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关于嫁妆的二三事
“出了什么事情？”光沐毫不意外，毕竟胡氏掌管康成侯府已经有十几年了，要说原来江夫人的嫁妆要是没有少什么，才是问题。
“江夫人陪嫁带来的主要是田庄铺子，还有就是一些绫罗绸缎，古董珍玩之类的。落英院里的大部分家具装饰其实都是江夫人当年带来的东西，这些物品没什么问题，两位少爷之前也跟我们这些下人交代过的。”
光沐点点头，“田庄铺子这些，大哥很早之前就托给表哥来管，所以这些也没问题，那是哪些东西没了？表哥之前说外祖母给母亲了几间铺子，听说……好像收益不错。”
“铺子方面我没发现什么，府内的账房那边都是胡氏自己的人；我刚发现的是江夫人带来的几个古董花瓶没了，而且有些名贵的料子也不见了。”苏妈妈脸上满是气愤。
“早在意料之中了，”光沐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好在田庄这种大头的还在，店铺什么的，地契还在就行，除非她把铺子变卖了，或许变卖了更好，变卖了毕竟还是会有其他的交易证据。。”
“哎，”苏妈妈长叹一口气，“江夫人当年嫁过来带了好多东西呢，具体的……”
“怎么了？妈妈你想到什么？”光沐看苏妈妈停顿了，觉得不对劲。
“我想起来应该是有一个嫁妆单子的，就在咱们这里。”
苏妈妈立刻跑到春锦阁中，果然在阁楼的储藏间里，找到了一个精致却尘封已久的小箱子。上面并未上锁，里面正是江氏原本的嫁妆单子，还有一个小的印章。
“这个盒子为什么没锁？”光沐有点奇怪。
“应该是因为这个盒子江夫人之前经常使用，所以没有上锁，但是江夫人过世之后，侯爷悲伤过度，将江夫人所有的东西都先封在这间小楼里，直到小姐你长大成人，搬进来；但是老奴之前忘记了这件事情，其他人也不知道有这个盒子。”
苏妈妈拿出了里面的两样东西——一个小巧的印章，仔细端详后，可以看见上面有“江氏文棠”的字样，印章上面还刻有一朵小小的海棠花。
“这个印章是江夫人自己的私印，江夫人原来的下人都认得，尤其是上面的海棠花纹，真是江夫人的标记。”
同时两人的视线转向旁边的嫁妆单子。
“小姐你看，老奴就说好像除了在府里账房收着的那张单子之外，还见过一张更加精致的嫁妆单子，原来放到这里了。”苏妈妈小心翼翼拿出来，指着上面的内容，“这里有写，城郊山庄、占地一百亩，西市粮油店一间，鲞铺一间，书籍铺一间。”
“原来这些是母亲的，我不知道，”这件事情超出了光沐的想象，原来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真的是会有这么多的嫁妆，“我看看后面，妆奁、床、其他家具……这些都知道，银子，黄金、首饰……”
光沐一个个看过去，越看越觉得心惊肉跳，因为真的实在是太多了。想起来《红楼梦》里，刘姥姥一家四口20两银子能过一年，就算物价不一样，但是还是能看出来巨大的贫富差距和阶级差距。
“等一下，我问一下，父亲作为侯爵，每年的俸禄是多少？”光沐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永业田300亩，年俸一千两。这是老奴知道的主要的收入。其他的……”苏妈妈说着说着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其他的就没有了对吗？”
“老奴也不知道了……”
光沐继续看嫁妆单子，发现了一项不同寻常的物品，“这是什么？不是吧，我没看错吧？唐摹晋顾恺之女史箴图？唐周舫的调琴啜茗图？”
“小姐？这些很重要吗？”苏妈妈觉得很奇怪，有钱人家有一些书画这不是很正常吗？难道比铺子还重要？
光沐眼冒精光，虽然其中一个是摹本，另一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品，但是可以知道的事情是唐摹文物的水平是真的超高的，在原本已经遗失的情况下，摹本照样是重要文物。
毕竟在穿越过来的21世纪，女史箴图被大英博物馆占了，还不知道被哪个不懂行、所谓的了解东方艺术的、脑子里不知道是不是进了不明液体的“专家”给裁成了几段，之所以这样做是想按日本浮世绘分段装裱那样保存，直接导致现在想修复还不能修复。
另一件，画家周舫是唐代仕女画名家，这个调琴啜茗图之前刚好听说过，是除了《簪花仕女图》外另一件很著名的仕女画作品，这幅画现在在美国。估计也是惨遭“厄运”了。
所以如果真的有这两件文物，那可以说真的是太幸运了。
“小姐？”看光沐陷入了沉思，苏妈妈出声询问。
“哦，不好意思，苏妈妈，你还记得这两个文物……哦不对，这两幅画吗？”光沐两眼闪烁着别样的精光。
