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作为一个商人
最后，肖炀坐上了副驾驶好随时指路，高盛坐到了后排座位充当咸鱼一个。
何时来道：“不好意思，车上乱糟糟的。”
肖炀道：“没关系，你前面路口右拐。”
何时来嗯了一声，启动了车子。
她顺着肖炀指的方向开出了不到五十米，车上就响起了一阵叮铃叮铃的声音，何时来不好意思道：“那个，我可以接个电话吗？”
肖炀道：“你接吧。”
何时来将车停在路边，然后从后座的背包里翻出了台黑色的大哥大，她接起电话，那边有人说道：“嗨，老板，我是托马斯。”
何时来用英语应道：“托马斯，我正在忙，如果没有急事的话，可以等会儿再拨过来吗？”
托马斯沉吟道：“我现在正和波音的销售代表在一起，他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们要一次性订购55台同款机型的747。”
何时来道：“关于这类问题，我想你就可以为他解答。”
托马斯温声道：“不，他说他是你的粉丝，非要和你亲自谈谈，或许你可以跟他压压价。”
何时来叹了口气：“好吧，我可以给他五分钟的时间。”
托马斯：“足够了，再多就会让他有种错觉，我们老板的时间不值钱。”
何时来抱怨道：“你有本事跟我耍嘴皮子，还不如帮我把价格再压低一些。”
托马斯没再说话，一阵嘈杂声过后，那边换了一个更为年长的声音。
“久仰大名，何小姐，我是哈特戴蒙多。”
何时来笑道：“你好，戴蒙多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戴蒙多寒暄道：“真是没想到，何小姐会进军航空业。”
“世事无常，一年之前我自己也不曾想过，但一年之后我已经有了营业执照，不赚白不赚嘛，毕竟钱这种东西谁也不会嫌多。”
戴蒙多哈哈笑道：“何小姐，你说的非常对，但是，我可以冒昧地请问一下吗？为什么你要一次采购这么多同一型号的飞机呢？要知道到目前为止，你的竞争对手们都是遵守着均匀采购原则。”
为满足不同航线不同客户的需求，大多航空公司都会选择搭配多款不同种类机型，比如几台737搭配几台max，再来几台短途型号客机。
何时来笑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们选择同一款机型，是因为它可以大大削减维护成本，运营成本，以及人员成本。也就是说我们的驾驶员，修理师，空乘人员只需要接受同一套流程性的培训。”
戴蒙多恍然道：“你是想做廉价航空，消减成本以补贴票价？”
何时来：“是的，未来十年，我们预计将会承包全m的短途航行。”
戴蒙多：“但是我不是很明白，经营廉价航空的话，购置其他公司退役的航班岂不是更加便宜？你为什么会选择购买最新机型？”
何时来笑了：“因为燃油，它将会成为航空运营中的最大支出，最新机型不仅更为安全也最为省油，要知道，作为一个商人，在运营之后我会巴不得我的飞机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能飞在天上。”
戴蒙多被何时来的直爽逗笑了：“何小姐，谢谢你选择我们波音公司，我会为你保守商业机密的。”
何时来：“不，这算不上什么商业机密，我们也从不畏惧竞争对手，我们有信心能在细节上做得比别人更好。另外，我也并没有选择你们，我只是在选择控制成本，如果你的折扣能让托马斯满意，那他大可不必再去空客跑上一趟了。”
戴蒙多笑道：“这点您请放心，我们会拿出我们最真挚的诚意。”
何时来挂断电话，看看手表，这次通话不多不少正好控制在五分钟。
她朝肖炀和高盛笑笑：“不好意思，耽误你们的宝贵时间了。”
肖炀摇摇头，他和高盛又不是听不懂英语，知道她刚刚在谈重要的事情：“没有关系，走吧，我继续带路。”
汽车左拐右拐，又开了七八分钟，终于来到【八方斋】的门口。
三人告别后，何时来便迫不及待地开启了独自一人的美食之旅。
刚刚那通电话可谓是高能不断，高盛一直保持着目瞪口呆的表情，待何时来走后，他终于忍不住拽着肖炀的衣领道：“我艹，老肖，这丫头也太帅了，你快追她，别便宜了别人。”
肖炀不得不承认，何时来举手投足之间都在散发着光芒与魅力，但他对她并无任何想法。
他推推高盛：“还去不去喝酒了。”
高盛挑衅道：“去，怎么不去，我早想喝趴下你了，你老是不给我机会。”
肖炀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劝你就不要痴人说梦了。”
高盛挽起袖子不服气道：“哼哼，我还不信邪了，走，咱俩比划比划去，谁输了谁给另一个人打一周的早餐。”
肖炀挑挑眉，断言道：“那你可不准耍赖。”
高盛勾住好友的肩头：“走吧，让你长长见识，以后低调做人。”
话说何时来，她以前没少混迹过上流宴会，豪华酒宴，私人party，但还是第一次体验国风十足的私房菜，她一踏进【八方斋】就感受到了一种古典的韵味，这里到处都是梅兰竹菊，山水泼墨，连装饰用的盆栽都别出心裁。
何时来会心一笑，连装潢都这么用心，看来这次应该会不虚此行。
入口的接待人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妇人，说起话来温声细语的，待人也和蔼可亲，她便先核对好预约票，然后将何时来引到包房。
