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抗战形势向好,吴州城内早已一片祥和。吴邪坐在车内,软软地靠在窗边,听着吴二白叨叨了一路。
“臭小子,我可告诉你啊,见到了洪家人,你要是还像上次那样,摆出一副要死人的熊样,看劳资回去怎么收拾你!”
顿了顿,又说:“还有啊,我单独给洪小姐准备了一份礼,到了你拿给她。”
“我不拿,”沉默了一路的吴邪终于冒出几个字,“你准备的,你拿给她。”
“啧,小王八蛋你非得跟我对着干是吗?”
吴邪没精打采,嘴巴倒是没有倦的时候:“都是一家人,二叔你骂人得过脑子。”
“我特么就掴掴你这,没正形的狗脑子!”说着抬手抽了两下吴邪的头。
“完了,二叔我头晕了,一会儿在洪家瘫地上也是你打的。”
“几天没收拾你,还来劲了是吧?你瘫一个试试?试试!我抽不死你我!”吴二白又抽了他两下,吴邪头顶的呆毛都竖起来了。
“也不知道到底谁来劲。”吴邪翻着白眼嘟囔。
车子停在洪家门口,洪云墨立刻跳到车门边。洒脱果敢的姑娘一直未变,见到心上人,眼睛亮亮的,笑得蜻蜓点水。
吴邪下车,在她热切的目光中,淡淡笑了笑。还没说话,吴二白洪钟一样的声音就刺耳地响了。
“小邪,你不是给洪小姐带了礼物吗!还不拿出来!”
“真的吗?”洪云墨吃了一惊,立刻笑成了一朵太阳花。
吴邪无奈地看了二叔一眼,心里恨恨的,吴二白装作没看见,弯腰从车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盒子,塞到吴邪手里,心满意足地笑着走开了。
吴邪心里默默念叨了一百次“好你个吴二白!”,那盒子像烫手一样,他盯着那精致的包装,真想立刻把它吃了。
“送我的?”洪云墨只觉得他是不好意思,直接从他手里拿过盒子,“是什么?”
吴邪心想,天知道是什么,天知道那个好事的老头子整了什么幺蛾子在里面!
洪云墨没有打开盒子,满心欢喜地将吴邪迎进了门。
吴邪见她带着礼物,进了一间屋子,不久又空手出来,脸上全是红彤彤的羞涩,吴邪心里七上八下。
洪老板并不常摆寿宴,年满花甲,恰逢吉利,请来的大都是需要往来照应的老板。
一些人知道吴邪,桌上难免劝酒,吴二白也不好刻意拦着,加上吴邪心里有气,故意与他对着干,仰头干了不知多少杯。
下了酒桌,几个人又拉着吴邪聊了些吃喝玩乐的闲事,吴邪觉得无聊,就推托说上茅房,晃到一间屋子旁,认出那是洪云墨刚才放礼物的屋子,他眉毛一抬,起了个念头。
瞟了一眼四周,靠近门边,打开一条缝,嗖一下钻了进去。
吴二白逼我做贼,吴邪愤愤地想。
屋里素雅整洁,有种淡淡香氛,墙边靠着梳妆台,一看就是洪小姐的屋子。
吴邪将拳头砸在手心,心里别提多别扭。一个大男人悄咪咪闯进姑娘家屋里,准不是什么好鸟。
吴二白你逼你侄子做坏鸟!吴邪一边愤愤着,一边四下查看,猜测着洪小姐会把礼物放在哪。
他来到梳妆台前,看着几个抽屉出了一会儿神,最终咬了咬牙,伸出了肮脏的贼人之手。
抽屉被打开,吴邪闭着眼,生怕看到不该看的姑娘的私物,他眼睛睁开一条缝,瞟到了那个盒子。
迅速拿在手中,刚要溜出去,就听见一声门响。
吴邪一惊,立刻将盒子放回原处。慌乱中跑到床对面的柜子旁边,贴住墙,敛声屏气。
丫鬟陪着洪云墨进门,两个人说话轻声轻语。
“小姐,今天我可算见到吴家小三爷,怪不得你茶饭不思的,真真是玉面郎君,看呆我了。”
洪云墨抿嘴一笑,脸颊绯红。
“不光是我,你有没有看见其他家几位小姐,眼珠子都要粘他身上去了!就连那些老板夫人,也都眼睛直直的。我的老天,他怎么像从画里跳出来的?还有,你看他跟那些老板们说话,那些大大小小的人物,全都敬他三分呢!有这样的良配,小姐真是好福气!”
