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高睿绝傲
这样的她是如此的坦诚,总有着让人放下戒备的理由,在常态下没有一个人会去防备一个对自己如此坦诚的人,这个孩子自然也不可能是例外的。虽然他眼下并不明白眼前的她和自己的家人间到底有何种过往是不能冰释前嫌的,但是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冷黎月处处皆是毫无敌意的方式让他觉得不管过往是什么,那一定不是她的过失。
因为在这孩子眼中就是如今的她也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虽然她的很多方式都是自己所不能接受的,可她并不因为自己有要杀她的心思,而去选择防患于未然的除掉自己,这样的她在他眼里不可不谓是特别的,她是如此的具有包容性,她是如此的宽容,宽容到相信自己一定会和她化敌为友的,所以就算那些过往还未真的明朗的呈现在他眼前,他也愿意去相信冷黎月所写的“澈远”两字的含义是无恶意的。
故在这样的想法下,只见他说了句:“既然‘澈远’两字并无恶意,你要是喜欢,以后就这样叫我好了。”
虽然这个结果是冷黎月早就料到的,可是当它真的发生时,冷黎月的心思还是会有那样一些不忍的,垂目浅笑的说了句:“名字不过是个代号,你喜欢就好,‘澈远’两字不是个可以拘于善恶的词,不然你一定会受伤的,这话我不希望它成真。”
她这句话对于一个未及总角之年的人来说,无疑是有些太深奥了,他除了尽力记住这句话外,在此刻他并没察觉冷黎月说这句话时的无奈,而当他真的明白了这句话的悲伤时,他才不得不在无尽的悲伤里,惊讶着冷黎月的远见卓识下的放任自流,她明明早就察觉了这件事的结果,却只一句话四个字的用了个覆水难收,便去放任这一切成为事实,凭此她的心不可谓不狠,可到底还是无错处,只是有些过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而此时这孩子就这样算是首肯了冷黎月给他起的这个新的名字,便见他不知深浅的回了冷黎月一句:“才不会呢,善恶之别天经地义,怎么可能会让人受伤呢?”
冷黎月也无意点穿的一笑了之后,说了句:“到你该明白时,自会明了,完全不必着急一时的,很多东西不懂要比懂好,等你真正懂时,就来不及了。”
这样的一句话下,她合目的样子是如此的平静,却让有些人不得不觉的心疼。
她身边的他很清楚这一步她是赢的,甚至这一局棋能布到那样一个胜败皆伤,又皆苍白了对错的局面是除她之外,无人可复的布局,他明白她不问输赢,因为早就输了,她不争高下,因为那不是她的目的,她落子黑白殇,锋芒指天错,不愧是比自己更擅长弈棋之术的让他心疼,她心性高睿绝傲也是自己一直都是知道的。
这让他不免想起在昔年对局消磨时光时,她那句:“若是争逐本常在,我自然也不会墨守成规到任人宰割的地步,虽非儿郎之身,但也愿意束发红装,山河为妆,好坏唐时李贺也有
男儿何不带吴钩,
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
若个书生万户侯?
的诗篇,他一个书生都有此心性,我辈女流难道就该不如你们了吗?”
她一直是如此的不逊,也是如此的迷人,只是随口坦诚的一句:“我虽是个懒人,可我起码还没笨到底掉的程度不是吗?
虽然无意高阁事,并非不识青史意。
只是了然觉无趣,更爱相逐山水间。这的确是我的一贯作风,我这人虽然懒散惯了,可到底还是知道一个常识的,那就是大争之下,势难由人。不过你是知道的,我一向就是个来而不往非礼也的人,若是非要相争的话,那我除了这样,还能怎样?”
而当时只是打趣她的冥玄自然是顺口问了句:“难得,你也有如此无奈的时候吗?那么就不如说说,你预备怎么个无奈法?”
而她只是笑笑后,回了他一首小诗:
“ 我愿束发着红装,比肩相许长伴随。
解释凤凰两字意,凤兮凰兮日月惜。
吟兮舞兮长相悦,烈兮傲兮涉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