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下课铃声一响，安静的教室就跟水滴落入油锅，瞬间炸开。
“肃哥，去打篮球呗！”王胜抱着篮球跑到韩肃桌边，盛情邀请，“三班说想打场练习赛。”
“三班是上次没被虐够啊，”同桌权宏昀一头板寸，嚣张地揽住韩肃的脖子，“走，肃哥，教他们做人去！”
“把你的手放下来。”韩肃没好气地说道。
“知道了，走走走。”
一群人呼喊着走出班门口。
看到韩肃他们走了，班里女生也三三俩俩嬉笑着往外跑。
没过五分钟，教室里就空荡荡，没剩几个人了。
白溪言拿起试卷，准备去三楼的图书室自习。
她喜欢把椅子搬到书架间，在狭长的空间里，感受着温热的阳光，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做题看书。
“白溪言，你也去看比赛？”李正年抬起头，一脸惊奇地看向她。
白溪言停住脚步，笑笑，“我去图书室。”
“哦，我还以为你今天对篮球感兴趣了呢。”李正年挠挠脸，不好意思笑了笑。
教室的门开着，楼道里的叫喊声清晰可闻。
“欣妍，你快点！韩肃他们一会就开始了，你不在那能行么？！”一女生在楼道里大声喊道。
李正年转头看向门口，直到走廊里听不到脚步声，才收回看向门口的视线，犹豫片刻，看向停在原地的白溪言，“你跟五班许欣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吧？”
“算是吧。”白溪言点点头，笑笑。
小学的时候，许阿姨对许欣妍期望高，报了一堆课外班，以至于许欣妍一放学就要去上课。
她跟韩肃倒是空闲时间很多，常常两个人一起上学下学。
再后来，她就转学走了，真论起来，她跟许欣妍的关系也就比普通同学好了一点。
李正年没察觉到她话里的停顿。
他耳尖有点微红，“许欣妍特别喜欢看篮球赛么？”
“应该是吧，这我也不太清楚。”白溪言知道李正年的言下之意，但无论哪方面，她都不清楚。
就像她不清楚韩肃对许欣妍有没有好感一样。
李正年有些尴尬，“这样啊。”
白溪言转身准备离开教室。
班主任老何这个时候走进教室，身后跟着一个高个子男生。他比老何高出一头，肩宽腰窄，剃了板寸，剑眉星目，额头贴个创口贴，一看就不是个脾气好的，甚至说桀骜不驯也不为过。他上身穿着白色t恤和黑色休闲外套，下面是黑色的运动外裤，外搭一双灰蓝运动鞋，都是名牌。
“溪言，你在班里啊，”老何叫住白溪言，“正好，班里来了新转校生。这是容斐，你带他熟悉下校园。”
白溪言和韩肃在老何眼里是优生代表，特别是白溪言，高二转学过来却成绩拔尖，平时沉稳踏实，刻苦努力，如果新来的转校生能向她学习一二，他就心满意足了。
白溪言看向容斐，容斐也打量着白溪言。
“这不是清宏中学的学霸么，原来你来这了。”容斐轻笑一声。
白溪言闻言一愣，她不记得她见过这人。
“哦对，你俩一个中学的，”老何一拍手，笑得满脸褶皱，“正好，以后你多向白溪言同学请教。”
容斐嗤笑一声，转过头去。
白溪言也不在意，冲着老何问道，“何老师，那我带新同学先去领校服？”
“不用，我已经带他去过教务处了，周一他到我那拿，”老何笑眯眯说道，“你跟他说说我们学习进度就行。”
白溪言点点头。
老何一走，容斐就打算往外走。
“你去哪？”白溪言出声问道。何老师刚布置任务，她不好装作看不见。
“怎么，白大学霸还真打算给我讲学习进度，你没睡醒么？”容斐转过头，似笑非笑地说道。
“除了数学还差些，高中课程基本讲完了。你知道就行。”看容斐油盐不进的桀骜样子，白溪言不打算热脸贴冷屁股，简单说一下，就想去图书室。
已经打上课铃十多分钟了，再不去就不用去了。
容斐被她这冷淡淡的语气堵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还有，翻墙你就甭想了，”白溪言刚走两步，想到一事，又退回一步，提醒道，“电子监控全方位无死角，除非你想明天就被叫家长。”
“我说我要逃学了吗？”容斐气笑了。
“那是我理解错误。”白溪言风轻云淡，一脸你别放心上的表情。
她想起来容斐是谁了，清宏中学有名的吊车尾，但家里有钱，初中三年都在尖子班，就是经常不见人。
“白溪言！”容斐咬牙切齿。
“那个，要不要去看篮球赛？”李正年颤颤巍巍举起手，他看出来这个转校生脾气不好，生怕白溪言被揍。
白溪言一顿，没有说话。
容斐没错过白溪言脸上的一丝不自在，本来他对篮球赛没什么兴趣，现在倒想去看看了，“好啊，白大学霸一起去呗。”
