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双喜临门药神之女
舒甜甜没有认出来这珠是么,
和黑龙确认了是她的之后，不过想想都“龙戏珠”，想来龙这种神兽,
应该都是喜欢珠的。
她只当是黑龙从哪里带回来送她的，只是她第一眼就注意了定魂珠上……有血迹,
但她还没仔细看，刚刚一碰,
珠就变成了一道白光融入了她的身体。
本来已经有点离体的一魄瞬间归位，舒甜甜从醒来开始那种挥之不的浑浑噩噩之感顿时荡然无存,
头脑都清明了。
站在大殿上用神念注视着这一切，长发的青年披着大氅，虽然还是很难从那张漂亮至极的面容上看出么表情,
可他的金色瞳孔，却泄露了一丝仿佛掠影般的柔和。
偷走他么？
只是，这一丝的柔和,
在看见了天边那个正在消退的九阴玄煞阵的虚影之后,
也飞速地淡了。
龙骨剑也远远地陪伴它的主人,
在这个千年空旷的大殿里,
一起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越为强大的异兽,
他们的原型却越是庞然大物，行动所需要的灵力也就越多,
更不用提这种苟延残喘的状态了。
姬无恕的原形龙丹没了、经脉断了,
最严重的腹部贯穿伤,
是集聚天地之气化成的利刃洞穿龙躯的。以至于那残破的躯体,
就像是一个漏风的口袋，集聚灵气了，千年过了,
挪动一下都是撕裂肺的剧痛。
他的本体连这片赤炎花田都走不出，谈何提前在千年之劫前离开？
就算是道万宗大会来者无数，就算道千年之劫此番是拼死一战……其实这一龙一剑，从来都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
但是龙骨剑道，就算如此，和上一个一千年、上上个一千年一样，主人还是会神来杀神、佛来杀佛，无论他们来多少，这里都会成为他们的埋骨之地。
哪怕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甚至于龙骨剑也不确定——这个代价会不会是生命。
可是和上一个一千年不一样的是……
它和姬无恕的目光，都看向了下面的那个身影。
她当然是偷不走孽龙的。但是龙骨剑想，它的主人听见了她的计划，其实是很高兴的吧？只是有东西近在眼前，却像是镜花水月根本触不的感觉，本身就比身处无妄地狱还要痛苦。
它远远看着主人的背影，竟然从来肆意妄为、桀骜不驯的孽龙身上，看出来了一丝无边孤寂和落魄。
它飘过，十分伤感地想安慰一下主人，就听见了这个无边落寞的背影看着天边的残月喃喃道，
“真的很老么？”
长发青年拢了拢大氅。
唉，三千岁，还是条非常年轻的龙呢。
龙骨剑：……？
不是，生死大劫面前，您就这感悟？
它的狗比主人还漫不经看了它一眼，示意它离他远点，刚刚挖了天机宗老祖的坟也不洗洗，晦气。
想来安慰他的龙骨剑：……
哇的一声就气哭了。
有定魂珠的保护，舒甜甜一下灵台清明，才后后觉意识了此前自己的状态底有多不劲，也意识这颗珠不是凡品。
她第一时间就注意了龙爪上多出来的新伤痕，是为了她找那颗珠吧？
舒甜甜感动了，抱住了龙角就是呜呜地狂蹭，蹭得龙都眯起了金眸。
她念念叨叨告诉它要遵守医嘱，下次不要乱跑弄伤自己了。
黑龙眯着眼睛漫不经地听着，其实她的关非常受用，明明是凶残至极的凶兽，此时懒洋洋的凑近她，得寸进尺地虚虚用尾巴圈住了她的腰。
舒甜甜多少有点担他的状况，翻翻自己的小药箱，麻溜地他的新伤口包扎了一下，换了一次净煞丹。
她的净煞丹已经大幅度祛除了伤口上经久不散的煞气，伤口也不再恶化了，也渐渐有了愈合的趋势，可是愈合的速度还是极为缓慢的。
她早有预期，也不着急，只是想起来似乎黑龙从来没有她看过龙爪之下，坚硬龙鳞覆盖不的腹部。
舒甜甜就想要哄着让这条龙翻过她检查一下，可是这回巨龙不她了，腹部也不肯她看，任由舒甜甜彩虹屁夸他多俊也没有动弹一下，整条龙遮得严严实实，甚至开始闭上了眼假寐。
既然他不看，舒甜甜就试着偷偷伸手过，想摸摸看，但几乎是碰边缘龙鳞的那一刻，巨龙的身体一僵，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缩了缩。