“小姐，这你难为老奴了，老奴不太懂这些呀。这些东西基本上都在库房里，找个机会老奴去找找看？”
“嗯，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也回头找个机会我去探探父亲的口风好了。”有可能亲眼见到文物的感觉真的太好了，光沐全身每个毛孔都散发着兴奋的气息。
“铺子的事情，我知道了，其他的东西，估计已经跟侯府的财产混到一起了。这个估计不好找，但是母亲的嫁妆是属于我母亲的，她不在了，就是属于两个哥哥和我的。”光沐脸上是坚定认真的表情。
“今天的事情应该不会再发生了，毕竟洁儿妹妹的及笄礼就要到了，母亲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来找咱们的事情。”
与此同时，康成侯府的西北角，二小姐的院子里。
胡氏正在自己女儿的阁楼里坐着，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
“洁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就算看不上光沐，你也没必要用你舅舅给你的那个玉佩啊，摔坏了，或者是出了其他什么问题，我怎么跟你舅舅交代？你知不知道那个玉佩是胡氏的重要信物。”
“母亲，我知道玉佩很重要，今天就是看见那个叫蔷薇的，看她不顺眼！谁让今天上午光沐和汪氏给我甩脸子来着？我还没说要送什么东西呢，她先看不上我了！光沐天天躲在落英院里，逮不到机会，那就拿她的丫头出气啊。”
“哎，好孩子，我知道你想的，但是要是做不到不留痕迹，就不要跟那个光沐正面冲突，她这两年越来越精了，连我都没办法讨到便宜，都是暗地里做手脚。”
胡氏看着眼前的女孩，虽然对女儿的行为无奈，但是看到女儿倾城的容貌还是心软了。她挥手示意屋里的下人们出去，转身安慰自己的女儿，“好孩子，你不要跟她冲突，在你父亲面前好好做一个乖女儿就行了，等我把她赶走，这个家就都是你和你弟弟的了。”
光洁脸上原本愤怒的表情略微平稳，耐心听母亲说着。
“还有就是，一定要把你舅舅给你的玉佩收好。”胡氏千叮咛万嘱咐。
光洁已经听见目前说这句话好几次了，都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娘，我知道了，你已经说了好多遍了……”
“我之前没跟你说过最重要的，现在我告诉你，”胡氏掏出玉佩，指着上面那个形状略微奇怪的蝙蝠，“你还记得这个蝙蝠纹吗？这是嘉国公府的秘密标记，我告诉过你的，还记得吗？”
光洁看出母亲脸上不同寻常的郑重其事表情，也认真起来，“我记得，母亲您说过，这个是嘉国公府遇到特殊的状况才会使用的对吗？”
“没错孩子，嘉国公府的重要人员才会有这个标志，有铁牌的、铁牌的，你这种玉佩型，母亲也有一块，代表了咱们的至高无上的身份，这种玉型的，嘉国公府旁支的男子都没有，就是为了可能来的特殊情况。”
胡氏顿了顿，确认了一下周围没有人听到，“你也大了，有些事情该告诉你了。”她压低声音，对光洁说：“国公府投靠了瑞王爷，现在正帮瑞王爷做事呢。”
光洁不解，“母亲，帮瑞王爷做事这不是没什么吗？您为什么这么小心？”
胡氏的声音更低了，“瑞王爷养了自己的一批势力，包括一些兵卒军队，咱们家要给瑞王爷在京城做事呢，具体做什么你舅舅没跟我说过，但是无论如何这一定是大事。”
光洁点点头，“我知道了，但是母亲我不懂，这件事和咱们家的标记有什么关系吗？”
胡氏郑重其事的说，“你问到重点了，你有了这个，未来要是遇上了瑞王爷的势力，这个记号关键的时候能救你一命，也能帮我们解决一些问题。”
“啊！难道瑞王爷要……”
“小声点……瑞王爷要怎样做，我们是不会知道的，你舅舅原本打算你及笄的时候再给你送这个，但是几年前就已经安排开始安排了，所以去年你生日就给你了。”
“所以我才说，这块玉佩非常重要，你要是摔坏了怎么办？”
“母亲，我错了……”
“没事，好在今天没出什么大事，你在家好好的，现在在京城里，等着十几天之后你的及笄礼。到时候客似云来，我要你好好在众人面前亮相。你弟弟过几天去学堂，他在外面不用我多操心。。”
胡氏又露出了愁容，“楚光沐嫁不出去，你也受影响，早知道早给她打发出去了，谁知道会拖到现在，给她安排相亲，翰林夫人还没看上她。我就怕未来要是耽误你了，所以这次及笄宴我一定要给你好好安排，京城的夫人都来，让她们看看我秀外慧中的女儿。”
“等你过完及笄礼，你弟弟去学堂上学之后，我再想办法给收拾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