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们来签订契约吧
陆白奇要赶一趟早上六点半的飞机,经纪人五点会过来接他。而此刻是晚上十二点二十。
如果去薛蓉那里的话,陆白奇可能连觉都没得睡。
但陆白奇却没有一丝犹豫,马上换了衣服拿着行李箱出门。一边走一边给经纪人发信息,让她早上不用过来接他,他自己去机场。
陆白奇挥手叫了一辆车,目的地是——
薛蓉的家。
薛蓉很少喝酒,陆白奇是知道这件事的。但从刚才的电话来听,薛蓉不仅跟苏小巴喝酒,还喝得烂醉……
是的,薛蓉醉酒后的喃喃自语被陆白奇听了个正着。
什么神啊,什么没有未来之类的。
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
三十分钟后,陆白奇打的车停在薛蓉家楼下。
陆白奇拿出钥匙开门。
这把钥匙是他昨天拿到手的。
苏小巴有的东西,他陆白奇没有的话,还有体统可言吗?
“咔嗒”一声,门开了。
浓郁的酒味和小龙虾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
陆白奇立即不适地皱起眉,用手盖住鼻子。
客厅里,苏小巴和薛蓉头对头躺着。
地板上不仅有啤酒,还有薛蓉买来做菜的红酒。
没开封的三大瓶被喝的只剩下半瓶。
苏小巴抱着抱枕呜呜咽咽,嘴里不知在嘀咕什么。
薛蓉则双手捏着鸡腿做祈祷状,脸上挂着两泡泪闭眼嘟囔着,“救赎我吧……”
乱七八糟,一团混乱。
陆白奇觉得血压瞬间飙到了200。
小巴的手机突然响了。她哭唧唧地接起来,立即勃然变色,“……你王八蛋,你个贱人,你不要脸……”
稀里糊涂大骂一通,足足骂了十几分钟。
手机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小巴的语气突然软下来,“真的?你会跟她分手?你少骗我你个没良心的……”
小巴起身去拿外套,“……那你现在来我家。”
陆白奇从几段对话中大概猜出了剧情,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苏小巴果然很恶心。
小巴挂了电话,一边向门口走一边用打车软件叫车。
走到门口时,小巴猛地扭身,夸张地一摆手,喊了一声,“我走了姐妹!”
眼睛都睁不开的薛蓉也对着喊,“去吧皮卡丘!”
坐在沙发上的陆白奇被忽视得很彻底。
“砰”地一声,门关上了。
陆白奇双手环胸开始生闷气。
气了一会儿,他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薛蓉,叫她,“蠢货。”
“阿鹿。”薛蓉无意识地喃喃。
陆白奇哼了一下,“你是在装醉吧?”
……
薛蓉突然哭起来。
“我是个没有未来的人!”
仿佛积压了无限委屈的哭法,眼泪咕噜噜地流下来。
陆白奇很无奈,“你在说什么?”
薛蓉却不再继续这个话头,只握着被咬过一口的鸡腿继续哭咧咧,“神啊……”
“让阿鹿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吧……”
陆白奇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你根本就在装醉吧?”
陆白奇的声音是薛蓉从未听过的温柔。
他将薛蓉手里的鸡腿拿开,用湿纸巾把她的手和脸都擦干净。
“呜呜呜……让他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的人吧!”失去祈福“贡品”的薛蓉改为双手交叉的动作。
……这样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想用这种方式讨我欢喜?”
“没那么容易。”
不过……
陆白奇空荡荡的心突然被什么东西填满。而他一直厌恶的世界也变得不那么面目可憎了。
“喂。我们来签订契约吧。”
——永远只看着我一个人。
——包容我的一切。
——不管我是善良的,还是卑劣的,都绝对不能背叛我。
——为我付出一切。
——痴迷我。
——仰慕我。
……爱我。
“接受吗?”
“……嗯。”薛蓉无意识地答应。
陆白奇很满意。
他抓起薛蓉的一只手,让二人的拇指按在一起。
“契约……成立。”
如果敢背叛我。
我就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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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蓉是被渴醒的。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卧室里,还盖着被子。
不过是在床下。
床上还有一个人,被子盖的很平整,向着自己相反的方向侧睡着。呼吸平稳绵长。
是小巴吗?
薛蓉的头还是昏昏的。
她看到床头柜上有一个手机,便拿起来想看一眼时间。
当屏幕亮起的那一刻,薛蓉的醉意彻底消失了。
这个屏保……
是阿鹿的手机!
那床上的人是……阿鹿?
仿佛为了应和她似的,床上的人突然转了个身。
薛蓉马上心虚地倒下去装睡。
糟糕!手机还在她手里!
薛蓉握着陆白奇的手机,紧张的心脏砰砰狂跳。
自己明明在跟小巴喝酒,为什么躺在床上的人是阿鹿?
薛蓉酒量奇差,断片后的事她一丁点都不记得了。
在被窝里闷了好一会儿,薛蓉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
躺在床上睡着的陆白奇呼吸平稳,看起来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薛蓉无声地舒了口气。将陆白奇的手机放回原位,蹑手蹑脚地起身洗澡去了。
一身的酒味,连薛蓉自己都觉得嫌弃。
洗完澡后的薛蓉觉得一身轻松。她害怕吵醒陆白奇就没有吹头发,只用干毛巾包住就躺下了。
现在是凌晨三点四十五分。
天仍旧是漆黑的。
万籁俱寂。
房间里很安静。
但薛蓉的心却一点都不平静。
她睡不着。
小巴不在家里,客厅里的垃圾也被清理干净,应该是她收拾好后回家去了。
但是,陆白奇?
薛蓉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陆白奇会出现在自己卧室的床上。
她偷偷瞥过眼看去。
床上的被子外侧隐隐露出陆白奇的半只手。
薛蓉下意识想帮陆白奇把被子拉一拉,盖住这只手,却不知怎的变成将被子挪开,让那只手更多地露出来。
正是受伤的那只手。
包着绷带,手心的绷带位置上还有干涸的渗血。
薛蓉虚虛地握着这只手,深深地叹了口气。
仿佛在说:手啊手,你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啊?
“你在做什么?”
没有一丝睡意的沉静声音毫无预兆地在薛蓉头顶上方响起。
薛蓉吓得心脏一缩。
抬起头,正迎上陆白奇黑沉沉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