舒甜甜怕他疼，就立马住手了。
假寐的龙睁开了眼睛，松开了圈着她的尾巴，龙尾伤口遮得严严实实，甚至还眯起了那龙瞳，成了极为危险的竖瞳。
要是人，在这龙神的竖瞳威胁之下，定然要立马吓得魂不附体。
可舒甜甜却没有注意他的反应，几乎是电光火石间，她就想起来了第一次站在高处俯瞰这条龙的时候——那是一道横跨龙腹的贯穿伤，像是一把无形的巨剑，把龙钉死在了大阵中间。
从那次之后，她却再也没有再见过那道贯穿伤了，当然不可能是消失了，而是藏起来了。
她本以为龙的内伤已经足够严重，却没有料还有这样严重的外伤。这贯穿伤多年都没有愈合，和它比起来，龙身上的那煞气撕裂的伤口都只能算是小儿科了。
因为这伤千年里从未愈合，所以他只能以沉睡抵御疼痛，以这种状态来维持生机。就像是许多生物，会在濒危的状态下选择沉眠。
龙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一点露出来的狰狞痕迹，竖瞳一顿。那天地之力钉死的痛苦千年不曾消散，还残留着肢体的记忆，在她目光触及的时候就会再次灼灼发痛。
就算随着时间流逝天地之力已经消散，可他的身躯却已经失了自愈的能力。
所以她应该猜了，所谓离开这里……他连走花田边缘，都要耗尽这具躯体里积攒千年的，那一点点灵气。
看似凶残的远古龙神，如今不过是一个钉死在这里的，只能用沉眠掩盖，濒死的困兽罢了。
舒甜甜就算从未接触过异兽，也道这样的情况下，挪动了，碰一下估计都会是撕裂肺的疼。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偷偷带走巨龙，只能龙缩小，避免挪动，然后把他揣走。但是如果他的身体贯穿，筋脉是碎的，完全不可能聚集足够的灵力自己缩得太小。
他现在最小的状态，也是层楼高。如果不能不着痕迹地离开这里，出没有赤炎花田的保护，可能会更惨。
可，那就要留他在这里面修真界的讨伐么？舒甜甜很清楚这一次的万宗大会的规模，那是数不清的修士，要是待在这里就是眼睁睁看他送死。
不行，她还要偷，不然她发誓自己会后悔一辈，以后日日夜夜都会想着，曾有那么大一条龙在她面前，而她没有偷成功……
舒甜甜一直龙角蹭了，才回过神来。
为了应千年之劫，巨龙必须陷入沉眠蓄积一点力量，于是在舒甜甜回过神后，她摸了摸他残缺的角，凶兽就慢慢地阖上了金眸。
其实应该换个地方，但是他圈住了小医修，就不想动弹了。
小医修正在头脑风暴她的偷龙大计，只有在短时间内快速地补上这个贯穿伤的缺口，是这个计划的根本。
她是目前没有这个能力，那药神呢？
舒甜甜是药神钟的主人，她明显能够感受得药神钟的进阶是和枯木逢春绑在一起的，这者大概是有着某隐秘的联系。
舒甜甜再次进来的时候，药神钟多了一间小木屋。照例是个大大的书架，只是多出来了一个漂亮的水池，水池上还端端正正放着一个淡黄色造型的小毛球，飘浮于半空中。
仔细一看，小毛球上面还有药鼎的纹路，舒甜甜下意识地想起了那个她用来熬汤的锅……
药神鼎名字响当当，却只是一个有点加速炼丹用处的普通药鼎，整个朴实无华，造型还像个锅，不仅花纹不好看，还黑乎乎。
所以舒甜甜当时还以为是药神钟买一送一的那种赠品，拿它熬药汤可顺手了。可它竟然有器灵，那就势必是地阶以上的宝贝了。
舒甜甜想起过她穷得叮当响，蹭步难行长老的那个地阶药鼎用，大红色，还超闪亮，超大，比一下自己的黑锅，她不由得生羡慕。
舒甜甜戳了戳小毛球，小毛球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球面还有一裂痕的样，毛也稀稀疏疏，实在是磕碜。
她想起当初听过赤霄仙君的教导，残缺的器灵只要接近主人，就会懂吸纳主人周身的灵气慢慢蕴养。
就算是药神鼎黑破，也是她自己的锅。舒甜甜就小毛球拿了下来，在了脑袋上。
这个小插曲过后，舒甜甜废寝忘食，在里面狂翻书，终于在第二天早上，头昏眼花地翻了一个症的丹方，叫做大造化丹。
大造化丹的作用也非常简单粗暴——如果枯木逢春的功法是医死人，那么大造化丹就是肉白骨。
