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吴邪搂住林楠笙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亲，嘴上带着奶油味道的清甜气息。他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看向门口，跳下去把门关牢。
林楠笙坐到床边，等他走近，一把拉过来，紧紧抱在怀里。
吴邪能感受到林楠笙内心激烈的情绪，他与平日不太一样。
吴邪也抱住他，用手在他后背轻轻抚慰着。就这样抱了好久，林楠笙一动不动。吴邪的头卡在他肩膀上半天，脖子扬得有些酸。他动了动身体，换了个姿势靠在林楠笙怀里。
这才发现，林楠笙腮边的泪痕。
“哥？你……”他伸手去摸他的脸，林楠笙眼睛红着，再次把他抱紧。泪滴又落了几颗，滴在吴邪胸口。
林楠笙的哭泣，从来都是无声而短促的，而今天，他抱着他哭了好久。泪水沾湿了眼睫，在脸上铺了一道道湿痕，无处不在诉说着他内心的忧伤。
被他的情绪影响，吴邪也一阵鼻子发酸。他捧住他泪湿的脸。
“你哭什么啊，我不是好好的吗？”
他这么一说，林楠笙更加难以自制，泪眼模糊中，抚摸着他颈上的刀疤，说话带着鼻音。
“还疼吗？”
“你傻啊，都多久了？早就不疼了！”
林楠笙哭着笑起来，将脸埋进吴邪的胸口。
“我是太傻了，太傻了。怎么会想不到，是你救了我！是你救了我……”
“哥，你别这样。”吴邪被他的样子弄得也要滴泪，只好吸着气，努力开着玩笑，“你干吗啊？我可用不着你这么感激涕零啊。人高马大一名军官，哭成这样，不嫌丢人吗？”
吴邪用手帮他擦着脸。
“来，擦擦眼泪，好好看看我。你看，我胳膊腿啥都不缺，好着呢，对吧？”
林楠笙揉着他的头。
“小邪，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的小邪。如果你缺胳膊少腿，我照顾你一辈子！”
“你可别咒我啊，会不会说话呀？”吴邪摸着他挺直的鼻梁，“对了，你告诉我，是哪个王八蛋跟你说的？王盟还是坎肩儿？”
林楠笙将他托起来，让他坐直。然后面对面，郑重其事地看着他的眼睛。
“小邪，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不要瞒着我。更不要为了我，去做伤害你自己的事！行吗？”
吴邪定定看着他，不说话。
林楠笙摇了摇他的肩膀。
“答应我！”
“我做不到，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你死。”吴邪平静地说。
“小邪，我的命，本来就悬在半空，它不值得你用……用那么大的代价去换！”
“值得。用多大的代价，都值得！”
“……”
“哥哥，我说过，我们生命相连。你的命，就是我的命。”
“小邪……”
“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有怎样的使命。在我吴邪眼里，你只是林楠笙，只是我的哥哥。”
“……”
林楠笙放开吴邪，神情忧伤地转到一边，不言不语地坐定，愣了好久。
吴邪爬过去，摇了摇他。
“怎么又不说话了？”
“小邪，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出现在你的生命里。是我害了你！”
“你……”一股怒气涌上吴邪心头。
“你害我？你怎么害我了？你不应该出现？可你还是出现了！你不光出现了！你特么还跑到我家！你还……”吴邪一脸的急怒。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林楠笙，你不觉得很可笑吗？你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你这猪脑子！”
林楠笙也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他抱住头，自言自语一样。
“如果没有我，你就不会一次次受伤，就不会一次次卷入危险，没有我，你就不会被陈默群……”他突然顿住，双拳紧握，痛苦地蜷缩着身体。
吴邪愣了愣，看他痛不欲生的模样，似乎明白了什么。
林楠笙伤心地低头坐着，吴邪挪到他身边，扶住他的肩膀，歪头看他的脸。
“林楠笙，你……是不是以为，我被陈默群……”
吴邪仔细辨认着他眼神里的内容，几乎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哥！你……”吴邪差点急出眼泪，狠狠推了他一把，林楠笙没留神，身体一晃，倒在床上。
吴邪心里五味杂陈，无法用语言表达，不知为何突然想揍他。他又气恼又羞愤地扑过去，看到被悔恨和心疼折磨的林楠笙，又愣住了。
哥哥不知在怎样责怪他自己。
这个傻瓜！
他心里一软，伏下身去，侧躺在林楠笙身边，拿过他的手，贴到自己脸上。
“哥，你好好看看我。我还是原来的小邪，是你的，完完整整的小邪。”
林楠笙还沉浸在心痛中，他失神地应着：“我知道，你永远都是我的小邪。”
“哥！”吴邪使劲握着他的手，“你看着我！你看着我的眼睛！”
林楠笙将目光移到吴邪脸上。
吴邪动情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道：
“林楠笙，你听好，我没有被陈默群怎么样。你的小邪，没有残缺，没有失去，从始至终，他只属于你一个人！”
林楠笙静静听着，目光一如既往的温柔，他淡淡笑了，将吴邪搂进怀里。
“好了，哥哥知道了。”
许久没有说话，吴邪在他怀里闷得透不过气。林楠笙安静得如同睡着了。他拱了拱，贴近林楠笙的脸，发现他还在滴泪。
“不是，你还有完没完啊？！你再哭我不认你了！我没有这样的哭包哥哥！”
林楠笙勉强笑了笑。
“小邪，我知道，依你的个性，宁为玉碎。我怎么会不清楚，你是完整的？你在乎的，是自己在我心中有没有残缺，而哥哥最在乎的，不是这些。”
“我希望你平安！”林楠笙的语气里满是卸不下的沉重，“即使我不在，你也要好好活着！小邪，你要为了哥哥，保护好自己，你永远不要为了我，再做这种事。答应我！”
“好好好好，答应你答应你。”吴邪吹着气，“你可啰嗦死了！”他又抱住林楠笙，把脸埋进他怀里，“哥，你也答应我，为了我，你要活着！你要记得，你的小邪，永远都在等你！”
林楠笙抱紧了他，就像这辈子再也不会放开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林楠笙一动不动。吴邪松开他，慢慢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林楠笙闭着眼，带着满脸的疲惫，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他睡得很沉，即便睡着，眉头仍然微微锁起，唇角带着一丝冷峻。
吴邪轻轻帮他盖上被子，静静坐在一旁看他的脸。几个月不见，他瘦了。
林楠笙一直睡到天黑才醒，睁开眼睛就看到吴邪正坐在旁边，大口吃着蛋糕。
“你怎么又吃上了？”
“饿。”
“去吃饭啊。”
“我怕你跑了。”
吴邪将最后一口蛋糕咽干净：“我吃饱了。”
然后他凑到林楠笙面前，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贴到他身上，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天黑了，你饿不饿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