白溪言抬眼扫过他脸上的嘲意，“那走吧。”
她不过是不想看韩肃和许欣妍亲密的样子，容斐竟然以为能看到她的笑话。
“啊，好，咱们走。”李正年一愣，没想到这俩人真应下来了。但看他俩气氛又要僵持，李正年快速带着他俩往门外走，“走吧，再不去就晚了。”
学校体育馆里气氛十分激烈。
三人刚走到门口就能听到里面欢呼喊叫之声。
“韩肃，加油！韩肃，加油！”好几个女生一起喊到。
容斐瞥向白溪言，眉头微挑，“韩肃就是校门口红榜上最前面那个吧，这么受欢迎？”
“韩肃可是学校风云人物。”李正年看白溪言没说话，笑着回道。
三人走进体育馆大门，就见韩肃利落闪过两人，碎发微湿，身形矫健，眼神凌厉，高高跳起，将篮球猛地扣入篮筐之中。
篮筐上下晃悠，可见力度之大。
女生尖叫声仿佛要把体育馆震塌，队友更是搂住韩肃，高声喊叫。
白溪言有一瞬间失神。
“还挺会耍帅的。”容斐冷呵一声。
“比不上你。”白溪言回过神，慢条斯理说道。
容斐神色一冷，低头看向白溪言，“你喜欢他？”
白溪言面不改色，仰头看向容斐，“我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
至于她喜不喜欢，跟容斐又有什么关系。
白溪言算不上眼前一亮的大美女，但她气质清冷，特别是那一双杏眼，轻轻淡淡，好似平静的湖面，映透着对视者的内心。
容斐飞快转过头，冷笑一声，不再言语。
而此时场上的韩肃也转过头，看向这边。
他看到白溪言时，不由一愣，甚至有些恍惚。他刚想叫她过来，就看见她旁边那个痞帅的男生，不禁眉头微皱。
“怎么了，你看谁呢，”权宏昀笑嘻嘻揽住韩肃肩膀，顺着他视线望过去，“卧槽，白溪言过来看你打球了？！不对，她旁边那人是谁？”
至于李正年，所有人一致把他忽视了。
韩肃把球扔给王胜，快步走到白溪言面前，“你怎么来了？”
“呦，白大学霸，你不受待见啊。”容斐嘴角一扯，阴阳怪气地说道。
白溪言淡淡扫他一眼，等他闭嘴后，说道：“我带新同学转校园。”
韩肃这才正眼看向容斐，“这是新来的同学？”
容斐看着韩肃，双眼微眯。他身高一米八五，向来傲视群雄，没想到来了阳城一中，会遇见个相差不多的。
“我叫容斐。”他嘴角上扬，眼中却没什么笑意。
“我是韩肃。”韩肃神色冷淡，眉眼凌厉。
两人互相对视，空气中渐渐散发出火药味。
“你队友在等你。”白溪言打断这俩人莫名其妙的较劲，指指后面一脸兴奋的容宏昀和议论纷纷的众人。
“你过去看吧，”韩肃揉揉白溪言的头，“欣妍也在那。”
白溪言感受到韩肃掌心的温度，一时卡壳，耳朵尖微微泛红。这是她转学回来后，跟韩肃接触最近的一次。
但她很快听到后半句，笑了笑，“不用，我们逛逛就回去了。”
去了会心生嫉妒，那样多难看。
容斐视线扫过白溪言的耳根，舌尖舔了舔后槽牙。
“谁说我要回去，”他嗤笑一声，双眼直视韩肃，“加我一个如何？”
韩肃眉头一挑，眼眸如剑，“行。”
不等白溪言再说些什么，俩人快步走向篮球场地。
“那个，要不留下来看看？”李正年瞅瞅白溪言神色，小心翼翼建议。
“……行。”白溪言犹豫一下，跟着李正年往那边走。
她不知道容斐发什么疯，一上来就跟韩肃对上，但何老师让自己带容斐转校园，不好把他丢在这。
许欣妍看到他们四人往这边走，笑的灿烂，冲白溪言挥手，“溪言，这边！”
她坐在球场边的椅子上，身旁是韩肃的外套，脚边还摆着一箱矿泉水。
真像女朋友来给男朋友加油助威。
白溪言脚步一顿，走过去坐到旁边。李正年也紧跟着坐到长椅上。
三班已经落后十几分，整队都有些泄气。三班班长看容斐像是个打球厉害的，也没多问，直接换人让他上场，死马当活马医吧。
容斐脱下外套。他看起来高瘦，实则身材精壮，线条流畅，配着他板寸头，更显英气。
他把外套扔向白溪言，漫不经心，“替我拿着。”
白溪言下意识伸手，接住了外套。
她看着手里的外套，一时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听话，回过神后就把外套扔在一旁椅子上，没注意到容斐朝韩肃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韩肃神色一暗，带球直奔篮筐。容斐反应迅速，跑去拦截。两人水平不相上下，身体多次相撞，看着就让人身体发痛。
随着两人互相紧追着投篮得分，场内气氛越发胶着激烈。球场外的围观学生更是发出阵阵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