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风花雪月

    四人顺着河流走上岸边，李莲花扶着雪月心，明显感觉到她在瑟瑟发抖。雪月心虽然内力深不可测，但是身体力量其实并不是特别好。游了这么久，她已经是精疲力尽。

    李莲花将雪月心安置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快速走到雪月心身后，向其背部输入内力。不一会儿，雪月心的发抖好了很多。

    李莲花蹲下身看着雪月心的脸，刚刚他甚至感觉到，雪月心的樱桃小口布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此刻虽然已经没有多少血色，但是可以开口说话。

    雪月心眼中略带笑意看着李莲花，示意他不用担心，缓缓说道：“你的内力又不如我，还给我输入内力。”

    说完，雪月心便闭上眼睛，开始运行内力。

    这是方多病、笛飞声第一次雪月心运转内力，也是李莲花第一次见。

    只见雪月心坐直身体，缓缓将两只手置于膝盖，再缓缓交于胸前，两手如无骨般将拇指与食指捏住，在捏住的瞬间，如同捏住了这世界。

    只见微风徐徐从雪月心的手中生出，这一刻开始，时间静止。只有春风从雪月心身上散开，微微温柔，好不温暖，雪月心的每一根发丝都在边干，在春风中柔柔舞蹈。

    雪月心将左右手上下换个位置，大拇指与中指轻轻捏住，便捏出了繁花似锦。笛飞声、方多病、李莲花都不自觉地看到自己置身花海中间。

    笛飞声的花海是炙热的凤凰花盛开，让他忍不住回到十年前与李相夷的背水一战，东海之巅，悲风催八荒对上明月沉西海，那样的悲壮却也是那样的痛快淋漓，成了他这一生再也不可重来的期盼。

    方多病的花海是连天的凌霄花上，他的身影一点点缩小变成了还在轮椅上的小小模样，那个时候的他遇见了李相夷，从此以后李相夷变成了他追逐的凌霄花，他努力站起来，希望能够走到凌霄花下近近观望。但此时李相夷换了个身份走到自己身边，而他已经长成比凌霄花还高的模样，与那个号称医死人肉白骨的神仙李莲花肩比肩。

    李莲花的花海是暖风吹荷叶，不见荷花，但却闻到了荷花在暖风中静静飘香，荷叶在暖风中承接住一个又一个露珠，直到一片一片传向未知的远方。好似一切都还是最美的模样，不知来时路，也不知将去途。李莲花朝最远处看去，发现那里盛开着一朵荷花，风将它吹的打转，转过来时，它从一朵荷花变成了两朵并蒂。一边红，一边白。红如少年李相夷，白如后来李莲花，都很好。再转过去时，又成了一朵，不是红也不是白。

    三人再次睁开眼，雪月心的衣裙已经变干，在内力外放的风中轻纱飘起。雪月心原本置于右手下方的手缓缓竖起，右手缓缓向下转平，大拇指与中指轻轻捏住，便捏住了阵阵雪地寒意。不一会儿，雪月心额头上的汗珠便消失不见。

    雪月心再次转动双手，左右手交换位置，大拇指与小拇指轻轻捏住，便捏出了月光无暇。伴随着东边红日渐渐升起，李莲花、方多病、笛飞声看到雪月心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银色光亮。与初阳的红色相称，熠熠生辉。

    雪月心缓缓睁开眼睛，便看见眼前三个大男人一言不发，傻傻看着自己。

    “阿嚏！”

    方多病突然一个喷嚏，才让三个男人回过神来。

    “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强盛又如此好看的内力。”

    笛飞声看着雪月心说道：“它叫什么名字？”

    “风花雪月。”

    雪月心也不打算隐瞒。

    “风花雪月，”笛飞声微微一笑，“确实如此。”

    “阿嚏，”方多病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慌忙看着雪月心说道，“对不起，我没忍住，阿嚏！”

    雪月心忍不住一笑，然后嗔道：“你们三位是打算放着自己绝顶的内力不用，让这清晨的风给你们吹干？”

    说完，三个男人相互看一眼，便都席地而坐下来，开始运转内力。不一会儿三人身上的湿漉漉都消失不见，衣服如同被重新洗过一般。

    笛飞声看向方多病：“还是个苗子，扬州慢用的不错。”

    “多谢夸奖，”方多病扬起下巴朝笛飞声报了一下手，“我可不能给我师父丢人。有朝一日，我还要替他与你打一架。”

    “呵，等你比得上他再说。”

    笛飞声说完，看向李莲花，“‘莲月双侠’果然名不虚传。”

    方多病也看向李莲花，“李兄所炼内功心法，应该跟雪月仙子一样，都是风花雪月吧？”

    “没错。”

    李莲花答道，既然雪月心没有隐瞒，自己也没有必要。

    “虽是一样，但是这档次却不同，”笛飞声笑笑说道，“倒是没有想到，师兄竟然输给了师妹。”

    这一刻，笛飞声心中的那点怀疑全都烟消云散，他的对手李相夷是天下第一，他的挚友李莲花哪怕只有三成功力也能打的蛰伏十年，吸尽李相夷师傅内力的单孤刀满地找牙。怎么会比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比了下去。

    李莲花白了一眼笛飞声，若不是要隐瞒身份，真是想此刻跟他说一句，“十年前，我身重碧茶之毒，失掉内力，也能把你打落东海，闭关十年。”

    但是不得不承认，笛飞声确实说的对，自己虽然也修成了风花雪月，但是相比于雪月心真的能够使出风、花、雪、月之感，将扬州慢、悲风白杨完全割裂使用，又自然发出合力，自己确实只能做到将悲风白杨与扬州慢内力完全融合，变成一种新的内力。

    但是，这件事雪月心说自己可以，笛飞声不行。李莲花如是想着便说道：“笛盟主，莫不是觉得自己能够胜得过我？”

    “没有打过，谁知道呢？”

    笛飞声其实在寿殇村第一次见面，试探李莲花的时候，就发现了李莲花的内力深不可测，当时即使雪月心没有制止，自己也不知道二人的内力比试会是什么结果。但是，能够就此打一架分出胜负倒也是好事。

    眼看着笛飞声跃跃欲试，方多病慌忙跑去拉住笛飞声的胳膊，“阿飞，你又想打架！”

    于此同时，雪月心也上前双手挽住李莲花的胳膊，笑道，“师兄什么时候也这么喜欢跟人比较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