包房内一壶梅子茶已置于桌面，壶嘴里还翩翩地冒着热气，好似已经恭候多时。
何时来微微一笑，落座于窗前，大大的落地窗外，正是一处劲松假山的庭院景观。一边欣赏着庭院里的美景，一边享受着一人的静谧，倒也心情大好。
夕阳的余晖稀稀落落，盆景上秋千上亦是沾染了金色，何时来看着天上壮观的火烧云，拿起茶杯，慢慢细品。
“看来，明天又会是一个好天气。”
没过一会儿，服务员就开始上菜了，菜品有十，分别是：
红烧金钩翅，鲍汁花胶，金汤海参，鲍鱼捞饭，人参乌鸡汤，私房红烧肉，火腿羊肚菌，烤羊腿，清炒杂蔬，清蒸鲈鱼。
这桌上鸡鸭鱼肉样样俱有，色香味样样俱全，虽然菜名里没加那些风花雪月的词汇，但何时来就是喜欢这样的简单粗暴，她拿起汤匙，就近尝了尝金汤海参，这海参不似家常做法的那样软塌，反而带着嚼劲儿，入口嚼起来，咯吱咯吱的，搭配的金汤咸淡正好。
这时，刚刚帮忙引路的那位老妇人也敲门进了包房，她问何时来道：“怎么样，姑娘，好吃不？”
何时来笑道：“好吃，尤其是这金汤，鲜香中透着浓郁。”
老妇人闻言，立马眯起眼睛笑了起来，自从经营了这家私房菜馆，她每天最高兴的事情莫过于食客们的夸赞与肯定。老妇人随和，何时来谦逊，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已经是相谈甚欢。
老妇人对何时来颇有好感，觉得她一人用餐未免孤单，便主动留下来作陪。
通过交谈，何时来了解到，原来老妇人就是私房菜馆的老板娘，夫妻俩共同经营着【八方斋】，她男人祖上几代都是做厨子的，其中最为厉害的祖爷爷还曾进过宫做过御厨，如此看来，老板也算是继承衣钵，子传父业了。
老板娘指指自己手腕上的半山水，道：“这就是因着祖爷爷做菜的手艺好，宫里的贵人赐下来的，传了几代了，□□的时候藏到猪圈里才得以保全下来，后来家里再难，都没舍得卖掉。”
何时来定眼一看，老板娘的镯子胶感十足，
清透冰润，确实是难得的好货色，要说是宫里流出来的物件，她也是信的。
因着以前家境不错，□□的时候，老板娘一家显然没少吃苦，何时来劝解道：“老板娘莫伤心，现在【八方斋】如此成功，不就是苦尽甘来嘛。”
老板娘继而苦涩道：“唉，可惜我和老头子这辈子就得了三个闺女，这祖上的手艺到底是传不下去喽。”
老一辈都讲究传女不传男，传子不传外，所以手艺人家的男丁尤为重要。
何时来笑道：“老板娘，现在可不讲究以前的那些老黄历了，只要老祖宗的技艺不丢，传男传女都是传。再说，您那三位千金之中，就没有一位愿意把【八方斋】传承下去的吗？”
老板娘道：“家里的老大老二早就成家去了外地，一年都回不来几次，更别提继承我这菜馆子了。现在，也就只有老三留在京市上学，她倒是从小就喜欢围着厨房转悠，孩子她爸怎么赶都赶不走。”
何时来：“那便试着问上一句，要是她愿意继承衣钵，岂不皆大欢喜？”
老板娘叹道：“姑娘，你是不明白，这颠勺的手艺没个一二十年是学不来的，孩子爸颠了十年的沙子才上的炉灶，现在呀，说什么都是晚了。”
何时来语重心长道：“不晚，只要代代薪传的坚持和热忱不变，技艺是可以磨炼的。你们夫妇二人身子骨还很硬朗，纵然有再多的不放心，也还有精力扶持着孩子走上一段，如此一来，也好过让她以后独自摸索的强。”
老板娘似乎有些心动，正待她要说些什么，便有服务员过来敲门，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老板娘，霍先生来了，想跟你说说话。”
老板娘应道：“我马上就去。”，说罢她又对何时来道：“姑娘，你继续吃，有什么需要就招呼一声。”
何时来道：“嗯，谢谢。”
老板娘走后，何时来便开始全心全意地享用美食，奈何菜品太多，胃口太小，每样只能浅尝辄止，绕是一人餐的分量不大，还是有很多剩余，秉着不浪费的原则她决定打包回家。
何时来招呼来服务员，让她帮忙找些袋子和餐盒，她本人则是趁着打包的功夫去接待台结账。
老板娘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按着她那八面玲珑的性格，或许还在跟哪位熟客说着话呢。
接待台这边换成了老板留守，他个子不高，身材微胖，面带笑容，一脸和善。一双包着老茧的双手，看着就是很有功力的大师傅，他见何时来过来，以为她还有什么其他的需要。
何时来摆摆手：“老板，我不需要别的了，我是来结账的。”
老板一边翻开手里的账簿，一边搭话道：“姑娘，我见你面生，是第一次来吧。”
何时来道：“确实。”
“感觉怎么样，菜色还满意不？”
何时来含笑道：“非常好吃。”
老板高兴道：“好吃就成。”
两句话的功夫，他就翻找到了预约记录：“哎呦，姑娘你用的是高老先生的预约呀。”
何时来回想起中午那位臭脾气的老爷子，点头“嗯”了一声。
老板合上预约册，道：“高老先生在我们这儿存了一笔钱，每次来吃饭都是从账上走，所以姑娘，你不用付钱了。”
何时来闻言笑了，合着那老头还是这里的常客，怪不得看起来一副老饕餮的样子。
“不妥，我跟那位老人家不熟，已经用他的预约票饱餐一顿了，何必再得了便宜再卖乖呢？”
见何时来坚持要自己付钱，老板只得报了价格，待付完款后，那边的服务员也把打包好了的东西送了过来。
何时来道了句谢，提着餐盒离开了【八方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