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刘福
李莲花十分淡定地看了一眼雪月心，身子往雪月心靠近，有些埋怨地小声说道：“就知道看戏，也不早点出手。”
雪月心装作没听见，笑着给李莲花倒上一杯酒，又给笛飞声，方多病，自己分别满上，笑道：“雪月心鲁莽，笛盟主莫怪，方门主莫怪，师兄莫怪，这好不容易见到中原武林的天下第一笛飞声笛盟主，一时有些失神，失敬失敬。”
然刚说完，方多病就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他才不是天下第一呢！”
笛飞声没有肯定也没有反驳，淡淡一笑，“呵呵，还以为这世间只有李相夷能够做我的对手，倒是没有想到，如今竟然遇到了武功如此厉害，可以做我对手的人。若是李相夷在，一定会为我高兴。”
笛飞声的嘴角忍不住上扬，随即端起酒杯，对着雪月心与李莲花说道：“笛某来此，是为了我金鸳盟药魔做药引的灵蛇丢失一事，待此事一了，希望与高手一较高下。”
“我不跟你打，”李莲花想都没有想就说道：“我师妹比我厉害。”
“这不用你说，我知道。”
笛飞声轻哼一声说道。“不过，你的功夫也不错，有资格做我的对手。”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菜都凉了，”方多病以为李莲花会因方多病的这句话生气，难免二人要再次打一场，慌忙打圆场，招呼店小二，“小二，再给我们加些菜！”
其实李莲花一点都没有生气，只是顺水推舟，祸水东引，早前他被笛飞声认出是李相夷的时候，就没有了再跟他比武的念头。后来身为李莲花的时候，留下绝笔信，宁愿把徒弟方多病推出去跟笛飞声比武，也不愿赴东海之约。那所谓的天下第一，他早就不在意了。
“四位客官，还想加些什么菜？”
店小二上完其他桌的菜就赶紧跑了过来。
“来几盘肉，这刘福竟然安排了一桌子素菜，这可怎么下酒。”
方多病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说道，“什么牛肉、羊头、鸡肉、驴肉，全给上上来。”
“实在不好意思，客官。我们村儿现在一只动物都没有，实在是没有肉可以拿来做菜。”
店小二一脸委屈的说道，连他都好久没有吃过肉了，还真是想要吃点儿。
低头的时候，店小二突然看到了雪月心与李莲花中间的大黄狗，眼睛蹭的一亮：“客官，您竟然有只大黄狗？！天啊，这泼天的富贵，客官，多少您愿意出？多少都行，只要您说，我们老板一定给！”
“我家狐狸精不出，你不要在这儿了！”
方多病眉头紧皱，心情十分不好。店小二一看几人装扮，也不敢多纠缠，慌忙退下。
四人相视一看，都微微皱眉，这寿殇村竟然缺肉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
方多病看着蹲在雪月心与李莲花中间，吃着蔬菜的狐狸精，真是逼到了绝境，连狗都改吃青菜了。好歹这也是李莲花留给自己的唯一东西了，方多病心里没由来一火，怒道：“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把一个村的动物都给杀害了，还用了如此残忍的方式。我百川院一定会把他给揪出来！”
笛飞声端着酒杯的手也忍不住紧了紧，药魔那些灵蛇都是用来实验碧茶之毒解药的，本以为药魔在这长寿村能够有益于研究解药，没想到解药没有研究成，还丢了辛辛苦苦用各种药材喂养了十多年的灵蛇，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管是谁，敢坏我金鸳盟的好事，就只有死路一条。”
笛飞声说道。
方多病瞅了笛飞声一眼：“江湖案件处置归我百川院，你休想一杀了之！”
说完，方多病又看向李莲花与雪月心二人：“对了，还没有问，莲月双侠为何也会来这寿殇村？”
“哦，这还不是因为我师妹。”
李莲花说着，就露出很无奈的表情。
雪月心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李莲花，好家伙，又推给我！李莲花微微扬了下眉毛，似没感受到雪月心的眼光般吃着自己的蔬菜。
