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恶言相向
苏杉杉察觉到他锐利的眼神，连忙低头。【】
天哪，这身居高位的人都这么可怕的吗？这眼神一看就是惹不起的。
此后，她便一直老老实实的低头看火，最多也就抬头看看面前的溪水，看着打着旋的花瓣落入水中，又顺着流水飘到下游。
等齐贤王落座后，这场宴会正式开始。
溪流中先后放入了酒盏，酒盏放置木盘之上，若木盘在哪个人面前打转或是停下，此人必须以山河日月为题，赋词一首，若是十步内做不出的，必须罚酒三杯。
而对于这些才子们赋的词，也会有专门的人进行记录。
接下去的宴会上一派欣欣向荣。
毕竟能被曲赋邀请的才子，总归胸中有墨。
有人喝酒，有人鼓掌，有人赋词。
苏杉杉身后的容九戚也激动的不行。看到有人喝酒，他会叹气，怎么连十步之内还会做不出词。听到有人赋得好的词后，又会加劲鼓掌。
看着身后的容九戚，苏杉杉叹气。每次酒杯停下，他也会同时赋词一首，她都听到了。以她有的文学素养来说，她觉得容九戚赋的字非常好。
可是他们在溪水的源头啊，注定这酒杯不会在他们面前停住。
如此一来，容九戚怕是没有一点表现的机会。
在她正惋惜的时候，第一轮赋词结束，到了他们上糕点的时候，首先是由江厨准备的玲珑如意酥，率先被放入了溪流中。
每一局结束，就有一位大厨会呈上自己的得意之作。
小巧精致，唯妙唯肖的玲珑如意酥受到了广泛好评。
但姜厨高兴不起来，他注意到齐贤王压根都没动筷子。也对，他做的玲珑如意酥，无功无过，齐贤王又怎会看得上。
第一轮短暂的休息完毕，曲赋宣布第二轮赋词开始。
第二轮，在曲赋的邀约下，齐贤王定了个主题，以风花雪月为题，赋词一首。
慕云顺道改了规则，嫌之前的规则温吞。
若十步做不出词，除那人须罚酒三杯外，若在场有人能赋词，欢迎直接顶上。
听到慕云的这话，苏杉杉连忙看向容九戚。“你表现的机会来了。”
而容九戚则是摇头，“有资格赋词的人，可不在我们这个位置。我要是贸然讲话，苏娘子，我怕是会给你添麻烦的。”
果然是个实诚孩子，虽然手不能挑，肩不能提……苏杉杉抿了抿唇，她得帮一帮他。
在下一轮，苏杉杉仔细观察了一下托盘经常会在何处停歇，又趁着那个转角处的才子短暂离开去解手的机会，她连忙拿起酒壶，塞给容九戚，“快去转角的空桌上倒酒。”
宴会的酒是由几位大厨负责倒好，放下溪流，因此苏杉杉这儿也有一盏酒壶，酒香四溢。
在席期间，偶尔也有需要人亲自去倒酒的时候，苏杉杉就是要容九戚抓住这个空隙。
在她的催促下，容九戚不再犹豫，拿着酒前去。
看着他的背影，苏杉杉叹气，想着她只能帮到他这里了，至于这木盘能不能停下，全看他的运气了。
容九戚的运气，也挺好。
在他给那个空位斟酒时，木盘打着璇儿，停在了空位前。
这下子，全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容九戚的身上。
原本空位的主人不在位置上，反倒是个厨子在。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慕云皱眉。办这种宴会，他最不喜欢意外。
“快让人把那才子叫来。”
他身边的随从很快领命离开。
容九戚此刻心如擂鼓。他知道这是个机会，是他等待了许多年才等到的唯一一个能展示自己的机会。
把握，必须得把握住！
“在下容九戚，也曾读过圣贤书，不知道我是否能在王才子来之前，赋词一首？”
苏杉杉在溪流源头那儿急得跳脚，这时候看得是时机，他咋还问问大家能不能让他吟诗。
万一那什么王才子来了，他就没机会了。
他应该一鼓作气先吟了才对。空位是王才子的，他稍后肯定能再吟一首。但容九戚就不一定了。
曲赋识得这人，是城中武器行容练的儿子。少年成才，但苦于商贾出身，未曾能参加科举。
如今，国策不一样了，或许，他该给他个机会。
曲赋心中起了爱才之心。
在曲赋即将要张口的时候，一声怒喝从容九戚的身后传来，“你是什么人？竟敢站在我的位子旁？”
容九戚看到王才子来了，连忙拿起酒壶示意，“我是来添酒的。”
“原来是个不守本分的下人。既然添了酒，就赶快走。”像这种人，他看的多了。他不过是出去解个手，没有想到被人给趁人之危了。
曲水流觞的机会难得，万万不能错过。
他催促容九戚，赶快离开他的位子。“不好意思，我刚出去了一会儿，现在我就以十步为限，作词一首。”
看到位子真正的主人来了，自知理亏的容九戚没再说话。
而曲赋也只是慢悠悠饮了口酒，未曾开口。容九戚虽是有才，但也只是一个未崭露头角的才子罢了。天下之大，又有几人能有机缘崭露头角？
时也，命也。
曲赋觉得没有必要在曲水流觞这么重要的场合因为他而与人起冲突。
王才子走了八步，以风为题，赋了一首词，反响平平。
容九戚听到他赋的词，猛地朝曲赋和齐贤王的方向深鞠一躬。“小生自幼饱读圣贤书，苦于商贾身份，未能参加科举。请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也赋词一首！”他等这个机会很久了，不想放弃。
“你赋词？瞎耽误我们功夫，快回去烧火吧。我认识你，你是容九戚，容练的儿子。你不过是个满身铜臭味的商贾，如今不知道用了什么门道混进了这文人雅士的宴会中，已经着实降低了我们这儿的档次。你还是快些离开吧，别让你身上的铜臭味沾染了这处宝地。”
容九戚脸薄，被羞辱地脸色通红。他听到王柳说的话，心中愤懑。“大家同为读书人，你为何恶言相向？若是……不答应，我走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