“你不要乱说,我们还没到那个地步。”
“怎么没到呀,他都送你礼物了。大庭广众,多少人亲眼所见。看把那几位小姐眼红的,看你的眼神,都想把你吞了,真是。”丫鬟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又笑道,“哎,小姐,他送你什么礼物呀?是不是定情信物?”
洪云墨只是笑,忍不住的笑。她坐在梳妆台前,左右检查着自己的脸,为了今天的相见,她早早起来,精心打扮,吃东西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妆容出现瑕疵。
丫鬟在她身后,帮她理着乌发:“放心,我们小姐这么美,配得上那画里的人物。”
说完还是不死心,笑眯眯地打趣:“小姐,他到底送了你什么呀?拿出来看看嘛。”
“你真多事。”洪云墨笑着,打开抽屉取出了盒子。
两个姑娘慢条斯理地聊着,吴邪在柜子边站得腿酸,前面说的什么他都没仔细听,一说到礼物,他立刻把耳朵竖了起来。
洪云墨打开盒子,两人看到了极精致小巧的两把同心锁,连在一根细细的链子上,通体泛着耀目的金色光泽,令人怦然心动。
丫鬟眼睛都移不开了:“天呐!太漂亮了!还是金的呢!同心锁!这不是定情信物是什么?!”
听到她的话,吴邪忐忑的心像浸入了油锅。
定情信物?同心锁?吴二白!你可害惨我了!
吴邪懊丧地靠住墙,一边在心里骂吴二白,一边心焦地等着他们离开,可是两个姑娘一直在说笑,他腿都快站麻了。又等了不知多久,酒意开始上涌,头渐渐发晕。吴邪扶着墙,慢慢蹲了下来。
两个姑娘聊了半天,丫鬟先出去了。洪云墨在屋里重新理了妆,刚要出门,发现自己衣角粘了油渍,又回来准备换身衣服。
走到柜子边,刚刚脱掉外衣,往旁边一看,惊得差点叫出声。
但她毕竟持重,很快稳住心神。
吴邪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胳膊抱着双腿,头歪在膝盖上,竟然睡着了。
柔密卷曲的头发,微微泛着棕黄色光泽,称着莹白中透出红润的脸,长睫静栖,一脸恬静。
洪云墨惊住了,她出着神,慢慢蹲下来,看得醉了。
她忘了吃惊,忘了羞怯,更忘了怪罪,眼前只有自己的意中人,美得如诗如画。
“吴邪?”她轻轻叫他,吴邪仍不动,她又小心推了推,“吴邪?”
还是不动。洪云墨失笑,这是喝了多少酒。
她怕他在地上着凉,又推了几下,吴邪仍不醒,只好动手去抱他。
吴邪虽纤瘦,姑娘毕竟力薄。费了大力气将他拖到床边,吴邪才似醒非醒地动了动。
“吴邪?你醒醒。”
“我好困。”吴邪口齿不清,醉意尽显,整个人软在床边,再次睡得不省人事。
洪云墨咬了咬牙,奋力将他往床上拉去。
好不容易将他弄上床,脱掉他的鞋子,累得气喘吁吁,刚要帮他盖上被子,门突然就开了。
几位做客的小姐说笑着推门进来:“云墨,干吗呢?也不出来说话。”
看到眼前的情景,几个人立刻脸色一变,面面相觑了一阵,全都没说话,讪讪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