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莫皓宇与董忆茹的邂逅(一)
“皓宇,第八节课学生会会议室开会,要讨论科技体艺节的安排。”
课间休息的时候,莫皓宇去洗手间的路上遇到隔壁班的班长,对方隔着老远冲他吼道。
“知道了。”
莫皓宇应道。
每年九月底,莫皓宇所在的中学都会举办科技体艺节,让学生在全校师生的面前一展才艺。每个班至少出一个节目,由校长、音乐老师和舞蹈老师当评委,分别给班级以及个人评出优秀的节目,颁发证书和奖品以兹鼓励。
其实这类科技体艺节,不外乎就是几种类型——唱歌、跳舞、乐器表演、小品、话剧,每一年如是。莫皓宇在这学校呆了五年,看都看腻了,而且这种活动肯定又让学生会出人去打杂,而他是学习部部长,除非有人肯替换,不然都会要求绝对不能缺席。他常常想,这到底是谁发明的玩意儿,有这样的时间不如多做几套题,这简直是浪费生命啊。
第七节课下课铃响后,他收拾好书包,直接就去了学生会会议室。
又是一个互相推卸责任,不停推托人手不够的会议。学生会的三位正副会长早料到这些部长们会搪塞,早就编排好了每个部要负责的项目与人数,不允许反驳。小小的中学生态圈,满满的官僚主义味道。
莫皓宇通常都是闷头做事,懒得花时间去争论的。接了学生会会长交代的任务,自己领着副部长和干事找了个角落,三下五除二地把各自的任务分配好,决定到时候自己部里弄个任务清单,分成几个小组、由谁负责什么,都一一在清单里列明。如果完成了就会在任务清单的旁边打钩,可以附上备注,做得特别好或者特别不好的地方,这样写报告的时候也方便。
他喜欢这样的方法,条理清晰又高效,有问题要问责的话也都有理有据。半个小时的时间,他把所有事情都说明白了,他们部的人便散了。从周末彩排开始连续两周帮忙准备,每隔一天就有一次节目彩排。
周六上午,学生会和有份参加节目的学生都按照约定的时间到达了学校。主要负责这类文娱节目的学生会宣传部更是挑大梁,所有的流程分工都由他们负责。
学习部其实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任务,就是在幕前幕后负责调配。莫皓宇把人分成了三批,三分之一的人负责幕前的各类器材的安装,还有道具的安放;三分之一的人负责下一个节目(a组)在后台的人数清点确认;剩下的三分之一负责再下一个(当前表演的节目之后的两个节目,b组)在后台的人数清点确认。听起来都是些挺简单的任务,实际上后台那三分之二的相对比较简单,因为主持人报幕的时候,会点名让后面两个节目的班级去后台做准备,而表演的人都会自动自觉过去,只需要按照他们安排的位置站好等待就好。反倒是幕前的那些人压力较大,因为一旦不小心出错,都有可能会影响到表演的班级。
作为学习部的老大,莫皓宇肯定是要把难度最大的任务自己扛的。因此毫无疑问地,幕前的工作就由他和另外两位副部长,以及三位他们自己选的干事帮忙。分工也是很仔细,分成了三个小组,每组一位部长或副部长搭档一位干事。莫皓宇小组负责音乐器材类的准备工作,其它两个小组分别是道具类、升降幕布与灯光。
第一次的大彩排,简直可以用“一片混乱”来形容。文娱部的三位部长各拿着一个手持喊话器,拿着一份草拟的节目流程,在学校礼堂的观众席前跟各个班的负责人核对信息,以及分别需要提前准备的道具。这份节目流程还没派发到文娱部以外的人手上,因此学习部的人都只能一直在一边等文娱部的指挥。所幸这样的情况除了初一和高一的学生之外几乎所有人都经历过,自然也就有了心理准备,知道第一次的大彩排是不受时间限制的。这样有好也有不好,好处是必要时可以重来;不好的就是结束的时间可以直接拖延到比平常放学还晚。
十一点多,大彩排的流程才算梳理好,除了头三个节目的班级,其他班级的学生终于可以在观众席上坐下来休息休息。而对于学生会那帮小可怜们,这才是个开始。
莫皓宇在后台跟所有学习部的人传达了文娱部的安排,便让负责升降幕布与灯光的那一组就位,争取在主持人还没开始之前与表演班级的负责人确认要使用什么道具或者乐器。他一向做事都是有板有眼,为了避免后期的混乱,他自己用纸笔记下了每一个班级的节目顺序以及使用的器材,回去后整理好再按照分组分配。
几个节目下来,他们已经上手,每一个节目的衔接都很快就能到位。
“请问高二(6)班的节目是哪位同学负责的?”
莫皓宇站在b组的班级前大声问道。
“是我。”
人群里一把娇滴滴的声音传出,高二(6)班所有在后台的人都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莫皓宇伸长了脖子往里看:“附近的同学麻烦让一下,让你们班负责人出来。”
人群开始分成两边,让出了一条道,通往一名长得不算矮但挺瘦的女生,她手里提着一个横向的大箱子,肩上背着一个木质的支架,正艰难地往莫皓宇那边挪动。
莫皓宇赶紧上前接手,差点就被吓到了——这大箱子里是放了什么东西?!!也太沉了吧!!!他扭过头招呼那位同一组的干事过来,接过她肩上的木架子,把她带到一边,拿出笔记本问道:“同学怎么称呼?”
这时候那位女生稍稍得以喘息,抬头对莫皓宇莞尔一笑:“我叫董忆茹。”
她那双眼睛……莫皓宇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的眼睛长得又圆又大,不笑的时候,眼里像是有一江春水,饱含愁思;然而一笑起来,便如同春风掠过水面,泛起丝丝水纹与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