“雪月仙子？”
方多病一脸疑惑地看着雪月心。
雪月心笑道：“我听说十年前中原武林有个号称天下第一的高手李相夷，被人下了碧茶之毒，由此导致一代剑神陨落，而这碧茶之毒据说就是出自金鸳盟药魔之手，听说他来了此处，我就跟着来了。想跟他讨教讨教毒术。”
雪月心说完，眼神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李莲花，小样儿，想要置身事外，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我偏不如你愿。
果然，李莲花正端着酒杯的手，以快到不被人发现的速度悄然抖了一下。
方多病听雪月心一说，一双眼睛如要射出的两把剑，狠狠刺向一旁的笛飞声。
“看什么看！”
笛飞声斜了一眼方多病说道：“我已经毁了与碧茶之毒所有有关的东西，这世间不会再有碧茶之毒。”
“啊？还真是可惜呢？那可是天下至毒碧茶之毒呢！”
雪月心双手撑着桌子捧着脸，一脸遗憾地叹气。
“门主，门主！”
突然阿福高兴地跑到方多病身边，“门主，我跑了一整条街，这个村子都没有肉了，”刘福哭丧着脸，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兔子，他们家门主无肉不欢，如今没肉吃真是可怜。
“阿福，无妨，这寿殇村如今这情况，我们便客随主便，入乡随俗。回头案子结束，我请你出去吃大餐，肉管够！”
刘福随即露出大大的笑脸，“少爷，虽然我没有找到肉，但是我找到了一家糖铺子，我打听了，说是特别好吃，这附近的村镇天天都有人来排队买这家糖，只是这店主有点奇怪，每天都要睡到日晒三竿起，晚饭才出摊。看看时间，这会儿就要开张了，我现在就去买糖！”
刘福说完就往外跑。
方多病看着刘福的背影喊道：“阿福，小心点儿，别摔着，早点回来啊！我给你留饭菜！”
笛飞声“啧”了一声，嫌弃地看了眼方多病摇了摇头，“别的没学到，吃糖倒是学会了。”
方多病朝笛飞声冲了一下鼻子，“叫你管！”
随即二人都轻声一笑，都想到了同一个人，那个爱吃糖的故人。
雪月心看着方多病微微一笑：“方门主这么在意自己的这位侍从啊？像是对待小弟弟一般。”
方多病微微一笑，也不否认，说道：“阿福身世可怜，也有我一部分责任，我总想着能够补偿他一些。”
虽然与李莲花、雪月心相识不久，但是方多病总觉得相见恨晚，倒也不用隐瞒什么。
“阿福身世可怜，有一部分方门主的责任，这话是什么意思？”
雪月心好奇地问道，不光雪月心好奇，李莲花、笛飞声也十分好奇地看着方多病。
方多病也不避讳，说道：“阿福是前工部监造刘可和刘大人的嫡子，但是之前，宫中生变，刘大人身死宫中，而那个案子，正好是我与故友一起侦破的。”
提到故友，方多病肉眼可见的脸色柔和了许多，“也怪我与故友当时只想着早日破案，没有提前发现一些事情，导致刘可和丧命。本来皇上是想要厚葬刘可和，但是刘福的继母龚氏硬要刘福去向皇上携恩讨赏，以为自己的幼子多挣些家当。刘福从小生母去的早，刘大人忙于工部事宜，家中都是继母龚氏掌家，自龚氏有自己的儿子后，怕刘福挡住自己儿子的前途，便将刘福赶到了偏院，六年不准出。这使得刘福胆小怯懦，对龚氏异常听话。但这是刘福第一次出侧院，第一次进宫，难免紧张无措，去了殿前直面天威，未能及时行礼，说话也不顺畅，皇上一怒之下，认为刘家后继无人，就撤了刘可和的职，将刘福赶出了宫。如此刘家也就没有官位可承袭，只能回到老家。继母龚氏把这一切都怪在刘福身上，在老家刚办完刘可和的身后事，就把刘福关起来鞭笞，不给饭吃。刘可和与我爹同是朝中老人，我爹经此一事也是被受皇上猜疑，不方便亲自去祭拜老友，便让我这个行走江湖的儿子代劳。也是因此，我才知道刘福的遭遇，等我前去的时候，刘福已经奄奄一息，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痊愈。之后我便把他带到了四顾门，在我身边做个侍从。阿福很聪明，什么事情都是一学就会，跟在我身边以来，都把我照顾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