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易碎的娃娃
“”唐宁的语调缓慢,用词遣句清晰而富有逻辑性,只是她整个人看上去都十分平和,就好像是在转述别人的事情而已。江屿洲的心神都放在了唐宁的身上,每句话都跟着心脏猛抽。他从未想过唐宁会经历这些事情“那件突如其来的杀身之祸和需要付出的代价,迫使我深知不能在国内多待,否则小泽和小轩或也不得善终,所以我和阿雪阿衡就一道做了一场假死之局,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华城。”
女人淡淡垂眸,叙述事物起来也跟个旁观者似的,面上情绪柔和又平稳。让人以为她心中是没有半点仇恨只想要好好生活的。直到唐宁忽然话锋一转。“那些人的信息线索,我和阿雪阿衡还有小泽小轩,均未有头绪。”
“就好像他们是一阵虚无的风,来无影,去无踪,让人捕捉不到丝毫。”
唐宁越说,情绪起伏就越来越大,她的一双眼眸里也从淡定转为了狠戾,面上更是毫不掩饰地出现了一阵杀/意。“本来找寻不到任何消息,我和小泽小轩也在国外生活的不错,我也不想要对方得知我尚有孩子存世的消息,担心他们涉险,所以就一度搁置”“——但是瑶瑶这次被绑架!”
“我认为和那帮人之间的关联最大!”
虽然,虽然唐宁并不知道那伙人是如何得知瑶瑶是她的女儿的,但胡桃一个贪图荣华富贵且没什么脑子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手段和资源?而且就算是有,那又是上哪儿搞来的?!他们早就查过了,华城本土并没有这样的势力存在。或者就算有,对方的手段也是深不见底的,胡桃又是通过什么样的方法搭上这条线的?唐宁的胸腔起起伏伏。在这件事上,她恐怕此生都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因为她是‘死’过一次的人。那是一场无端迫害。事后他们查得很清楚,那伙人并不是唐家欠下高利贷的那帮人所为,所以唐宁始终不清楚自己是如何招惹来了那样一起庞大而又缜密的布局谋杀的。她想过很多次,想了很久很久,都没想清楚自己究竟是得罪了谁。而这个人,又有多少可能性搭上个条恐怖的组织。有关唐宁的这件事,始终是个未解之谜。“我”“我知道我所说的这些都是猜想,没有一点儿实据,也没有任何直接关系表明这里头有关联,但是——”“江屿洲你也该也清楚,胡桃可是没有这个能力去组织和预谋这场绑架的。”
“虽然我们很快就找到并且解救成功了瑶瑶,但在这个过程中,那些防火墙,也是事先被人设置好的不是吗?”
唐宁不清楚江屿洲会不会因为心中的喜欢而偏袒胡桃。虽然她不愿意这样去想,但她又控制不住,也不得不去做出这个假设。毕竟他心里的人一直都是胡桃啊。唐宁言尽于此,多的话她也说不出口。瑶瑶毕竟是江屿洲的女儿,还是他疼在心里放在心尖上小心呵护的骨肉,他不会不顾及。但面对挚爱之人和亲生骨血,是没有统一标准答案的。孰是孰非皆在人心罢了。同样的,一旦江屿洲选择‘放弃’瑶瑶的话,那么唐宁自会带走她。——前提是如果瑶瑶愿意的话。江屿洲被唐宁的一句又一句堵地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说点儿什么,唐宁却不给他丝毫机会。但江屿洲是何许人也,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就是再傻也能觉悟出一二。——当年的唐宁是假死脱身,就连江屿洲本人,也是以为小泽和小轩跟着唐宁去了。而瑶瑶当时在icu重症监护室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不管是出于哪种动机,于情于理,江屿洲都把瑶瑶这个女儿的信息给掩埋了下来。当外界重新知道原来江屿洲还有一个女儿的消息时,瑶瑶已经五岁了。江屿洲认为女儿虽然身患病症,但却不该不对外公布她的身份,怎么着也该让人知道瑶瑶是他们江家的孩子才是。只是瑶瑶身子虚弱,和平常小孩大不相同,所以这次的信息公布,江家只让小部分、和江家较为亲近的人知晓了。总归过段时间后,消息就会以口口相传的方式散出去。而江屿洲,从未和胡桃有过肌肤之亲。瑶瑶不可能会是她的孩子,她也不可能会有小孩。虽然唐宁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但她的猜想却是有一定依据的。江屿洲的睫毛微颤,他在心里这样想到。那帮人的本事他是见识过了,很有手段,也很有谋略。他们懂得调虎离山和声东击西的方法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可以发挥到最高境界江屿洲深知这次的解救瑶瑶事件中,小泽的能力是为主导。当然,除他之外,还有江衡。小泽能够跟着江衡学得这样一手好本事,江屿洲是感到开心和欣慰的。但与此同时,他的心里也隐隐升起一抹不安。既然小泽从小就在跟着江衡学东西,那江衡岂不是早就知道了小泽和小轩的存在?!——哦不,按照唐宁的说法的话,江衡也参与了帮她假死脱身的计划!那说明在更早之前,他们两个就已经认识,并且关系十分要好了!意识到这一点关键信息的江屿洲在那一瞬间,心脏爬过一阵密密麻麻的酸胀感,痒痒的,让他根本无法忽视。他想追问唐宁有关于江衡跟她之间的更多消息,但话到了嘴边却又被他尽数咽下。他总有一天会问,但绝不是现在。因为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处理。“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
江屿洲张张嘴,好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但这话绝对没有任何的敷衍成分和要稳住唐宁的意思。他是真的已经有了打算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而江屿洲他只是想要唐宁先平复下心情来。因为现在的唐宁看上去,就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只见唐宁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她的胸腔起起伏伏,眼眶微红,一双眸子目不转睛地倔强地盯着江屿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