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一场噩梦
待慕锦月醒来,得知她如今竟怀有身孕,不由得愣然了许久。mbaiwenzai
原本她还有些难以置信,待她为自己把过脉后,这才确认自己的确已是有孕在身。
此刻细细想来,其实是有迹可循的。
近来她极易疲累且嗜睡,自那日辅助梁映云生产后,更是不时有恶心呕吐之意,癸水更是推迟已久,但因她并无其他不适,且因近日被这疫症所扰、无暇多想,她竟未曾想到,她腹中竟有了楚凌夜的孩子。
如今腹中的孩子已有近两个月,她却是今日才得知。
慕锦月此刻躺在榻上,手轻轻地抚过腹部,可谓是哭笑不得。
身为医者,她自诩医术尚可,平日里为人诊脉断症几乎从未有过偏差,可如今轮到自己,却不想竟似眼盲心瞎一般,如此后知后觉。
孩子,她竟怀了慕锦月的孩子。
直到此刻,慕锦月似乎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心内一时被汹涌的喜悦之意淹没,满心均是甜蜜。
前世她经历坎坷,只想有朝一日可以手刃仇人、为威远侯府的几十余口无辜枉死之人报仇,从未有哪怕一瞬想过嫁人生子。
今世重生之后,原本她初心不变,立志淡泊情爱、只想保住威远侯府满门,不再失去身旁重要之人,却不想一切在遇到楚凌夜之后开始改变。
如今的她深爱楚凌夜,也极为期盼能够为他孕育子嗣。
想到待楚凌夜归京后得知这个消息,不知要如何喜出望外,慕锦月便不由得羞赧一笑。
一瞬之后,待慕锦月再抬眸,面上已是不见了那羞赧之色,只有一片坚定。
阿夜,你放心,我定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慕锦月此刻已是并无不适,所以便自榻上坐起身,欲下榻来。
却不想还不待她起身,她所在这屋子的门便被人推开,无怜手中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见到慕锦月此刻的动作,无怜的面色不由得一冷,沉声道:“躺好。”
慕锦月原本想站起身的动作微微一顿,而后不得不又坐下身来。
“无怜姐姐,我只是躺的累了,想要起来走动走动,我没事……”
慕锦月看着无怜此刻的神色,便知道她此刻是心内有气的,不由得忐忑开口道。
“没事?”
却不想无怜听了慕锦月此言,将手中的托盘放下后,便转过头,面色冷沉地看着慕锦月道:“你如今怀着身孕,还这般不知自爱,每日耗费心神、煎熬心血,不知寝食不说,更是屡屡冒险去东宫亲自诊治太子,这还算没事?”
“若是没事,方才师傅为月儿诊脉,为何会说月儿多思多虑、劳心劳神,月儿又为何会因为乏累过度而晕倒?”
慕锦月被无怜一番言语说的哑口无言,半晌之后,才极为小心地轻声道:“姐姐,我也是……方才才知道有了身孕,先前并不知情……”
“那月儿倒是说说,以月儿的心性,若是早便得知了你身怀有孕,那日可会顾及自身,不会冒险前往东宫为太子看诊?”无怜此刻仍是不罢休,此刻抱着双臂看着慕锦月,黛眉微挑,没好气地道。
慕锦月瞬时又是无言以对。
“没话说了吧?”
无怜看着慕锦月此刻的神情,继续冷然地道:“你们一个两个三个的都是大善人,心有家国大义,向来大局为重,我却不是!今日之后,我亲自看着你,你便安心在这雅阁中休养,什么都不许做,什么都不许管。”
“即便是不为身在南境的楚二公子,便是为了我早日见到外甥子,也定不会再由着你胡来!”
无怜说完,便将方才端进来的托盘端了过来放在慕锦月榻边的桌岸上,仍是面色冷冷地道:“吃东西!”
慕锦月听了无怜这一番带着怒意的言语,又看着她此刻面上的不虞之色,半晌没敢再言语,而是执起桌案上的碗筷,极为乖顺地进食。
她知道,无怜此次是真的气的狠了。
难怪自方才起她便没有见到灵云灵雨,想来是被无怜赶出去了。
若是再逆她的意,只怕无怜怒意之下,是真的会就此将她关起来,哪里也不许去。
待慕锦月用过了膳,这才小心地道:“姐姐,我想出去走一走,消消食……”
“散步消食可以,但若你想去找师傅或去雅阁大堂,绝无可能。”无怜似乎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一般,淡淡地道。
“姐姐,如今那药物还不算研制成功,还需要改进,师傅需要我协助……”慕锦月不由得面色一苦,语带央求地道。
“那月儿倒是不必担心了,方才素问师傅已经研制出了这改良的方子,也已经派人送去东宫和京中各处了。如今雅阁众人与镇南侯府的人都在赶制这新药方,连灵云灵雨都被我打发去帮忙了,你便安心养好身子,莫要再操劳忧心。”
“那……月儿便如姐姐所言,好生休息便是。”
慕锦月闻言先是微微一愣,而后便也不再坚持,而是浅笑着道。
既然素问师傅已然独自改进了那方子,且无怜如此坚决,她便索性也不再多言。
近来为了这疫症之事劳心劳神,她的确是疲累至极,所以先前才会蓦然昏厥。
既然疫症已有法子化解,而雅阁也在继续日夜不停地制作这药物发放出去,想来这疫症被彻底灭杀,便只是时间的问题,她的确是可以暂且休息一番了。
如今她不是独身一人,她的腹中,有她和阿夜的孩子,她自然不会再似先前那般无所顾忌。
…
十一月底。
时至深冬,盛安城内的疫症终于彻底被灭杀殆尽。
这番疫症自被慕锦月发现直至彻底消失,不过是半月之久,但对于盛安城内的人来说,却无疑是一场噩梦。
虽说慕锦月发现的极为及时,得以防患于未然,且在慕锦月与素问师傅的潜心研究与雅阁众人的合力配合之下,那可治愈疫症的药物也很快便制作出来、发放至了京中百姓、京戍卫及那些流民的手中,但那疫症极为凶险,不过半月之间,仍是夺去了许多百姓及京戍卫的性命。
那些流民作为将这疫症带入了盛安城内的人,也是最先感染疫症之人,几乎死伤殆尽,而侥幸留得性命的,也是被这疫症伤损了脏腑与心肺,再难恢复如初。
负责排查与看管这些流民的京戍卫,死伤者也不下数十人。
好在太子与东宫中被感染的护卫,在慕锦月与素问师傅的救治之下全部都得以痊愈,并无死伤。
月底之时,已是停了许久的早朝终于恢复,被要求闭门不出的京中百姓也可自由行动,而被封禁多时的盛安城四处城门也终于得以重新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