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闪闪发光的大小姐
何时来道：“接下来是提问时间，不管是生活也好，工作也罢，大家都可以挑感兴趣的问，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时，有个戴眼镜的男生举手问道：“你刚刚说中亚财团在各个领域均有涉及，请问中亚也符合母合效应吗？”
母合效应是多元化企业公司总部与下属业务部之间关系的比喻，这是一个相当专业的问题，很多同学都没有听懂他的意思，然而，何时来却秒回道：“你是说古尔德先生在《公司层战略》中介绍的母合效应吗？”
眼镜男眼睛一亮，小姐姐果然很厉害，他钦佩道：“是的。”
何时来笑道：“我记得这是几个月前才发行的新书，应该还没有传到z国才对，同学，请问你是从哪里知道它的？”
眼睛男不好意思道：“路过办公室时，听教授说了一嘴，但我还不太理解它的意思。”
何时来笑道：“同学，你的教授非常优秀，当然，作为学生的你也非常优秀，保持你的求知欲，相信不用十年你就会让你的同龄人望尘莫及。”
得到何时来的夸奖，眼镜男的脸颊微微一红。
何时来解释道：“古尔德先生说的没错，大多的公司内部确实存在着母合关系，打个比方，一家石油开采公司，其子公司则常为石油相关的衍生行业，比如石油冶炼业，石油化工业，纤维制造业等，关联行业相辅相成，使得公司愈发强大，而中亚财团也不例外，虽然各个子公司的经营范围看似杂乱，但它们形成了独特的资金链母合，换而言之，在银行业不景气时，我可以靠实业谋利，当新能源产业不景气时，我可以靠化工产业赚钱。也就是说，钱我一直在赚，只是多少而已。不知道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眼睛男心悦诚服道：“谢谢。”
接下来是一个矮个子的女生，看起来非常文静，她小声问道：“我想申请国外的学校，请问有什么推荐吗？”
何时来道：“同学，请问你是什么专业的？”
女生道：“化学的。”
何时来道：“我觉得加州理工和麻省理工都很棒。不过，我想给你一个小小的建议，在世界级的殿堂里，成绩优异只是一个门槛，而灵活的思维和探索性的精神才是真正的敲门砖，他们一直致力于培养未来进程的推动者，而不是现实生活中的成功人士，全球的生源之中成绩好的人很多，要想从中脱颖而出，你首先要向他们展示出你的创造性，希望我的话可以帮助到你。”
渐渐的，学生们也不再拘谨，大家争先恐后地站起来提出心中所问。
何时来则是耐心地一一解答，到底是应了她开头所说的那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演讲一直持续到12点，还有人陆续过来凑热闹，礼堂的座位是不够用的，后来的人干脆就站在过道里旁听。
楚向国觉得应该差不多了，大小姐站了2个多小时，嘴巴一直没停，午饭也还没吃，要是让父老乡亲知道他是这样照顾大小姐的，还不得被吐沫星子给淹死？
他刚想上台上做个结尾，却被系主任给拉住了。
“老楚，你帮我问问何小姐等会儿有空没？能不能一起吃个午饭？”
楚向国乐了：“怎地，你不是一直很讨厌饭局的嘛。”
拉赞助陪吃饭搞关系这些事儿，他们这个系主任是最为反感的，单纯的学术攀附上金钱之后，就变得俗不可耐了，对于清流来说，是最不可接受的事情之一。
系主任嗔道：“我说老楚，你能不能别这么上纲上线，这和那些饭局能一样嘛。而且，我还没说你呢，这么大个事儿，你也不跟我提前通个气儿，打了我个措手不及，什么都没准备，这来者是客，连顿午饭都不请人家吃，不是寒碜人吗？”
楚向国道：“行，我帮你问问去，不过大小姐挺忙的，不成的话你可得谅解哈。”
系主任道：“成成成，你快去吧。”
瞅着何时来回答完一个问题的间隙，楚向国赶紧顺着小楼梯跑上演讲台，他接过何时来手里的麦克，道：“同学们，今天的演讲就先到这里，大家该吃饭吃饭，该午休午休，下午有课的回去准备下课本。”
见同学们不肯散去，楚向国又动员了好久，这才让他们有序离开，临走前，有人带头再次鼓起掌来，这个行为一个传一个，最后掌声连成一片，响彻了整个礼堂。
何时来笑纳了这份认同与尊重。
楚向国凑过去道：“大小姐，中午有时间不？可以一起吃个饭吗？”
何时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你请客？”
楚向国道：“是我们系主任，他想尽尽地主之谊。”
何时来笑道：“行呀，有来有往方成情谊，我还是挺喜欢你们这些知识分子的。”
见大小姐同意，楚向国高兴地朝系主任比划了个手势。
何时来又道：“不过，既然来到了校园，再出去吃就没意思了，不如带我见识一下学校食堂，体验一下学生们的生活怎么样？”
