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出名要趁早
楚向国闻言瞬间就蔫了下去，不过换位来思考，他确实不能要求大小姐将想法跟他分享。
不过，道理是这样的道理，他心里咋就有些失落呢。
何时来一边啃着骨头，一边欣赏他自怨自艾的样子，一连啃了三四块之后，她才放下筷子，允了允手指。
“敢问楚先生贵庚？”
楚向国道：“四十有六。”
何时来沉吟道：“倒是还能拼上一拼的年龄。”
楚向国自豪道：“那是，我在学校也算是骨干力量。”
何时来摇摇头：“张爱玲曾说过，出名要趁早。在我看来，你确实已经晚了些，不过，看在老乡的份上，我倒是可以拉你一把。”
楚向国苦笑道：“也不是人人都能有大小姐你这样的人生际遇。”，他按部就班的读书工作，能在四十几岁做上知名大学的教授，在寻常人眼中已经是很厉害的了，而何时来不同，她生来就掌握了别人一辈子都不曾拥有的财富，人脉，还有境界，这人与人之间，生来就相差甚远。
何时来道：“所以我想给你个机会，要不要来汉兴银行任职？”
楚向国瞪圆了眼睛，没想到何时来会邀请他。
何时来道：“我们汉兴银行是经过生杀掠夺，才从一干资本之中脱颖而出的，是实打实的身经百战，俗话说的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做了这么多年学问，难道不想亲自上场厮杀一番吗？”
这一番话听下来，确实激起了楚向国一直隐藏着的血性，好男儿谁不想封侯拜相，建功立业，他将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拍，豪迈道：“大小姐，我明天就辞职，以后就跟着你干了。”
何时来失笑道：“真没想到你的性子这般的急，你先不要着急辞职，来汉兴做个兼职，看看能不能适应我们的节奏。丑话说在前面，没有好的业绩，我可是要退货的。”
楚向国应道：“成。”
他向何时来挤眉弄眼一番，示意她这都成自己人了，可以对他说了吧。
何时来便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说了她这几天的发现：“国有银行的经营状况并不乐观，他们自觉背后有人扶持，大多不是很在意营收，冗员现象非常严重，基本上三个员工做着两个员工的活计，四个领导指挥着三个下属工作，真正干活的人少，上令也不能通畅下达。
其二，奖惩不够分明，所以员工的积极性不高，对待顾客的态度也不好，这爱存不存的态度真是又刚又硬，要知道银行同商场一样，是出售服务的，没有态度又怎能销售出商品？
其三，我还发现了几个特别有意思的事情，z国的老人似乎都是从邮局领取退休金，异地汇款也不通过银行而是在邮局办理。这就导致了很多人在邮局取完钱，还得跑几站路去找家银行存起来，这样的动线麻烦而没有道理，所以我就在想，为什么不把我们的银行设在邮局边上呢？
邮局的位置基本上都是处在人流量大的地方，辐射面广，如此一来，我们也有了客流。
另外，更加有趣的是，年轻人的工资竟然是公司代发，也就是说一家几百号人的厂子，每月都需要排队领取工资，繁琐而复杂，财务一但出错，影响也不仅仅是个人。
那么，为什么不实行银行代发呢？我们为在汉兴银行存款达一定金额以上的企业，开通工资代发业务，这样既可以拥有一个大客户，也可以吸收存款，连他们的员工都会在我行开户，何乐而不为呢？”
楚向国拍着桌子，直喊了三个妙字，眼前这个女人，可谓巾帼不让须眉，他招呼服务员上瓶白的，他要和她喝一杯。
何时来笑道：“我可不能喝，家里还有个老爷子查岗呢。”
说罢，她看看表，快到门禁时间了。
“楚先生，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楚向国一愣：“大小姐，你没搞错吧，这才刚过七点。”，他那上初中的儿子回家都没这么早。
何时来摊摊手，道：“没办法，我的门禁是八点。”
楚向国不信，大小姐这么洒脱的人还能被这边边框框给约束了？
何时来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这样的乖乖女。”
楚向国一乐，这看似无所不能的大小姐，还真是有种反转的魅力。
明明出身金贵，却平易近人，明明娇生惯养，却通晓事理，明明是人上之人，却愿意亲身去底层体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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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丹也是愁死了，大小姐给她下了死命令，让她在三个月内买下所有一二线城市的邮局极其周边位置的公建。
大小姐不仅仅想在邮局旁边开银行，她还想当所有邮局的房东。
这异想天开的举动在寻常人的眼里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但在大小姐的世界里却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苏丹带着小武以及一干人手赶赴全国各地，为大小姐开疆辟土。
他们步步为营，争取以最低的价格购买房屋公建的所有权，然而，也不是事事顺利。
比如说有个地方刚办理完过户，它就因道路拓宽问题，被政府征收了。
苏丹累死累活，也只能签个协议，领取补偿款。
何时来翻阅报告，看到这页的时，不免感叹：“嚯嚯，这赔偿还不少呢。老祖宗传下来的买房置地的传统，诚不欺我。”
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接着问道：“我前两天看好的那几块地皮，你帮我入手了吗？”
苏丹道：“入手了，小武去办的，海市和京市的那几块地都入手了。另外，小武还做主帮你入了几块风水宝地。”
