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恩义双碑
听了他的话冷黎月在浅笑了一下后说:“魏大人,忠事于上,思虑周详本是一件好事,做为臣下能做到如此,自是甚好,故今吾不罪你,可这样的话,吾也不想听第二遍了,吾并不拒绝素衣登基,天下者,当唯贤而居之,若吾的苍月一直是要以粉饰太平来勉力维持,试问这样的天下,谁又能安居乐业呢?所以吾就是要以素衣登基来告知天下,也是告诉世人,吾的苍月虽是必有难避喜悲之必然,这是缘于王朝春秋是不免必有更替的,可就算我苍月之帝位上的人会有更替,我苍月的国本也是不容置疑的,国殇三年是国事,登基大典也是国事,皆都是我苍月国事,自当一应并重,还有谁对此有异议?”
她将这话如此说着,让人都提不出任何不对,他的这句话下也没有动任何人的官位,可指这一番话就足以震慑天下。
毕竟素衣登基这是旷古未有之事,可这就是她冷黎月的决定,也亦是她的风格,说的都是事实,让人无力反驳。
故这朝殿里的所有人,也就只有齐声唯皆言着:“陛下之虑,所虑长远,臣等莫及。”
就这样冷黎月这素衣登基之事,便在表面上,得了个上下一心了。
而登基之事已了,恩义双碑之事自是也不必再拖了,这不只见冷黎月复言道:“既然国殇和素衣登基皆已定下,那与之相关的还有一事也就一起议了吧,早先吾便提过要为亡魂立碑,不知众卿都斟酌的如何了,可有要说的话?”
这刚刚昔日沈铭鸿手下的高徒之一的韩远没在之前国殇上占到什么便宜,这让他自更不会再错过这次机会的出言道:“陛下圣慈是苍生之福,立碑祭奠亡魂既是国事,自当有我苍月的风度,臣觉得此碑既是为我苍月忠魂而立,不如就定名为忠魂碑,也好明示天下此是为万千忠魂而立,还有若是陛下同意能够让此碑陪立在帝陵之侧自是最好不过了,至于碑高,帝陵之帝后之碑皆高九丈九尺取意九九无极之意,忠魂碑当自逊与帝后之碑,已明君臣,也符主次,故我觉得七丈为适,不知陛下觉得妥否?”
他这一番长篇大论下,冷黎月听了心下只觉得他有些急,不过朝臣与朝堂上求利禄功多向来有着急的,也不是稀罕事,她也就不觉奇的启口道:“韩大人能有此想,甚善,然却不是吾心之想,立碑祭魂,祭的是战场不归人,其中自是不乏有我苍月忠魂,但也不止是我苍月忠魂,所以名曰忠魂自不合适,既是我苍月的忠魂,那便皆是有恩与我苍月的英魂,故此碑吾欲名其为恩,再有就是那些与我苍月在战场上相抗之人,其实也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史书工笔自是会记载那些成王败寇之事,可吾既是君临于此的君王,就有安抚这些亡灵的义务,他们虽然不是为我苍月而战之人,可他们也是为了自己的家国而战,只是道不同,不相谋,故虽然将山河陷于战乱的人自是不能轻纵,但是那些他们手下的披甲之人又与我苍月的那些忠魂有何不同,一样的忠于自己的国家,一样的忠于自己的君主,一样是那些曾经无比鲜活的生命,一样无奈的死于这些战役,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们没有窥图权位的野心,他们最多也就是图个,以一己之力去守护一下他们的家人,此是人之常情,何过之有?吾既能接受在朝半数以上的前朝遗臣为臣,我的苍月自然也可为消亡于这一路征战的所有亡灵立碑,哪怕这中间不乏有与吾相对兵戈之人,吾也一样为他们立碑,为守自己家国,即使不是我苍月的臣民,吾也一样敬重,他们配得上‘义’这个字,所以我欲立此碑为义。不知各位可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