恰好龙最大致命的问题就是腹部的贯穿伤，这千年不能愈合的伤口，让他一点灵气都无法蓄积在体内。其实只需要一点薄薄的肌覆盖，他就可以在体内蓄积灵气了，届时他再把身体压缩……
舒甜甜就可以把龙揣怀里带走了。
但问题来了——这是个天阶丹方。
舒甜甜目前顶多能它降一级，凑吧凑吧搞成个地阶。然而，舒甜甜目前的修为和实力，炼制地阶丹药还是太勉强了。
舒甜甜觉得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呢。
这个大造化丹她要试一试的，实在不行了，玄学解决不了的问题，她还能试试科学。
她算尝试一下人工龙皮，毕竟人造皮这个领域，舒甜甜上一世看过不少的文献，虽然一个是人皮一个是龙皮，但是她相信，科学是共通的！
舒甜甜信满满地翻开了丹方，第一味材料就让她手一哆嗦。
千年玉髓？
五蕴草，灵犀角……
合上丹方，舒甜甜算了一下，以她的水平要尝试地阶丹药的炼制，必然有损耗，已这丹药一炉造价大概在五万以上，加上她多炸几次……她有点手抖。
更不用第一味千年玉髓还有价无市，她很可能有钱都买不。
不过……也许有个人有办法。
舒甜甜出了药神鼎，就掏出了传讯符联系了一下自己的一号冤大头，哦不，大主顾宋绍。
这位小里的大表哥，可是拍卖行的少东家。舒甜甜想净煞丹起效后，找他帮这个忙应该不难。
果然，通讯符那边惊喜的声音响了起来。
自从那天拿走了一瓶边角料之后，本来奄奄一息、一副病痨鬼模样的宋绍，只是按照医嘱，信疑地那朴素小瓶里的净煞汤倒入焚烧，竟真的很快好起来了。
这净煞丹本来就是杨柳枝一点就能祛除一般阴煞的至宝，宋绍虽然阴气缠身，却吸引的只是普通的煞气，效果自然是立竿见影的。
从小阴气缠身的宋绍，内的激动可想而，虽然想起过二百年的艰难求医路一瓶小汤药就解决了，时常有种怀疑人生的感觉。
这位娇弱的大少爷正愁报恩的机会转瞬即逝，谁道舒甜甜就主动找他了。听完了舒甜甜想要的材料，他仔细看了看，顿时笑了，
“这灵草确实难找，但在我们宋氏拍卖行却不难寻。巧了，这千年灵髓，正是我们这次拍卖会第一天的拍品。”
虽然已经当拍品挂出了不能收回，但宋绍家大业大，也想偿还人情，再把它拍回来就是了。
舒甜甜这拍卖会有兴趣，毕竟没有记错的话，原着里凌若水就是在这次的拍卖会上，把药神钟拍走的。
尤其是听千年灵髓都不是压轴，舒甜甜更好奇这一次的拍品了，便多问了句。果然，不道是不是她的蝴蝶翅膀，这一次的拍品和小里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然后……舒甜甜就听见了宗门里，那个纯灵铁造的、放门口的天机鼎。
舒甜甜：？
她还以为是同名，一开始还没有放在上。
一直舒甜甜听见了，天机宗大门口的那个纯金的神兽像、步难行长老的顶级鼻烟壶、掌门盘了几百年的灵核桃……
听最后，舒甜甜听见了掌门大弟的名字——当然了，不是卖人当儿，而是人当临时保镖。
从前高高在上的剑宗掌门弟，现在标价五千灵石就卖掉了一周的使用权……
舒甜甜瞳孔地震。
宋绍也颇为感叹，“天机宗这回也不道发生了么变故，竟从前几日起就开始砸锅卖铁了。本来他们也不肯公开拍卖，但听是为了万宗大会填了不少钱，据还差一千多万灵石，实在是拿不出来了，拍卖价格更高，便来寻我们头上了。”
也恰好宋氏拍卖行的拍卖行持续三天，第一天的都是开胃菜，宋氏才同意天机宗的东西放进来拍卖的。
舒甜甜想他们莫不是真的准备砸锅卖铁还她钱？完全忘记自己在魔劫的时候，逼人家发过天地誓的舒甜甜，那一瞬间震惊极了。
大表哥继续感叹道，“起来这天机宗真是流年不利，就在不久前，据他们的宗门禁地人闯进，歹人天机宗祖师爷的坟都挖了，据当时看见这一幕的天机宗长老们，包括掌门在内，都差点昏过。这多大仇多大恨，才刨人祖坟啊？”
舒甜甜懵了，虽然有点缺德，但是她还是很想——这难道就是传中的，双喜临门？？？
“了，明日的拍卖会，您还亲自吗？”
高人的声音斩钉截铁，“，当然！”
拍卖会上天机宗的掌门长老们一定会来，忍着挖祖坟的悲伤和愤怒，还要强撑着砸锅卖铁来还她钱，想想那个场面，舒甜甜就同情得……笑出了声。
舒甜甜的声音满怀同情地问了问宋绍压轴拍品是啥，想莫不是天机宗那块万年灵木的牌匾吧？
