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惩罚
贝克村,教堂。
太阳西倾,夕阳映红了天边,如同鲜血一样,与远处的暮色相接,橙红色的灯光穿过教堂的彩色玻璃,化作一块块彩色光斑,映在遍体鳞伤的伊尔身上。
伊尔此时正被绑在教堂中间的一个金属十字架上,这个十字架给人的感觉十分奇怪,他并不是平滑规整的十字架,而更像是一个从教堂中间的地里面生长出来的,多条钢铁藤蔓扭曲而形成的形似十字架般的钢铁植物,而将伊尔绑在上面的也不是绳索,而是十字架所延伸出的细小的“藤条”。
伊尔双手无力的下垂,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透过衣服还能看到一些骇人的、还在向外渗血的伤口,伊尔嘴角还沾着一丝血迹,他用黯淡无光的眼看向跪在那大理石地板上的村民,无言。
此时正是村子里的晚餐时间,按理说他们应该是在自家的餐桌旁,而不是在这个令人作呕的用他们血汗而搭建起来的富丽堂皇的教堂里,但是,就在不久前那沉闷的钟声让他们不得不离开餐桌,带着空空的肚子,跑到教堂,来看那罪人的审判。
所有的教会的成员贴着教堂两边的墙壁站着,总计十二人,他们手里都拿着“教器”——银质的长剑,铜质的短斧,沉重的流星锤以及狭长的长枪,当然这些可不是装饰品,无不是开刃的、能够致人于死地的武器。
神父则站在十字架的正下方,一手抱着一本空白的“教典”,一手握着他那镶嵌着红色石头的银质十字架,而就在他身边不远处,就站着手持铜杖的查理,对,就是之前他落在教堂门前的那一柄。
神父清了清嗓子,朝跪在地上的一众村民说道:“我亲爱的信徒们,我很悲伤,这个村子里竟然混入了一个肮脏的外来者,他们邪恶、欺骗,将‘灾祸’从外面带到这片净土,他们讥讽我们的神是虚伪的,以此来达到他那邪恶的目的,所以今天,我山姆卫斯·亚当神父,听从神祗,向这个罪人绑上神树,降下神罚,来保护你们的安全。”
神父在那里讲着,下面的人一声不吭,因为就在刚才他们亲眼看到神父凭空召唤出了拿钢铁枝条,将伊尔绑到了半空,这不是神父第一次使用他那匪夷所思的力量了,最起码他们见过神父给“罪人”降下的“神罚”是不少的,但是他们这是第一次见到外来者收到神罚,之前见的外来者都是默默的出现然后就凭空消失了,无声无息的,像这样声势浩大的是第一次。
如果可以的话,神父也想像前几次一样能悄无声息的解决外来者,这样他连编故事都不用,能省下很多事儿,但这一次伊尔的行为着实是在抨击着教会的权威,打着他的脸,如果不杀鸡儆猴的话,教会崩塌就是不久之后的事,但是既然他知道石头的事,那他上头的人来这里也是迟早的事,最后再捞这些几乎快被榨干利用价值的村民一把后,就换个偏僻的村庄继续他的“治理”也不是不行。
太阳渐渐沉入地平线,彩色的光斑从伊尔身上移走,教堂里充满了那耀眼的白色。
“时间到了,”神父一边喃喃道,一边装模作样地打开了手中的教典,在瞟了一眼白色的纸张后,接着说道,“神罚的内容已经确定了,那就是——天火之刑!”
神父大声宣布,然后走到了一边,他合上教典,举起那银质的十字架,口中念念有词道:“慈悲的神明啊,就用您圣洁的火焰净化这罪恶又可悲的灵魂吧!”
随着那十字架上的红色石头发出一阵血红的光芒,一团火焰凭空出现,炙热的火焰在伊尔的脚下盘踞、膨胀、升起,炙热的火舌舔舐着伊尔,滚烫的热浪抚摸着伊尔的脸颊,火焰的温度迅速地爬上这金属的十字架,炙烤着他的皮肤。
然而伊尔还是没有喊叫,只是眼里闪过了一抹很明显的杀意。
虽然神父感觉到了,但他并不在乎,毕竟这东西他感受过太多了,但最后不都是倒在了他的手中,所以他根本就不担心。
在前面两个主要人物如此淡定的情况下,人群中的维克托有点按捺不住了,他选择相信伊尔,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也不过是一个只会讲空话的莽夫罢了,但是他也知道这件事后村民的生活只会是一片黑暗,他和神父的约定也只会是泡影,他决定不能再像之前一样了,他已经因为自己的自私,做过太多错事了,他决定反抗,就像他早就想做的那样……
就当他准备暴起的时候,众人头顶忽然传来一阵钟声,那钟声不再沉闷,那是能够驱散阴霾的清脆的声音。
神父等教会的成员都惊了,这个钟在教堂的顶部,而且根本就没有一条路能够上去,平时都是神父敲响的,像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出现过。
“来了。”伊尔抬起头,喃喃道。
而这时一股掺着些许雪花的强烈寒风轰破彩色玻璃,宣扬神父的彩色玻璃化作一片片绚丽的玻璃碎屑飘飞在空中,而这强烈的寒风,也瞬间熄灭了那所谓的“天火”。
而三个身影从那破碎的窗口跃入了教堂之中。
“是什么人!竟敢玷污这神圣的神罚仪式!”神父愤怒的向来人的方向望去,将手里的十字架握的更紧了一些。
而专注于确认来者是谁的神父,并没有注意到,在伊尔于十字架相接的阴影处,出现了如同影子所做的环刀,瞬间就斩断了伊尔的束缚,而在下落的途中,一柄黑色的长刀在他的手中凝聚,他环臂举刀,向下面的神父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