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灵魂拷问
这家改装成公寓的院子,何慧并没有计划关闭,反而继续经营,只不过不再收留暗娼,而决定光明正大的做起租房的生意。
至于那些跟着她谋生的女人,则需要办理正规手续,去她新开的风月场所进行比较正规且受法律保护的迎来送往工作。
当然这些都是今后的计划,夜葬心有幸以一名员工加上小股东的身份参加了这次的晚间座谈会。
敲定今后发展计划,由于天色很晚,夜葬心不再逗留。
起身,心满意足的拿着仅剩的30银20铜,上楼回房休息。
躺在床上,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2点45分,他决定今晚不修行,而是美美的睡上一觉。
次日,日上三竿,夜葬心起床洗漱完毕,出门下楼就看到一群女人正坐在院子中聊着天。
而何慧的房门紧锁,想来一大早就跑去巡捕房办理勾栏证了。
这些女人许是得到了何慧的通知,正聚在一起商讨今后的打算。
诚然,暗娼不用交税,且没有证件的束缚,今后从良嫁人,也无人知晓曾经从事的行业。
只不过她们私底下做的买卖总是不安全,由于她们不合法,更没有法律保护,总有想要占便宜的嫖客拒付嫖资。
这些年若非何慧照拂,这些女人根本赚不到什么钱,更有可能被歹人挟持贩卖。
小玉,就是昨晚报信的那个女人,语重心长的开口,“姐妹妹,既然咱们从事了这一行,那就没必要在乎外人的看法,这些年若不是何姐,又有几人能够像如今这般吃穿不愁?
从事这一行总有一些难以启齿的原因,或是被卖,或是被骗,更有甚者因为活不下去才被迫操持这一行。
但无论如何,在咱们最困难的时候,是何姐给了我们生计,将咱们从苦海中救了出来,做人最起码要懂得感恩。
当初,我小玉被人卖到营县,若不是何姐将我救了出来,说不定我早就死在那个犄角旮旯。”
她环视一圈众人,斩钉截铁道:“老话曾言,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今儿个我偏要做那有情义的婊子,等何姐将女乐证办妥,我就去巡捕房登记。”
“我承认何姐对咱们得帮助很大,但这两年她也抽了咱们的钱,那些恩情也差不多都还完了,何况我觉得这些年也赚的差不多了,准备回老家看看。”
一件事,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有小玉这样跟着何慧的人,自然也有反对的人,更有默默听她们争辩,仿若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旁观者。
夜葬心并未对此进行过多评价,说到底都是一群苦命的人,穷人何苦为难穷人。
这个世上,女人的谋生手段很少,不像前世,有很多职业供她们从事。
而这些生活在底层的人,想要过上优渥的生活总是需要付出一些东西,无论哪个时代,哪个世界,这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即使这些人各自分道扬镳,那也无妨,想要从事这个行业的女人多了去了。
何慧办了勾栏证,便不愁上门求职的女人。
毕竟这个行业上限极高,下限很低,想要赚两年辛苦钱改善生活的大有人在。
······
出了院门,夜葬心目标明确朝着刘老蔫的面馆进发。
有几天没吃刘老蔫的面,他多少有点怀念,加上已经傍上了何慧这个富婆,每月不仅领工资,还有风月事业投资的分成。
他略微有些膨胀,决定去刘老蔫那儿尝一尝5铜一碗的荤面。
今天老刘面馆的人出奇的少,夜葬心走进面馆后,唯一吃饭的一个人也起身离开了。
刘老蔫就坐在摆满小菜缸子侧面的柜台后,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
蔫头巴脑的模样和他的外号更为相称。
以至于夜葬心喊了两句,“刘老板,来两碗荤面。”
他这才浑浑噩噩的抬起头,眯着通红的双眼,看向来客。
好半天,这才反应过来,起身问道:“想要吃点什么?”
“两碗荤面。”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夜葬心没忍住,还是关切的问了一句。
“唉!”
刘老蔫喟然长叹。
“发生什么事了?”夜葬心找了个位子坐定,看着刘老蔫好奇道。
刘老蔫摆摆手不愿多谈,进入后厨开始忙活,不多时便端着两大碗放着十多块大小不一的卤肉面条走了出来。
刘老蔫的手艺还和以前一样,并没有变得出色,也未曾生疏。
这就有些令人费解,为何临近饭点,吃饭的人还是这般少,难不成附近又开了一家不仅便宜还可口的饭店?
想到刘老蔫今天那无精打采的模样,夜葬心觉得自己多半猜对了。
似他这种人,吃了亏也只能自己悄悄吞下,老实人就是这样,总是被别人欺负,还总是用吃亏是福这句话来安慰自己。
这是最无能的表现!
从古至今,从未有那个老实人能做出一番大事业,阴险狡诈、贪得无厌、无恶不作、心狠手辣,性格中沾上这些词的人,基本上都不是泛泛之辈。
“综上所述,看来我这辈子恐怕也没啥大出息,无法成为震古烁今的枭雄人物,因为我虽然不是老实巴交的刘老蔫,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夜葬心大口吃着饭,心中如此想着。
“哎,真的,我真的不能理解,我女儿不信教,她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却变的更加无知,说什么教派宣扬的教义都是用来蛊惑人心的手段,她甚至连佛教、道教都不信。
也不知道她在学校究竟学了什么,竟然认为这个世界出现的各种各样奇特的东西,都可以用所谓的科学知识解释。
营县县城周边就有个乱坟岗,听说每到晚上,总会有可怕的东西在周围出没,专门吃人心肝,可惜我的女儿并不认为这是那些脏东西在作祟,反而觉得是某种猛兽。
更令人费解的是,我的女儿回来才不到一周时间,我那老婆子竟然开始动摇都圣教的信仰,宁愿花钱去医院看病,也不愿喝圣徒赐予的符水。
王刚圣徒说得对,或许我是个虔诚的圣教信徒,但我的家人并不是,因此病痛灾厄才会降临,为什么,我实在是不能理解。”
刘老蔫这种平时沉默寡言的家伙,竟然破天荒的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好似魔怔的一样,不断说着圣教如何神圣。
可惜自己无能,不但教女无方,甚至连生活了半辈子的老婆都在欺骗他。
“你老婆病好了吗?圣教给你们家带来了什么好处?”夜葬心实在是不愿意在吃饭的时候听刘老蔫不厌其烦的重复着一遍又一遍女儿老婆不信教的事。
于是他问出了两个直击刘老蔫灵魂的问题。