但是她的希望落空了，排在千年玉髓前的，竟然只是几张玄阶的丹方罢了。
起这事，宋绍也是满的不悦。
按，这丹方哪里比得上是传中的玉髓？怎么可能压轴？
奈何这丹方是凌若水出手的，宋绍的弟弟宋庭这个表妹一往情深，作为二东家，把这丹方动个手脚插个队排成压轴也不难。
因为第一天都是开胃菜，宋绍就算是非常不悦，也不好驳了弟弟的面。
宋绍一贯不喜欢这个表妹，自从她离开天机宗回了凌家，确实也是安分了一段时间，也不道发生了么，凌家的态度陡然转变，竟然真的把她送来了宋家。
若是从前，宋绍也不会有太多的想法，但恰好这一次上界来使也要参加这三天的拍卖会，正是宋家接待的，这天的时间里，宋绍也搞清楚了上界来使的来意。
他们竟是来寻找药神之女的一支。
如此一番结合之下，凌若水为么要在拍卖会上拍卖自己的丹方，也就很清楚了。想来是这个表妹从哪里听了消息，本来凌若水的身份就有点猫腻，年龄也合适……
宋绍想了想，还是上界来使之事告诉了她。
舒甜甜惊了，“他们要找啥？”
药神之女的事其实不算是秘密，宋绍就重复了一遍，还好地这位世外高人科普了一下。
药神大名，下界也许没么人听过，但是上界之人却是这个名号如雷贯耳。
就算是宋绍，也是只道药神的存在，唯一确认的是，那就是药神似乎有一女，因为当年上界大乱丢失，走失在了人间界。
舒甜甜低头看了看自己熬糊糊的锅，上面斗大的“药神鼎”三个字。
舒甜甜：……
不道为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舒甜甜要是没有经历天机宗这一遭，顶多会暗中观察一段时间，然后瞅瞅看，是不是她亲人要来接她回家了。
但是现在，天机宗的事孩击得世界观稀碎，已经进化成钮钴禄·甜的她，听这个消息也不会脑补恭迎大小姐回家的戏码了，她第一反应就是——
？谁要害我？
舒甜甜谨慎追问了句关于药神的事，可宋绍毕竟也是下界之人，只是听药神失踪了，却不道这位药神究竟是谁、人在何处，失踪后怎么样了。
看来，这事恐怕只有那来寻找药神之女的上界来使道了。
舒甜甜决定立刻捂紧自己的小马甲，至少要搞清楚他们的目的，有备无患，让人怎么害都害不她头上！
她本来只是想要拍卖行拿玉髓，顺便看个热闹，这回却是不不行了。
拍卖会在明日夜里，宋绍提出了派人来接她的事，舒甜甜想了想大表哥在小里人品还行，恰好可以听一下这事，当然了，不定还能做二手准备，找找人造龙皮的原材料，便同意了。
她收拾好小药箱，也不管龙醒没醒，在沉睡的龙身边啰里啰嗦地讲了自己要出一趟的事，谁道一转身，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虚渊老祖。
他拢着大氅，看不出神色，长发如墨散开在风中，正看着她，也不道看了多久。
舒甜甜撞进了那一双金色眸里，却突然间发现，虚渊老祖比她第一次见的时候，面色还要更加苍白了一，此时就连殷红的嘴唇都失了血色。
他的声音响起，
“同我一道。”
舒甜甜愣了好一会儿，第一反应就是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的偷龙大计泄露了，第二反应就是：？
您干啥，今天不是月圆之夜，难道鲨人还要带上临时工么？
他微眯起了眸，拢着披风，漫不经道，“千年之劫的事，想必是道了。”
舒甜甜点头。
“我如今十分虚弱。”
“千年之劫时，若是它响，会吵我沉眠。”
舒甜甜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手腕上的药神钟变成的小铃铛，想起之前自己确实每每吵他来救命，顿时羞愧，刚刚想我会好好保持安静，就听见了虚渊老祖，语气十分轻描淡写地下定论，
“所以，要和我一起。”
舒甜甜：？
他的表情有点不耐烦，让他承认千年之劫为了养精蓄锐，极可能听不见铃铛声这种事，实在是让他情差极了。
养朵花就是麻烦。
可是毕竟是千百年来，赤贫土地第一次养的花。
出一次，枯了叶、虫啄了花朵，回来养不活了，赤贫土地是光秃秃一片，总是让人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