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章 缘法
“道爷,您没事吧!”
当夜葬心翻身上了三轮车的车厢后,范平十分激动的开口,“我就知道道爷不简单,那个叫做风不休的家伙是不是被你揍得落荒而逃?”
“小伙子,若是有暇,还是去医院看看眼睛吧,你瞧我这样子,像是追杀人,还是被人追杀?”
范平若有所思的盯着夜葬心看了良久,皱眉分析道:“道爷的装束向来狂放不羁,从外表来看,你如今的样子,和我最初见到的样子有很大区别,最起码现在的穿着比当初更加正式考究。”
夜葬心无语,不想和他继续交谈,也不知道这个满脸青春痘的小伙子是不是遇到危险后,自然而然的降低智商,产生了‘只要我够蠢,敌人就不会注意我’的奇特的脑回路。
“范平!”林明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样的队员,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我见气氛有些凝重,缓解一下大家紧张的心情,如今道爷成功脱身,想来风不休应该不会穷追不舍,再过一段时间,咱们可就进营县县城了,那里是咱们得地盘,没必要怕他!”
范平朝着众人解释。
虽然他并没有将凝重的气氛化解,但众人心中紧绷的那根弦,悄然间稍微有些松动。
“事情有些棘手。”林明蹬着车,略微有些喘息道:“那家伙在去往黑沟村的必经之路上阻拦咱们,恐怕黑沟村的情况相比前两天更为糟糕。”
潘帅冷不丁道:“风不休那家伙能够控制尸体,死去多时的野狗都有那般强大的攻击力,较之生前更加凶残嗜血,且不惧子弹,若是刚死去的人被他控制······。”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但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一切真的如同潘帅猜测的那样,恐怕现在的黑沟村已经成了行尸的天下。
如此惨无人道、无法无天的行径,让众人心下一沉,根本不敢继续往下想。
场面再次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
夜葬心并未加入他们的交谈之中,而是趁着混沌之心还在疯狂跳动的机会,拼命的吸收着天地中的氣,不断将心脏转化的炁引导进入丹田炁海之中。
风不休这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对他发起致命一击。
时不我待,他必须每时每刻都进行修行,迫使自身在最短的时间内突破,只有进入破枷境,才能保证在和风不休的对抗中,不似今天这般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若漏网之鱼。
端的是狼狈不堪,就连逃跑都需要绞尽脑汁,思考对策。
不知不觉间,日沉月升,道路两侧虫鸣之声不绝于耳,给这个萧索的时节再添几分孤寂。
期间林明等人轮换着蹬着自行车,保证大家都拥有着充足的体力,便于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
好在一路无事发生。
进入县城快到巡捕房的时候,夜葬心终于停止修行,睁开紧闭的双眼,从三轮车上一跃而下。
分别之际,开口提醒道:“风不休那家伙应该是金身白骨教的主教,若是你们请上头派人处理黑沟村之事,可以向他们提及这一点。”
言罢,朝众人告辞离去。
“这等邪教不除,五百年山海九鼎恐有倾覆之危。”等夜葬心消失在道路尽头,马堂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恨恨开口。
本来有些沉闷的几人,听到马堂的话,尽皆乐不可支。
“老马就别在这儿杞人忧天了。”潘帅笑道:“你我无能,巡长酒囊饭袋,可不代表烈日横空的八处里面尽是些滥竽充数之辈,倘若八处连一个小小的邪教都解决不了,那才叫倾覆之危。”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夜葬心与林明等人分开后,马不停蹄的朝着福临路赶去。
偌大的县城,在夜色降临后,街面上并没有多少行人,那些个吸血的资本家们可不允许工人提早下班。
而如同何慧经营的暗娼或是正规的风月场所则还没有到营业时间。
营县一如既往的宁静祥和,并没有因为黑沟村可能出现的危机而显得紧张不安。
福临路上,依旧那般杂乱无章,小商小贩将需要贩卖的东西摆的满大街都是,只在路中央留下一条狭窄的通道。
附近的房东,晚上寻找目标的扒手,耀武扬威的小混混,一股脑全都涌上街头。
有的为了闲逛,耗费过剩的精力。有的则是为了生计,为了明天不饿肚子,寻找着看起来就富有的猎物,他们这些人将本就狭窄的道路折磨的更加拥堵。
夜葬心艰难的穿过人流最多的一段道路,经过老刘面馆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刘老蔫竟然搬着一张椅子,美滋滋的坐在自家面馆面前,吧嗒吧嗒的吸着烟。
那姿态看起来极为自得悠然,断没有前两天那死了爹妈般的愁苦模样。
“刘老蔫,怎的发财了?怎么连生意都不做了?”
夜葬心颇有兴致的问道。
刘老蔫美美的吸了一口烟,挑眉道:“这不还没到饭点,暂时没有客人上门,你如果要吃饭的话,我这就给你做。”
看刘老蔫有起身的架势,夜葬心连忙出言制止道:“那倒不必,我等下回去吃,只不过看你精神状态好的很,这才好奇问问。”
“哈哈。”一听这话,刘老蔫极为兴奋的笑道:“不瞒你说,我女儿被八处选中,下个月就是正儿八经的官家人,你说说,这是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我记得你前两天还埋怨她不跟着你信教,怎的你女儿进了八处,就不用信教了?”
“信教?”刘老蔫浑不在意的摇头道:“圣教传的术法,没事的时候练练倒也无妨,至于信不信教的那就无所谓了,这两天我那婆娘的病也治好了,女儿也进入八处,之后我就静等着享清福,还信那玩意干啥!”
所以说,这世间无论信什么教都不如信金钱教来的实在。
刘老蔫这个前金身白骨圣教虔诚的信徒,自女儿一朝得道,跟着鸡犬升天,连曾经的信仰都摒弃了。
该死的金钱权势,腐蚀人心的魔力比邪教更加恐怖千倍万倍。
“想来王刚那些个圣徒自然不敢朝您收传法钱了吧。”
“王刚、方山、齐云这些个老头子我从小看到大的小瘪三何德何能敢跟我要钱?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他们进巡捕房吃上一段时间牢饭?”
刘老蔫不屑的撇嘴,根本未将曾经压在他头上的小瘪三放在眼里。
真可谓时也命也,各有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