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北渊国
魇界——北渊国王宫
“大王!”
寝殿门前两位侍女向来人娇滴滴福了一礼,抬手将殿前珍珠幕帘掀开。
来人身材魁伟,胸脯横阔,大手把着腰间连勾雷文金腰带,驭九尺雄姿,仗虎步龙行,威风凛凛,正是北渊国主,尊号北极魇君的刑罡。
洪荒以来,自祖魇伐天一战失败被封印于小须弥山,魇界大小势力便纷争不断,相互挞伐,直到如今,仍是群雄割据犹如战国。
这大小势力中,大者开邦立国,小者占山据水,不过,也有那神通广大却自由自在者。
而诸国之中,又有东西南北四国势力最为庞大,国土辽阔,分别名东夷国、西鎏国、南旃国、北渊国。
其国主被魇界尊为四方魇君,皆为上品弥生种,个个修为高深,法力广大。
那北渊国王后——身为异种弥生的蝴蝶夫人更是声名远播,三界皆闻。
而这北渊国也最是历史久远,其国君相传为创世元灵祖魇近卫一脉,血统高贵,这一代的国主刑罡,更是少起纷争,主动与周边交好,因而其国最为富庶安宁。
受国主刑罡影响,北渊境内百姓,无论是罗刹、修罗、弥生、夜叉,相对而言,大多不喜争斗,各司其业,俨然人类世界,因其国富庶,故效仿者也众多,可谓魇界史上奇观。
那刑罡大踏步来到寝殿门前,刚要迈入殿中,想了想,却又把脚收了回来,问两侍女道:“夫人她……还在生气?”
两侍女抬起头来,皆是天生雪肤花貌,明艳照人,任意一位放在人世都是惊艳的存在,魇界女子之艳名,名不虚传。
见大王发问,两侍女顿了顿,其中一名才面有难色启齿道:“是……夫人她……还在气头上……大王……大王可要当心些……”
“唉……”刑罡叹了口长气,挥挥手,“下去吧。”
见两侍女走远,这才小心翼翼地迈入殿中,轻轻把门关好。
北渊国繁华富庶,好仿人类传统文化礼仪,国主王宫自也修得富丽堂皇。
这寝殿,有着酷似人界古代皇室的风格,也有那云蒸龙咬柱础,云杉雕花房梁,白玉砖,水晶壁,珍珠帘……
也不知是哪里寻来的能工巧匠,更不知那些匠人是人是魇,若不是其中混搭有三分迥异于人界的异域墙饰,谁人不叹梦回唐朝!
寝殿中央,那螺钿雕彩八柱床,鲛绡宝罗帐下,坐着一位倾国美人。
美人之美,落于言辞已属亵渎,若强作形容,便只能是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那姿色惊心动魄处,颦笑占尽风流,举止媚骨天生,人间无此绝色,魇界亦作佼佼。
唯见此姝,方知魇界女子美艳冠绝三界之言丝毫不虚。
刑罡在外人面前威风凛凛,却显是有些惧内,他蹑手蹑脚走到床前,扭捏半天,才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
蝴蝶夫人丝毫不睬他,只重重“哼”了一声,别过脸,俏脸含霜,却另有一番生动。
“唉……”刑罡叹了口气,轻轻挨着蝴蝶夫人坐下,想要去拉她的手,却被一巴掌拍开。
“夫人……”刑罡满脸尴尬。
“谁是你夫人!”蝴蝶夫人没好气地应道。
刑罡赔着笑脸:“瞧你说的,几千年了,我刑罡除了你,哪还有第二位夫人。”
蝴蝶夫人却挖苦他道:“哼,大王连女儿都不要了,还要我这夫人作甚。”
刑罡急道:“天地良心,你们母女可都是我的宝贝疙瘩,我就是不要我自己这条蠢牛,也不会不要女儿啊!”
这刑罡长相粗犷,口方面阔,一脸的络腮,本是威严至极,但在这蝴蝶夫人面前,却是一副受气的小丈夫样,倒也颇为有趣。
蝴蝶夫人闻言转过身,柳眉紧蹙,用那纤细的食指重重推了推刑罡额头:
“你也知道你是头蠢牛?你我都是弥生种,本就难衍血脉,夫妻多年,好不容易天可怜见有了这一个宝贝女儿,你可倒好,女儿才十七岁,你就敢让她一个人去人间,找那个什么精魄灵童江洗尘,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你!”
刑罡乘势抓过她的手紧紧攥住:
“夫人啊,你有所不知,这人界如今是太平盛世,不像咱们这里,再说了,婠婠她聪慧机敏,又多少有些修为,哪会出什么事,你多虑了……”
蝴蝶夫人嗤了一声:
“哪有什么太平盛世,就凭女儿那份容貌,去了人界,便不知道要惹来多少祸端,她虽聪敏,却太过单纯,涉世未深,只怕被人花言巧语便……唉,我越想越是不安……都怪你这蠢牛!”
说完挣开手从床上站起,两手抱在胸前,在殿中来回踱来踱去。
刑罡赶紧跟过去揽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连连认错:“夫人,你……你别这么着急,是我错了,我该打!该打!”
说完装模作样地打了打脸,见蝴蝶夫人没反应,便又尴尬地把手放下,叹道:
“夫人啊,你也要理解为夫的苦衷,救祖翁脱困,这可是我祖魇近卫一脉亿万年传承的遗志和夙愿,要解除封印,非那精魄灵童配合不可……”
他不提这档子事还好,一提,蝴蝶夫人更是气急:“祖翁祖翁,你就知道你的祖翁,难不成为了救他,就非得搭上咱们的女儿!”
“夫人,这话可不敢乱说。”刑罡正色道,“祖翁非我一家的祖翁,而是我魇界生灵之共祖,若无祖翁,哪有你我,哪有这万千生灵啊!”
蝴蝶夫人也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说错了话,闻言也只得幽幽一叹:“可……可我想不通,这救祖翁与我们的女儿又有何干系?”
“自然有关系。”刑罡肯定道,“夫人你想,你我结为夫妻已逾千年,从未有过一男半女,可那精魄灵童一现世,不过两年,你便有了身孕,岂非上天有所指引?”
“若说此话有些牵强,可那孩子与婠婠本在不同世间,寻常绝难相见,她俩幼年竟能机缘巧合相互结识,那跟婠婠一起长大的灵鸣兽,还就此认他做了主人,如此种种,非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又怎能解释?”
“缘分?”蝴蝶夫人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听大王这意思……莫非……你还想把咱们婠婠,许给那人界的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