鞋声音渐行渐远。
“你等等。”于蚕想说话，翻身的时候牵扯到伤口，痛得拧了拧眉。
不知道那人看见没有，反正高跟鞋声音是停下了。没有出声，似乎在等于蚕接着说什么。
“你要走的话，绳子能不能”于蚕都已经没报多大希望这人会好心给她解开，求了那么多次也不见她动一下。
“伤口，还会痛？”略有些冰凉的指尖挑起裙摆，似乎大有撩开看看她背后伤口的架势。
白天于蚕为了衣服不摩擦到伤口，所以从医院回来就换了套宽松的连衣裙。谁知道现在成了最要命的一点。
“不不疼了。”
于蚕口是心非，拼命往床榻下面攒着劲儿，就算那些伤口更痛也要咬牙忍着。她甚至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把她叫住，就让这个危险的女人直接离开不行吗。
然而事实证明这没有任何用处，那个人开口问她只是问她，从来不会影响她想做的事。
当于蚕像个躺着的小王八，轻易被人翻了个个儿。面朝下趴着的时候，她羞耻地死的心都有了。
整张脸埋在被褥里，在她把自己闷死之前，那人已经将她裙摆重新放了回去整理好。
“有几处确实撕裂，你就这个姿势不要动。我一会再帮你重新上点药粉。”
于蚕除了点头同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因为她知道就算她拒绝，这个人也不会听她的。
“谢谢你。”
于蚕也觉得十分神奇，她心底里居然会对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生出信任的情绪。
或许是因为形式比人强，她不得不相信。也或许是因为这个人的声音非常温柔，温柔到她下意识的认为不会受到伤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蒙着眼睛的缘故，当沁凉的手指沾取药粉划过肌肤时。于蚕都没空去想为什么不用棉签，全部注意力都在那一点指尖上。
把药上好之后，于蚕的衣服才被拉好。
“现在还痛吗？”
于蚕摇了摇头：“不痛了。”
“好，那睡吧。”音乐被关掉，房间的灯好像也被关掉了。
于蚕不清楚她要被绑多久，但确实渐渐感到困意来袭。
再次睁眼的时候，于蚕发现眼前没有遮挡的黑布，绑住手脚的绳子也早被解开。
酒店房间只剩下她一个人，床边放着一支玫瑰，以及打印出来的一张纸，上面写着。
【亲爱的，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