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香囊

    一时间宫宴的各家夫人小姐无不侧目看过来，眼神中有欣赏也有爱慕，九皇叔却似没有看见一般。

    “皇兄园子里的荷花开的妖艳，只是这秋风势猛，荷花瑟瑟摇曳，真是惹人怜爱，臣弟一时贪赏，来的晚了，还请皇兄恕罪。”九皇叔语气平淡，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无理！

    父皇也并未怪罪：“九弟向来怜香惜玉，怎么，府上的解语花还疼不够，如今要心疼我宫里的花了？”父皇的语气虽未有波澜，可是话里有话我能听得出来，想必九皇叔和在场的亲贵大臣一样听得出来。

    父皇这是在敲打九皇叔？父皇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说出这话本不稀奇，但是这些年来九皇叔从未有过逾矩，父皇这话未免有些重，莫非，九皇叔做了什么让父皇不满之事？

    我正在思量，只听九皇叔说道：“最难消受美人恩，解语花谁嫌多呢？”他语气含笑，看起来十分不羁。

    父皇似是习惯了他这个玩世不恭的样子，或者说是父皇喜欢他这玩世不恭，不务正业的样子，笑着说着：“你这个性子，未来不知要怎样一位王妃才能降得住你。”

    “臣弟可不想让府中的可人儿受委屈，娶王妃是万万不能的，皇兄可不要把主意打到臣弟身上来。”说罢自顾自的在父皇下首的位置坐了下来，只剩下那些官家小姐们眼看着自己爱慕的人如此风流且没有娶妃的打算，暗自神伤。

    父皇好似也不再动怒，却还是强装恨铁不成钢一般道：“纨绔至极！

    九皇叔自当是没听见，他自顾自的喝酒，父皇也不再理他，宫廷演乐继续！

    此刻九皇叔就坐在我的对面，神情平淡，我并不能看出什么端倪，也不敢盯着他看太久。

    又是一曲舞毕，张皇后出声道：“在座的诸位都是我朝的肱股之臣，今日既是宫宴也是家宴，还望各位大臣和家眷不要拘礼，需尽兴才好。本宫敬诸位一杯！”

    下首众人皆起身行礼道：“谢皇后娘娘关怀！”

    张皇后面容不改，继续说道：“众卿家免礼！”转而面向父皇道：“陛下，前几日灵儿入宫，还跟臣妾说新学了一首曲子，想在宫宴上弹奏，为陛下祝寿。”

    闻言父皇也很高兴，开口道：“好啊！灵儿蕙质兰心，知书达理，又有如此孝心，焉能不听啊？”

    是了，历年宫宴都有这个传统，王孙贵族家的少爷小姐会在宫宴上表演武功骑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或是为节日，或是为祝寿，或者为着什么，总之要表演一番，各家各户的夫人也都精明的暗自家中适龄的少爷小姐留意。

    不过皇后口中这个灵儿，可不是为了吸引贵眷公子们的注意，她是皇后的侄女，更是张家培养的下一代皇后，她的目标应该是太子秦瑄。

    不一会儿，张灵儿身着一身鹅黄的衣裙走上台来，她与秦瑄年纪相仿，双目低垂，一看就是名门养出的贵女。头上盘着弯月髻，并未像其他贵女一样戴着华贵的首饰，只戴着一支翠绿色的步摇，每走一步，步摇跟着摆动，好不灵动，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张灵儿遥遥一附身，向父皇行了个礼，缓声道：“臣女张灵儿，仅以一曲《鹤延年》献给陛下，祝陛下万寿无疆，福寿绵长。”说罢便坐在琴前，手指拨动，琴音缓缓散开来，琴音清澈透亮，婉转悠扬，张灵儿琴艺出众，这把古琴更是难得，在场的人无不陶醉之中。

    就在众人欣赏琴音的时候，我将视线转向九皇叔，他今日似乎一直在喝酒，面前案几上的菜肴却是一口未动！这是何故？我心里暗暗忖度。

    许是感受到了我的注视，九皇叔抬眼看向了我，目光锐利，充满审视！我有些手足无措，他不会觉得我图谋不轨吧

    好在他的眼神并未在身上过多停留，许是酒意渐浓，许是觉得琴音聒噪，也许是觉得我让他厌烦，他起身准备离开，许是坐得久了，衣带有些褶皱，他便抬手抚平，本是不起眼的小动作，我却愣在当场！

    九皇叔的腰间，竟佩戴者一枚香囊，那图案、花色，若我没有记错的话，正是两年前我丢失的那一枚！

    它，怎么会在九皇叔手上，还随身佩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