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大仇得报

    待慕锦月携灵云灵雨离开这荒宅主屋之时，已是近半个时辰之后。而长平公主已是被折磨得全然脱力，此时浑身是血、一动不动地躺在青石板地面之上，几乎已是奄奄一息。一切结束后，司勘将慕锦月与灵云灵雨送出了门，整个面上几乎便是了然写着“刮目相看”几个大字了。他与慕锦月往日接触并不算多，着实未曾想到慕锦月一个养在深闺的高门贵女，真的下手折磨起人来，竟然连眼也不眨，如此狠绝。原本他还曾暗自疑惑，楚凌夜一向对娇柔纤弱的世家小姐敬而远之、从无好感，慕锦月同样是世家贵女，究竟有何特别，竟能入得了楚凌夜的眼。而当司勘认识了无怜后，发现慕锦月竟还能与无怜一个江湖杀手互相引为知己，便更是觉得不可思议。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意识到，慕锦月骨子里，其实与他们是同一类人。坚韧，果决，看似凉薄实则极重情义，对待敌人却又心狠手辣、毫不手软留情。想到慕锦月方才折磨那长平公主时冷若冰霜的模样，和那层出不穷他见都有见过的折磨人的法子，一旁观看的司勘自认为闯荡江湖多年、经历颇丰，都是忍不住心内凛然。慕锦月的法子极为简单，并未费力用上什么刑具或是利器，甚至算不上残暴，但若论效果却并不比那些常见的折磨人的法子差上分毫。司勘只看着慕锦月自袖中拿出几个瓶瓶罐罐和针囊，对着长平公主身躯及四肢的几个穴位处刺了几针，又掰开长平公主的嘴强制喂她吃了些什么药丸，而后便淡然收了手。起先司勘还在想便是这几根金针和几瓶药，能有多么难熬，片刻之后待他见到了长平公主发作时的惨状，却立时便转变了心中想法，转而对慕锦月的手段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亲眼看着长平公主服下那些药后，不过半晌之后便双目赤红地扭曲着身子嘶吼挣扎，片刻之后竟疯狂挣扎着用被绑住的双手扯开自己的衣服，去抓挠自己的皮肤，几乎每一次抓挠都会在皮肤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挣扎之间，长平公主被绳子绑住的手腕已是磨得鲜血淋漓，她却好似全然失去了理智、丝毫不知疼一般，不断以头抢地，或是以手揪扯着散乱的头发，且用口狠狠地撕咬她能触及到的自己手臂上的皮肉。不过半柱香的功夫，长平公主便已将自己抓咬的鲜血淋漓、皮开肉绽，在她不断地抓挠之下，双手原本保养得当的指甲竟都生生翻了起来。饶是司勘久在江湖、见多识广，却也猜不出慕锦月给长平公主服下的是何种药物，竟能让人如此瞬间失了神智，不由得有些瞠目结舌。但想到那日他的人在青楼找到了春桃将她救出之时，春桃浑身是伤、气息奄奄的惨状，司勘却也能明白慕锦月心内隐忍多时的痛楚与煎熬。即便他面对着长平公主如此凄惨的模样，却也觉得她此番是罪有应得。慕锦月全程均是立在一旁对着长平公主冷眼旁观，看着长平公主疯癫挣扎的模样未有丝毫闪躲，甚至在她挣扎痉挛得极为厉害之时，慕锦月还命人上前强制掰开了长平公主的嘴，卸掉了她的下颌骨，以免她疼痛难忍之下咬舌自尽。直到长平公主形如疯癫一般地挣扎了近半个时辰，痛苦之下几乎昏厥过去，这才堪堪安静了下来，方才满是血色的双眸也微微清明了些许。而冷然旁观的慕锦月见此，便又神色淡然地自袖中拿出了一瓶药来。而长平公主此刻神智有所恢复，想要挣扎却已是浑身脱力、无法反抗，此刻只能满面惊恐地感受着自己将那药吞了下去。在命人将这瓶中的药喂长平公主吃下后，慕锦月再未多留，眸光冷冽地看了狼狈不堪的长平公主半晌后，便带着灵云灵雨起身离开。“方才长平公主所服用的最后一瓶药，是催情散。”

    待慕锦月来到了马车前，便立定身形对着司勘道。“后面之事……便劳烦司公子了。”

    “她中了毒，已是必死无疑，但却能保她撑到明日酉时，这期间内，只会使她神志清醒地感受那生不如死的滋味。”

    “催情散药效发作的时辰，大概是半柱香之后，春桃那晚经历了什么，长平公主今日都要一一经历过，在这之前，她不能死。”

    “慕大姑娘放心，在下已经安排妥当。”

    司勘听闻慕锦月此言忙道。“慕大姑娘还是快些回去，以免被人发现，起了怀疑。”

    慕锦月点了点头，再未多言，对着司勘福身一礼后后便上了马车。司勘看着十一十二护着慕锦月的马车而去，这才面目微沉，转身回了那荒宅。回城的路上，想到长平公主方才惨不忍睹的模样，慕锦月心内压抑了多时的滔天恨意才微微消解了几许。再想到春桃往日那笑靥如花的模样，慕锦月不由得眼眶微红。春桃，我终于……为你报仇了。想必如今九泉之下，你也可瞑目了。…待慕锦月携灵云灵雨回了盛安城，仍是趁四下无人偷偷溜回了侯府。她们三人换过衣衫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慕候便派人来请慕锦月去往正厅，说是有京戍卫的人上门，有些问题想要找她了解。慕锦月对于京戍卫上门早有准备，便故意装作身体不适的模样，带着灵云灵雨前往了正厅。一切均是如她所料，京戍卫的人在山涧路发现了那些匪徒与长平公主那两名丫鬟的尸体，调查之下发现那两名女子的尸体竟是长平公主的贴身丫鬟，而长平公主今日带了这两名丫鬟出门后竟一直未曾回府，便忙向上禀报，且加紧调查。在得知慕锦月今日曾经由山涧路去了国安寺，京戍卫的人便上门询问她在前往国安寺的路上，可有发现什么异样。慕锦月在听了京戍卫的人所言后，立时装作惶然不安模样，回复来人说今日去往国安寺的路上并未见到什么人，更不要说是尸体，想必那些匪徒是在她经过之后才出现的，此刻想来也是后怕不已。来人见慕锦月身姿纤弱、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对慕锦月也是生了一丝怜悯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