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他不玩的
戚岁宁喝的醉醉的,但是听见他这么喊自己,一时间也不由得正襟危坐,“你说。”
“刚刚我哥是有点心急了,所以才会突然提到订婚的事。”
梁闻衍看了眼已经喝醉睡着的谢嘉树,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戚岁宁:“别的我不敢和你保证,但是我哥这个人是真的喜欢你,你要相信这点。”
戚岁宁张了张嘴,几分触动,“我知道。”
“我呢,也不太了解你,所以我也不知道你以前经历了什么,又是过得什么样的生活。但是我哥这么喜欢你,你就是配的,明白吗?”
我哥这么喜欢你,你就是配的。
戚岁宁承认,这句话实在是有些动听。
她从前也不是不在这个圈子里,周靳晏身边也是好友无数,他们每一个都见过自己,但是看着自己的眼神,不是像看着一个攀高枝的拜金女,就是在看着一个玩物。
不要说尊重,就连最最基本的平等也没有。
梁闻衍也是在周靳晏身边的,可是当初的梁闻衍,又何尝有对自己说过哪怕是一个‘配’字。
是自己的人格魅力打动了梁闻衍,让他对自己刮目相看了吗?
戚岁宁知道不是。
只不过是因为,祁聿礼爱自己。
他是真的爱自己,所以他身边的那些人,才不敢轻视自己。
戚岁宁喉间好像被人放了一把火,好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而梁闻衍叹了口气,捏了捏同样醉后有些泛疼的额头,小声嘟囔道:“戚岁宁,我哥这个人从不玩弄感情的,他不玩的。”
祁聿礼回来的时候,梁闻衍和谢嘉树已经醉的没有一点点反应了。
祁聿礼身后跟着一个律师,顺着祁聿礼的步伐走进来。
戚岁宁呆呆的看着他,眼神是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清浅柔软。
她仰着脸看着他,过分可爱了些。
祁聿礼的眉眼中也真的都是笑意,他微微弯下腰,垂眸看着她,声音温柔的不像话,他说:“喝醉了?”
戚岁宁用力摇头,很得意的扬了扬下巴,“我没醉,他们两个都醉了。”
“没醉就好,”祁聿礼顿了顿,示意一旁的男人走过来。
“这位也是你的朋友?”戚岁宁疑惑地问。
男人听了,却是诚惶诚恐的笑了起来,连忙道:“戚小姐真是折煞我了,我何德何能,能做祁先生的朋友?”
戚岁宁若有所思,闻言看向祁聿礼,“那他是”
“戚小姐,我是祁先生的私人律师,今天过来找你,主要是想和你签订一下‘唯一’基金的转让协议。”
律师的话解开了所有的疑问。
戚岁宁眼中渐渐有错愕和忐忑,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眼睛湿湿的,“给我的。”
“嗯,给我的岁岁的。”祁聿礼这样说。
戚岁宁其实不是没有醉,她只是比梁闻衍和谢嘉树好一些而已。
最后一丝丝清明,戚岁宁问祁聿礼,“你出去接电话,就是为了我的事吗?”
“嗯,”祁聿礼承认的坦然,他说:“除此以外,还有什么事值得我抛下岁岁去处理?”
除你之外,还有什么值得,是我宁愿为你沦陷红尘,痛觉悲辛,都是我一一亲尝。
戚岁宁用手揉了揉眼睛,手背上湿了一片。
她情绪是感动的,所以本来的薄醉上头,醉意更添几分。
“那我能给你什么呢?我祁聿礼,我什么都没有。”她的声音委屈。
于是那个什么都得不到的人反过来安慰她,说:“没有关系的,岁岁什么都不用有,岁岁本来就是最宝贵的。”
“可是”
“没有可是。”祁聿礼温热的手覆住她的手背,握紧,一字一顿说的哄诱:“来,岁岁在这里签下名字,写得工整一点知道吗?”
戚岁宁乖乖的说知道,祁聿礼才放开她的手。
小姑娘哆哆嗦嗦的握着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字丑的有点离谱了。
一旁的律师幽幽地叹了口气。
祁聿礼又哄着戚岁宁签了另外一份,这才从她的手中拿过了钢笔。
戚岁宁有些意犹未尽,像个小孩子一样,问他:“我写的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的。”祁聿礼签完自己的名字,捏捏戚岁宁的脸,“岁岁写的字最好看了。”
一切处理完,祁聿礼丢下还在熟睡的梁闻衍和谢嘉树,抱着戚岁宁离开了。
小姑娘在他的怀里蹭来蹭去,睡得并不安稳的样子。
黑色宾利在公路上飞驰,戚岁宁突然带着点小鼻音,哝声哝气的喊:“妈妈”
祁聿礼桃花眼看向她,翻涌起疼惜。
“妈妈”
没有人回应,她就一直喊,不依不饶的,过分的粘人了些。
祁聿礼这个人从前其实没怎么哄过人,那些哄人的手段,也都只是用在了戚岁宁一个人身上而已。
他在戚岁宁一声比一声委屈的妈妈中,叹了口气,说:“岁岁,妈妈在的。”
赵临在前排坐着,好想放一首歌。
我不应该在这里,而应该在车底。
但是祁聿礼显然是已经不管别人死活了,她满心满眼都只有自己的戚岁宁,一颗心装满了她,于是根本看不见别人。
“妈妈,我喜欢上了一个人。”戚岁宁撅了撅嘴,有点委屈的样子:“他他和我假订婚,还说喜欢我。”
祁聿礼摸着戚岁宁的头发,微微掀起眼皮,从后视镜看了眼津津有味的吃瓜的赵临。
赵临简直就像是被寒冰冻住了,立即当机立断,把隔板挡了上去。
后排更加安静,祁聿礼有一下没一下的梳拢着戚岁宁的头发,故作漫不经心的问:“岁岁呢?岁岁喜欢他吗?”
“岁岁不能喜欢他。”哪怕是梦中,她都回答的这么坚定。
祁聿礼鲜少的有了呼吸困难的感觉,他抿了抿唇,低叹了声,“为什么就不能了?”
这一次,戚岁宁沉默了很久。
祁聿礼安安静静的等着她的答案,下一刻,看见戚岁宁紧闭的眼,眼角落下晶莹的泪。
他整个人好像被施了定身咒,愣愣的看着这一幕,难得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