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唐昊醒悟，唐三学锤

    “有什么事？”

    唐糖毫不畏惧的仰头看着自己的父亲，语气冷淡如陌生人。　　“晚上把我的饭菜也一起准备好。”

    唐昊低头看着这个小不点，说得跟命令似的。　　唐糖冷笑一声，理也不想理这个坏东西，转头就走。　　唐昊皱眉，拎着她的后衣领把唐糖提了回来。　　“回答。”

    “我不，有粥给你就不错了。”

    唐糖悬在空中努力拳打脚踢，也碰不到唐昊丝毫，只好停下来，颇为恼恨地说道。　　“老子养你这么大，让你给老子做个饭还委屈你了？”

    唐昊回想过去几年自己的作为心里微虚，嘴上还是冷硬。　　“你养我什么了？你给我吃还是给我穿了？”

    唐糖冷嘲一声，又开始不安分的晃动，“松手，放我下去——哥哥！”

    一早便开始准备晚餐的唐三闻声从厨房跑出来，看着唐昊把唐糖拎得老高，心下顿时惊慌，抬手勾住唐昊的手臂试图摁下来。　　“爸爸，您别生气，先把妹妹放下来，妹妹还小，要是不小心摔了会出事的。”

    唐昊看着唐糖奶凶的眼神，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嘲笑，还是顺势把她放了下来。　　唐三立刻抱住全身发软无力的唐糖，小心挡在唐昊面前。　　唐三问道：“爸爸，您要问妹妹什么事？”

    唐昊看着这两张酷似阿银的脸警惕又为难的看着自己，心底的伤口一阵阵的疼痛，面上反而更冷了。　　“问什么？你们两个小崽子天天吃饭不叫你们爹，还问我要问什么？”

    看着唐昊眼中的寒意，唐三抿着嘴，心中罕见的升起几分不满。　　前一世，他只是个孤儿，在杀手宗门渴求亲情而不可得；这一世，尽管唐昊对他不好，但至少有个亲人。　　他本是这么以为的。　　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当妹妹为了这个家在努力劳作，而父亲躺在家里无所事事；当妹妹为了新年能给三人做一身新衣裳，家里能添一个菜而努力攒钱，父亲却将打铁所得全部拿去买了麦酒时，唐三心中也愈发不是滋味。　　他本以为有一个能被称为父亲的人就够了。　　但妹妹带着自己跟村里其他小孩玩，看到其他小孩的父亲对各自孩子的维护和管教时，唐三看到了唐糖羡慕的眼神。他才恍然发现，自己也是羡慕的。　　他想要一个爸爸，并且是一个好爸爸。　　唐三低下头不去看唐昊的神色，平静说道：“爸爸，从我们四岁开始，您便再没给我们买过衣服，没为我们做过一顿饭，家里的一点田地是我和妹妹在耕，柴禾是我们在捡，衣服是我们在做，甚至您买的酒里也有我们出的钱。”

    唐昊沉默了，整个人仿佛被一盆冷水泼醒。　　他前三年强忍悲痛坚持照顾了两个孩子，但看着两个孩子与亡妻愈发相似的眉眼，他心如刀割，选择了逃避。　　他在悲痛与后悔中逃避了三年，也忽视了两个孩子三年。　　眼前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小脸上的神情也是如出一辙的陌生，唐昊喉头微哽，仿佛看到了阿银也这么陌生的看着自己。　　“吃完饭后，小三你来找我一趟。”

    唐昊没头没脑的丢下这么一句，也不再纠结晚饭的问题，闷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注视着唐昊离开，唐三松了口气，转身关切的抓住妹妹的手，担忧着上下打量。　　最开始跟唐昊对峙的勇气冷却，唐糖整个人都软成了一根面条。　　“呜呜呜……哥哥……我讨厌爸爸！呜——”唐糖一下扑到唐三怀里，眼泪汹涌。　　唐三紧紧抱住妹妹，笨拙又温柔的拍着她的背，任由眼泪打湿自己为数不多的衣裳。　　“糖糖乖，别怕，爸爸虽然做得不好，还很凶，但是不会打我们的，不怕了好不好，嗯？我们还没吃晚饭呢，再哭我们粥都要煮烂了——菜还没出来哦。”

    唐糖肚子咕咕叫了一声，但她还没哭够。　　她选择要唐三牵着做饭。　　长期的配合再加上双胞胎的默契，两人在厨房里完全和一个人没有什么区别，很快就将一顿晚饭对付过去了。　　在灶膛里留下少量的柴禾温着剩下的白粥，唐三给唐糖盖好被子后才来到唐昊的房间。　　“爸爸，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厨房里给您留了粥。”

    打开房门，唐三意外看见唐昊罕见的站在小小的窗口边，凝望着远方。　　“来了？”

    唐昊被打断了思绪，也没有什么不满，带着唐三来到大厅的锻造炉旁，“跟我来吧，我教你一招锻铁手法。”

    说着，他点燃火开始拉起风箱来。　　“铸铁，其实就是用铁锤对铁块进行锤锻排出生铁杂质的过程。普通铁匠只会全力锤锻，固然这可以将自己的力量充分发挥出来，但反弹力也会给自身造成很大的负荷，如果不能得到缓解，会极大的缩短铁匠的职业生涯。”

    “同时，只用蛮力进行捶打，缺乏合理的引导在同等情况下也会令一部分力量流失，降低锤锻的效率。过来拉风箱。”

    简单解说几句，唐昊夹过一块生铁，随着风箱的拉动，生铁慢慢被烧得炽热通红。　　唐昊深吸口气，手中铁锤重重砸下。　　当铁锤因反弹力高高弹起，唐昊身体也随之旋转一周卸力，等铁锤弹到最高点时，唐昊再顺势用力挥下，一锤快过一锤，一锤重过一锤，铁块在强烈又均匀的敲击中迅速变小变暗沉。　　唐三眼前一亮，手中动作不停，紧紧盯着唐昊的动作，努力将这借力打力的锻铁之法刻入心里。　　转瞬之间，三十六锤挥出，唐昊收功而立，脸不红气不喘，面前的铁块则肉眼可见的缩水了一圈，肉眼可见的杂质几乎都被锻打排出了。　　“记住了吗？想要做到我这个程度，唯有熟能生巧。你自己慢慢练习吧。你学会之后如果糖糖想学，你也可以交给她。”

    铸造锤交给唐三，唐昊转身回了房间。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早饭过后，唐三牵着唐糖一起来到了村子中央的武魂殿。当然，武魂殿在这里也不过是一个大一点的木屋，仅仅用来武魂觉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