她们大小姐不喜欢买奢侈品，也不喜欢买珠宝首饰，就喜欢没事儿的时候，拿着地图画个圈，然后将它买下来。
老太爷在世的时候，每年都会送大小姐一块地皮作为生日礼物。
何时来听苏丹这么说，便放心了。
苏丹好奇的问道：“大小姐，你想用那两块地皮做什么”
何时来笑道：“放着。”
苏丹汗颜，真是有钱任性，当年日本泡沫经济崩盘的时候，老爷子和大小姐都入场了，抄底买了不少资产。从此之后，大小姐就如同上瘾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何时来想想，又道：“还是别放着了，按照老规矩办吧。”
苏丹应道：“成，我去找小武商量一下。”
他们通常会找家银行，将购买的土地和债权进行抵押，置换成现金，维持公司现金流的稳定，剩下的事情就只是让钱生钱而已。
苏丹走后，何时来也准备收拾收拾上班去了。
霍自缜帮她准备背包和鞋子，何时来笑道：“霍叔，你别一回来就围着我忙，你自己也出去溜达溜达。”
头一段时间，霍自缜一直留在苏城，昨天才回来，今天早上就早起帮何时来准备早餐了，这让她如何过意得去，毕竟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
霍自缜笑道：“人老了，也就只有这么点用处喽。”
他递给何时来一个食盒。
“这是？”
“大小姐，我见你瘦了，就跟苏丹打听了一下，她说你工作地方的伙食不好，就准备了这些。出门在外，你可千万不要亏待自己。”
何时来不忍拒绝老人的一片拳拳之心，只得哭笑不得地接了过来。
她招呼留守的阿德带霍自缜出去逛逛，自己便出门上班了。虽然不靠着这个工作吃饭，但有始有终，既然要做便要做到最好。何时来将车泊到银行的停车位，为了低调，平时她是断不敢停得这么近的，怕被别人看到，但今天稍稍晚了一点，也只能这样了。
她提着食盒来到工位，发现这盒子大到无处安放，只能放在脚边。
待八点半一过，人流径直涌进银行，一个接一个的客人，让窗口有些招架不住，就在如此繁忙的情况下，同为实习生的赵珂却拎着皮包姗姗来迟。
向姐瞄了她一眼，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赵珂磨磨蹭蹭地脱了衣服，把自己的东西一一摆好后，才开始亮牌迎客。
向姐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动作慢的跟蜗牛似的，这样都能评优秀，老母猪也能上树了。”
旁边的柜员闻言笑了一下，她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她不敢说，她的背景可没有向姐硬。
这时，一位老伯拿了一大袋子零钱过来存钱，赵珂正好接待了他。
打开袋子一看，全是些分八毛的，数量颇多，数起来应该挺费劲的，赵珂眼珠子一转，瞬时想到了同期的何时来。
“时来呀，我肚子疼，要离开一会儿，你能帮我把钱数数吗？”
何时来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向姐赶紧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同意。
见何时来不回答，赵珂不满道：“你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也太自私了点。”
向姐见不惯，替何时来回了嘴：“赵珂，你也就只会欺负老实人，你有本事去找别人试试，看谁能□□你。”
赵珂翻了个白眼：“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向姐见她骂人，也不让呛，两人你来我往的互怼了起来，把存钱的老伯晾在那里，老伯人也老实，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何时来见状，心软道：“好，你交给我吧。”
赵珂得逞一笑，溜了。
向姐那个气呀，对何时来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我帮你出头，你还拖后腿，能不能长点心呀。”
何时来安抚道：“好姐姐，别生气，我不想你为了我和赵珂闹的太僵。”，毕竟自己在这儿也待不了多长时间，而向姐是正式员工，不出意外得在这干到退休。
向姐直摇头：“懒得说你，你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何时来并不在意，她亲切地帮老伯数好钱，并帮他办理好业务。
老伯感动得不行，他以前每次来银行都感觉自己低人一等，明明是顾客却被各种嫌弃，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和颜悦色的接待，他直言下次还找何时来办理业务。
送走老伯之后，赵珂才像无事人一样走了回来，好似故意踩着点一般。
向姐无语至极，又甩了她个大白眼。
本以为上午可以就此平安无事的度过，没想到竟然冤家路窄地遇见了蒋珊。不过想想也是，这里是总行，大家都喜欢来这里办业务。
蒋珊似乎也认出了何时来，她没说话，转身就离开了银行，再次回来的时候，她找人抬了2麻袋硬币过来，指名道姓让何时来数。
向姐一愣，感觉是不是何时来惹到这人了，她没有选择旁观，而是上前帮忙劝解道：“小姐，看你这穿戴，也不像是用零钱的人，你这不是为难人嘛。”
蒋珊道：“怎么地，不想数呗，不想数的话，我可就找行长投诉你了。”
周围人见状都围了过去，抻着脖子看热闹。
没过多久，行长闻讯而至，他显然和蒋珊认识，她在行长面前嘀咕了几句之后，行长直接对何时来道：“让你数，你就数吧。”
此时，围观群众中有一人跑了出去，在公用电话亭打了个电话：“喂，要不要过来，你的珊珊妹妹又惹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