楚向国一愣，继而苦笑起来，这大小姐果然还是不安套路出牌，得了，他得赶紧去通知系主任别定什么饭馆了。
思及至此，他让何时来先在台上等等，他自己则是顺着人流往系主任的方向走。
刘昊然站起来撒摸离开路线的时候，竟在人群中瞄见了他舅舅高湛的身影，更加令他震惊的是，一向自持甚高的舅舅竟然也跟着鼓起掌来，那嘴角上挂着的迷之微笑更让他心中一颤。
刘昊然不敢置信地掐了身边同伴一下：“我滴个天呀，他竟然笑了。”
这可是京市有名的大魔王，跺上一脚土地爷都得抖上三抖，怎么会发出这样包含善意的微笑？
刘昊然的同学一吃痛，转过头来骂道：“哎呦，疼疼疼，你饿迷糊了呀，捏我干什么嘛！”
刘昊然的室友忽悠道：“你就知足吧，他睡迷糊的时候，逮哪咬哪，连脚都不放过。”
那人知道两人是睡一侧铺位的，所以立刻就采信了，他嫌弃地往旁边挪挪，生怕被咬一下。
刘昊然仰头望天无语至极，他可以对灯发誓，他真没有这么干过！
被同学这么一耍宝，刘昊然的注意力自然被拉了回来，待他再次抬起头时，目光所及再无高湛的身影，估摸是早已离开了。
话说，高湛那边，他顺着人群往外走，正好和系主任撞了个正着。这西装笔挺的帅小伙子在人群中老显眼了，系主任自然是一眼就瞧见了他。
“哎呦，小高，你怎么又来了。”
高湛微微一笑：“宋老师，您好。”
系主任乐道：“这个月我都遇见你三回了，最近不忙吗？”
他这个学生是86届里最有本事的，在学校的时候就爱倒腾，刚毕业的时候就开了公司，这几年又拉了不少学弟学妹们入伙，让老教授们又喜又气，喜的是学生们在国内也有好的发展，气的是好苗子都被他挖走了，谁还留下来搞研究？
高湛摸摸鼻子，还不是因为他外甥刘昊然。
正在两人寒暄之际，楚向国挤了过来。
“老宋，你订馆子了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系主任才想起来还有正事儿没办呢：“还没呢，我马上就去。”
楚向国拉住他：“哎呦，没订就好。”
系主任一愣：“咋回事儿，何小姐又不同意一起吃饭了？”
楚向国摇摇头，道：“哪能呀，大小姐说想去咱们学校食堂体验一下学生生活。”
系主任道：“这哪成呀，也太过简陋了吧。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时间去，估计也不剩什么好菜了。”
学生们精力旺盛，能吃能造，每天中午，食堂都是盛况，去的晚了连菜汤都不剩。
楚向国笑道：“没事儿，你是不知道，大小姐她特接地气，平易近人，再说，人家什么山珍海味没见过，就想体验一下生活。”
系主任将信将疑道：“那行吧，咱们就近去北山食堂，你带她去教员区去坐，我去找找老谭和老曲，他俩能说，不会冷场。”
楚向国笑了：“你去吧，这里有我照应着呢。”
系主任慌张地对高湛道：“小高呀，我这还有事儿呢，咱先不说了，有时间你来我那喝茶哈。”
高湛白牙一呲，笑道：“老师，不介意我也一起凑个热闹吧。”
系主任一愣，随即高兴地拍拍高湛的肩膀：“当然不介意，你们年轻人之间有共同语言，先帮我好生招待着。”
直到系主任小跑离去之后，何时来才众星捧月似地被学生们簇拥着走了出来。
楚向国赶紧迎了上去：“大小姐，咱们走吧。”
何时来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瞧见系主任的身影，有些纳闷儿之时，楚向国开口解释道：“咱们先去，主任跟我们在食堂集合。”
何时来又将目光投降一旁的高湛，还未等楚向国介绍，高湛就主动伸出了右手。
“你好，我叫高湛。”
何时来眨眨眼，眼前这小哥唇红齿白，电眼明眸，声音也很好听呢。
她伸出手轻贴高湛的指腹：“幸会，我是何时来。”
高湛定定地看着她，眼里藏不住笑意。
楚向国看着这对俊男美女就忍不住感叹，优秀的人总是那样的不同且又那样的相同，同样是家世出众，同样是商业精英，两人以后说不定会有不少往来，秉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思想，楚向国在何时来面前极力地夸赞着高湛。
“小高在学校时就是风云人物，出社会后更是出类拔萃，正华科技就是他上学时候捣鼓的，现在各大院校企业厂矿的电子设备全都被他垄断了”
这彩虹屁吹的，让当事人高湛感觉特别不好意思，他抬头看看何时来，却见她听得极为认真。
这小姑娘好似特别善于聆听，不急不躁，极大地给予了对方尊重。也许是成长环境的影响，东方的内敛与西方的张扬似乎相互融合，恰到好处地在她的身上体现了出来。
何时来似乎注意到了高湛的视线，朝他盈盈一笑。
高湛也颔首相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